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決定找個懂行大師看看,便抱着試一試的态度來到了天橋底下。
這會兒那些挂羊頭賣狗肉的假相師,盡皆收攤了,給秦羿撿了個漏。
王麗自然也是瞧不上年紀輕輕的秦羿,但一時間也找不着别人,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師父,我最近……”王麗剛要開門見山,就被秦羿擡手打住了。
王麗不過是被人下夢魇之術罷了,區區小邪術而已,他自可符到病消。
“一萬塊,保你睡個安穩覺。”秦羿不二話,當即拿了一道天官護體符,遞了過去。
“一萬?會不會有點太貴了,能少點嗎?”王麗青黛一凝,有些猶豫。她的積蓄全部投到了酒吧,一萬塊對她而言,并不是一個小數目。
哎,又是一個不識貨,光看不買的主!
“恕不講價。”秦羿見她不信,也懶的廢話,把符收了回來。
他畫的可是正宗仙符,乃是天界太清符宗弟子普修之符法,他曾斬殺過符宗弟子,所以頗有涉獵。經過他真氣加持的符咒,甭說是消除夢魇,就是真有牛鬼蛇神,也不敢輕易相擾。
若非爲了生計,别說一萬,就是十萬、百萬,他也懶的畫這玩意,爲啥?掉價!
要知道在地獄,他可是一咒滅萬鬼,火蓮焚蒼穹的諸侯雄主!
王麗望着秦羿那清如寒潭的眸子,心中頗爲詫異,她在社會上滾摸爬打多年,見過的人不少,也算是頗具觀人之能。
但這雙眼睛裏,她看不出任何東西,沒有色彩,沒有情感,便是東州那些上位者,也沒有這份氣度。
這是個有本事的人!王麗相信自己的判斷。
下一秒,她從坤包裏掏出一疊鈔票,遞了過去:“我買一張,怎麽用。”
“簡單!我教你!”秦羿接過鈔票,看也沒看,塞進了褲兜,示意她把符紙攤開,教了她一個簡單的法指。
王麗攤開手心符紙,掐指念訣,那符紙中陡然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透入到了她的眉心,頓時隻覺渾身暖融融的,陰寒、沉疴盡消,好不清爽、暢快。
“天啦,小師父你是神仙嗎?”王麗不敢相信驚叫出聲!
“應該算吧!”秦羿沉吟了幾秒後,笑了笑道。
他在地獄之時,禦法飛天,可吞日月,一刀斷山河,一咒屠一城,擁有不死不滅神通,不正是神仙嗎?
“不行,我得想辦法撬走這家夥,此等人才要不留住,太虧了。”王麗眸子一轉,心念急轉,已然有了主意。
“小師父啊,你看你在這風吹日曬,也沒啥生意,不如換個好去處做活,豈不更好?”王麗眨巴着眼,欣然笑問。
“哦,你有好建議?”秦羿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點破,他看過王麗的氣場,較爲純淨,不是奸詐之徒。
王麗見他松口,趕緊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師父,我叫王麗,在東大後街開了家音樂酒吧,我琢磨着,你是有本事的人。恰巧我店裏生意還算不錯,你去那坐鎮,掙錢比這肯定要輕松,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秦羿尋思着王麗中的夢魇之術,有人給她下陰招,眼下他是給王麗破了招,但若不揪出背後黑手,她遲早還會再遭毒手。
既然收了錢,這事就得辦利索了。上一世,他做了太多始亂終棄的事,既然從來再來,還是有始有終才好。
王麗見他沒吭氣,以爲秦羿不願意,心急道:“這樣,不管你在酒吧生意好壞,我每月都給你三千塊坐場費,你看成嗎?”
她畢竟是自己創業,這些年攢的錢全砸在酒吧,資金尚未回籠,每月三千塊錢的工資,已經是超出了她的預算了。
“成,我答應你。”秦羿現在也缺錢,再加上要幫她了事,點頭便答應了。
接下來幾天,王麗索性暫停營業,刻意在酒吧的角落設計了一個相台,清一水的磨砂朱紅實木桌椅,上鋪紅布,專供秦羿看相打卦用。
秦羿一身文雅的長袍馬褂,往那端然一坐,氣如山嶽,還真有幾分高人雅相。
他也不賣符了,制符消耗的是他的真氣,來酒吧的人多半是東大的學生,賣貴了,别人看不上,賣便宜了,他虧的慌。索性憑着一張鐵嘴,法眼觀相,有樣說樣,前程吉兇,姻緣财運,隻消百元,張嘴即來。
起初東大的學生也就湊個熱鬧,但後來發現這家夥一說一個準,秦羿的名頭也就越來越大了,生意好的時候,有時候一晚上就能掙上萬。
随着酒吧生意愈發的興隆,王麗更是把他當神仙一樣供着,每月坐場費直接漲到了一萬,對于錢,秦羿自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有了閑錢,他白天都泡在藥材市場,購買名貴藥材,吸取藥材中的靈氣,修爲也是大爲增長。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望着空蕩蕩的相台,王麗有些着急了。平時這個點,秦羿早來了,也不知今兒幹嘛去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偏偏這等活神仙,她還不敢催,隻能是站在門口焦急的翹首以望。
這時候從對面酒吧走出來兩個人,當先是個帶着金絲眼鏡,穿白襯衣,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大胖子,跟在他旁邊的是個留着八字小胡須,滿臉陰鸷的年青人。
見了王麗,襯衣男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喲,王老闆,這是等人呢?最近生意不錯啊。”
在東大的後街,有兩個酒吧,襯衣男名叫張大發,王麗沒來之前,他一人獨霸這條街。但這人心黑,吧裏的酒水大多摻假,王麗的夢緣音樂酒吧開業後,又有秦羿坐鎮,很快把他的生意給擠垮了。
這個點,夢緣酒吧男男女女早已經擠滿了舞池,而對面的四海酒吧卻冷冷清清的。
“是啊,在等朋友。”王麗不自然的笑了笑,同行是冤家,但張大發路子廣,她也不敢得罪這種人。
張大發笑了笑道:“聽說你們酒吧最近來了一個活神仙,咋樣,王老闆,改天也請他來我的場子坐坐呗。”
王麗客氣道:“張老闆客氣了,隻要他願意,張老闆随時過來點人就是。”
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小胡須在酒吧轉了一圈走了出來,沖張大發打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