“糟糕,我忘記調船來了,這等龐然大物,沒有船,咋運到湖心啊?”唐天賜一拍額頭,愧然失色道。
萬小芸也是柳眉緊蹙,暗罵唐天賜辦事不周,地煞柱是成陣的關鍵,沒有船,這不爲難秦侯嗎?
“秦侯,這東西重達七千二百斤,憑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甭說弄到湖心,怕是移動分毫,也絕無可能啊。”張大靈給唐天賜使了個眼色,附和道。
他深知秦羿實力絕對在内煉後期之上,爆發五千斤的氣力不是問題,但這遠遠不足以搬動地煞柱。再者就算能爆發出萬斤氣力,那也是功法和内力所爲。人的肉體本身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這等龐然大物,怕是大羅金仙也要被砸成肉泥啊。
至于法術,那就更不可能了,秦羿是法氣天師,或可召喚風雷。但移山填海的大挪移之術,那可是傳說中仙氣天尊才能有的神通。
‘退一萬步講,秦侯就算能扛起地煞柱,這水面無任何依托之物,難不成他還能托着七千二百斤的地煞柱踏水而行?’張大靈越想越覺的荒謬,他實在不知秦羿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唐天賜很識趣,轉身就要去調集船隻,剛走了沒兩步,秦羿擡手喊住了他:“不用了!”
“今日就讓你們開開眼!”
秦羿傲然一笑,輕飄飄的落下法台,猛地一腳踢在地煞柱上。
但見三丈多高的大柱騰空而起,秦羿真氣一吐,右臂上舉接了個結實,單掌托住重達七千二百斤重的地煞柱,邁着輕快的步子往湖邊走去。
對凡間的武者來說,内煉巅峰武者也有七八千斤的氣力,他們無法扛起如此重物,并非氣力不夠,而是肉身太弱,承受不住如此重物的威壓。
秦羿一身符皮咒骨,堅若金剛,雷劈不滅,水火不侵,區區七千斤的地煞柱,扛起來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此刻,衆人再一次刷新自己的眼界。
那道清瘦的身影與龐然地煞柱相比是如此的渺小,任誰也想不到他會扛起,但奇迹就這麽發生了,秦侯就像扛一根竹竿似的,絲毫不費吹灰之力,怎一個牛逼了得。
這世上隻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秦侯做不到的!
“天啦,神力,神力啊!怕是楚霸王再生,也無這等神勇啊!”唐天賜激動的跺腳大叫道。
“秦侯啊秦侯,大靈還是小看你了啊。你的實力又豈非我等俗人可以揣測的,也許隻有天空才是你的極限吧!”張大靈搖頭大歎,隻恨自己井底之蛙,不識真神之能。
“師父,秦羿雖有神力,但總不至于踏水而行吧,他怎麽去湖心啊?”明月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你不懂,秦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自會有辦法的,你我看好戲就是。”張大靈不敢再對秦羿有半點質疑,當即撫須笑道。
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望着秦羿,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見證奇迹的時刻。
秦羿确實有踏水而行的本事,但要扛着七千斤的地煞柱踏水,至少也得築基期的實力才能做到。
他之所以不需要船,是擁有比大船更牛逼百倍的渡水玄龜。
“阿醜,現身!”秦羿真氣十足,發出洪鍾大喝。
平靜的湖面上,陡然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緊接着水下傳來一聲悶沉的吼聲,整個東明湖都顫動了起來。
衆人站立不穩,心中大駭!
少傾,但見漩渦中猛然騰出一黑色怪獸,驚起滔天巨浪,卷來惡風,自湖心分水乘浪而來。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怪物已至岸邊,帶來浪潮如雨點一般拍在岸上,濕了衆人一身。
大夥兒擦亮了眼睛,定睛一看,這水中惡獸,竟是一隻巨大的老龜。
老龜兩眼猩紅如血,四肢如刀,颚下長有長長的肉須,好不猙獰駭人。
衆人隻歎今兒大開了眼界,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啊!
“是,是玄龜,是玄龜!”張大靈指着那老龜,激動的老臉抽搐,顫聲驚叫道。
玄龜,那可是五百年以上的靈獸,有通玄的本事,可用于求雨,護佑一方水土。
張大靈修道多年,也隻在道典上得聞龍虎山有鎮山靈獸,不曾想今日竟能親眼相見,當即激動的跪在地上,伏地而拜。
他這一拜,衆弟子、萬小芸等也是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阿醜,你這畜生倒是養的一身好膘啊,這湖裏的魚怕是遭殃了。”秦羿笑道。
玄龜露出血盆大嘴,得意的扭動着腦袋,好不惬意。
自從來到了靈氣充足的東明湖,玄龜如龍入大海,那是撒了歡的鬧騰,這一湖好魚卻是遭了災,每日都要被它消滅近千斤。
原本在血池中被折磨、損耗的靈氣與肉身,得東明湖蘊養,短短半月已是精氣十足,膘肥體圓。
“入陣!”秦羿手一擡,飛身落在兩米多高的龜背上,傲然大喝。
阿醜載着秦羿和地煞柱,平地硬生生彈起十餘丈遠,砰!如炸彈一般落入了湖底,驚起數米高的水花。
但見秦羿駕龜而行,衣衫獵獵,清傲身姿幾如神仙。
阿醜分水破浪,縱橫碧波,如履平地,此情此景,如神仙下界,衆人永生不敢相忘!
片刻,秦羿便到了湖心,運足真氣,雙拳猛地将地煞柱擊飛空中十餘丈高。
“阿醜,助我!”秦羿大喝之餘,真氣灌入腳底,阿醜躬身發力往上一頂。
下一秒,秦羿如炮彈一般,瞬間飛高,越過地煞柱,淩空一個倒插蔥,雙拳神力運足,重重的轟在地煞柱上。
“入地眼!”
人、柱如天際隕石,劃破天際,迅猛墜落。
轟!
地煞柱與秦羿同時砸入湖心之中,經過秦羿雙拳全力轟擊下落的地煞柱,入地之勢,重如泰山,誓要把這大地戳個對穿!
湖心頓時驚起滔天的水浪,就連阿醜這等禦水靈獸,也被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給彈飛了!
轟隆!
地煞柱入湖心,一丈有餘,如定海神針一般,穩穩立于湖心。
“陣成!”
秦羿雙手高舉,仰天怒吼一聲!
霎時!
天地色變,陰雲密布,紫色的電光在陰雲中穿梭,霹靂弦驚,驚心動魄。
地煞星連,靈場初成!
‘如今有了地煞靈場,不僅僅可助于修行,更可防禦,便是宗師、天師聯袂而來,我也不懼。’
“收!”
秦羿掌心一握,撤掉陣法,仰天傲喝。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依舊,衆人隻覺仿佛做了一場噩夢,人人驚惶不定,難分虛實。
‘與秦侯舉手可翻雲覆雨的陣法相比,我那需要上百弟子協從,引以爲傲的求雨、召雷陣法,簡直就是笑話!’張大靈搖頭暗歎,他引以爲傲的最後一張王牌,在秦羿面前再一次成爲了廢物。
‘與秦侯相比,燕九天不過一介武夫,龍虎山張正道天師不過一術士!天下間無所不包,無所不通之人,唯有秦侯!假以時日,他成就定在此二人之上。”
“對,一定是這樣的。”張大靈堅信!
……
離九幫十八會盟日隻剩最後三天。
非洲乞力馬紮羅山。
火山口,熔漿如血紅波浪翻騰着,發出陣陣轟隆的悶沉聲。
環繞火山口,乃是人間絕境,四周一片焦土,了無生機。
男子端坐在火山口,仿若石雕一般僵硬,始終不曾動過分毫。
整整一個月了,他僅僅隻靠火山中充斥着硫磺臭味的火氣爲生,原本古銅色的身軀上,如同馬蜂窩一般,滿布觸目驚心的紅色岩斑,就連五官與頭頂也都被紅色石疙瘩爬滿,比地獄中的惡鬼還要猙獰百倍。
如果不是他在呼吸着,沒人會認爲這是一個人,而是遊戲世界裏走出來的岩石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