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千凝小小的試了一下就不肯再繼續,黎阡陌無奈的失笑,将雙臂從頭頂上伸回,雙臂環成的圈剛好将她套了進去。
“不來了?”
“嗯。”她将臉埋在他的懷中,輕輕的應了一聲。
“那交給爲夫可好?”
點了點頭,這次楚千凝連聲音都沒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麽左一句右一句的同她确定,殊不知她眼下備受煎熬。
見他還欲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楚千凝忽然擡起頭,一臉哀求的看向他,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你……你快點……”
他一定是故意的!
果然,聽到楚千凝的話,黎阡陌笑的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将手伸至她面前,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柔聲道,“幫爲夫解開。”
聞言,楚千凝顫抖着手去解他腕上的絲絹,可也不知道是方才系的太緊,還是她的手一直抖所以用不上力,總之好半天都沒能解開。
一邊被他撩撥着,一邊還要分神去解絲帕,楚千凝這一刻無比後悔自己方才爲何要給他綁上。
大抵是瞧她實在被折磨的不行,黎阡陌終于良心發現,雙手一掙,便将原本系的緊緊的絲帕掙壞,輕飄飄的落到了榻上。
愣愣的看着這一幕,楚千凝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羞惱的起身欲走,卻被他猛地撲倒,突至的歡愉令她猛地僵住,無助的抱緊了他,哪裏還顧得上方才被他戲耍之事。
“黎阡陌……”她似是十分難受的眯起了眼睛,眸中水汽朦胧,視線隐隐變的模糊。
她的聲音中帶了濃濃的哭音,明顯有求饒之意,卻被他置若罔聞。
聲聲“夫君”,她喚的又嬌又柔,本希望能順了他的心意早點安歇,卻不知反引的黎阡陌更加不知天地爲何物。
一次次的被送上缥缈雲端,随即又一次次的被他拉回到現實中來,她軟綿綿的輕吟着,伴着男子壓抑的低喘,良久的回蕩在房中。
墨眸注視着她滿臉淚痕的絕美小臉,黎阡陌的需索一次比一次激狂。
楚千凝哭的可憐,聲音顫的不成調子。
夜色缱绻,她迷迷糊糊的被他拉入一場醉人的情愛中,兩人纏綿的交歡,放肆的恩愛,彼此間從身到心,均再難容下他人。
一整夜,楚千凝被他翻過來調過去的折騰了許久,到後來,她甚至連哭都力氣都沒了,軟軟的躺在榻上,任他淫詞浪語說了一大堆也不肯再回應他……
天降破曉時分,飄蕩了一夜的床幔才終于歸于平靜。
黎阡陌餍足的覆在楚千凝身上喘息,看着她微閉着雙眼,眼角尚帶着淚痕,布滿紅霞的小臉宛若花凝曉露,淡色的薄唇不禁微微揚起。
食髓知味……
口中逸出一聲輕歎,他這才擁着她沉沉睡去。
*
或許是前一日見楚千凝被黎阡陌鎖在了房中,又或許是終于意識到自家兒子的性格偶爾過于偏執,這一日殷素衣面露憂色,時不時讓心腹之人去清風苑打聽消息。
可接連去了幾次,得到的回複均是一樣的,隻道世子爺和世子妃至今未曾喚婢女進房,不知是未曾起身還是如何。
一聽這話,殷素衣心裏就更不安了。
别再是出了什麽事……
黎阡晩進房的時候,就見自家娘親雙眉緊蹙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狀,她不禁覺得奇怪,“娘,您怎麽了?爹爹他惹您生氣了?”
話雖如此問,但黎阡晩卻覺得不大可能。
她家爹爹,表面上看起來五大三粗,鐵骨铮铮一英漢,可實際上,娘親說坐他不敢站,娘親說站他不敢跪,怎麽可能惹她生氣呢。
這就奇怪了……
搖了搖頭,殷素衣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黎阡晩。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到底也不能與她說這些,是以話至嘴邊,殷素衣便并未開口,不想黎阡晩竟主動朝她問道,“您不會是在擔心哥哥和嫂嫂吧?”
“你怎麽知道?!”殷素衣微驚。
“我方才去瞧過他們啦。”
聞言,殷素衣急急問道,“如何?”
“沒什麽事兒……您别擔心……”黎阡晩朝她笑笑,貼心的安慰道,“雖說嫂嫂性子溫吞了些,但假以時日,必能體會兄長的一番良苦用心。”
頓了頓,她又接着說,“不過您也須說說兄長,嫂嫂她畢竟曾經帶發修行,讓她忽然間接受男歡女愛,肯定是有些困難的嘛。”
聽黎阡晩說到這,殷素衣卻不禁愣住。
帶發修行?
她說的是輕離和阡舜?!
“他們又怎麽了?”從前殷素衣還不覺得,可如今卻發現,這婆婆還真是不好當。
“也沒啥……就是方才我去明月居,見二哥吵吵嚷嚷的要燒二嫂的經書,二嫂不同意,兩人便好似鬧了别扭……”
“那可和好了嗎?”
“應當是和好了吧,我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初時二嫂還同二哥講道理呢,後來就沒聲兒了,許是兩人握手言和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黎阡晩一眼,殷素衣沒有拆穿自家女兒的美好想象。
再說黎阡晩回想起殷素衣方才說的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娘親原本要問的大抵不是明月居的事,難道是清風苑?
“您在擔心大哥和大嫂嗎?”
“嗯。”
“大哥向來在意大嫂,隻要她能哄哄他,想來定會雨過天晴的。”大哥雖然有點變态,但總也不至于害大嫂傷心難過才是。
她雖未曾如他們那般盡享風月,但瞧着鳳君墨待她的樣子,想來大哥隻會比之更甚。
看了黎阡晩一眼,殷素衣扯了扯唇角,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
心裏卻不禁在想,有些事情又豈是像她想的那麽簡單。
她爹還對她言聽計從呢,可也要分地方,一到了榻上還是什麽蠻橫勁兒都上來了,說也說不通,哪裏是講理的地方!
唉……
晚兒尚未出閣,自然不知這些。
他日若果然許了四殿下,怕是要比阡陌和阡舜都鬧騰。
這丫頭的性子,可不似凝兒和輕離那般和軟。
思及此,殷素衣便覺得頭部隐隐作痛。
*
而此刻被自家婆婆滿心記挂的楚千凝,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幽幽轉醒。
緩緩的睜開眼睛,她覺得自己的眼皮似是有千斤重。
入目,是黎阡陌放松沉浸的睡顔。
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烏青之色,楚千凝不禁在心裏解氣的想,該!讓他昨夜瘋了似的折騰不休,這會兒知道困乏了吧……
雖是這般腹诽,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臂從自己身下拿開,恐一直壓着他睡得不舒服。
感覺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的,她便心知定是他昨夜幫她沐浴過了,心裏愈見回暖,她便又動作輕柔幫他攏了攏被子。
腳腕上的鏈鎖不知何時已被他摘下,隻剩下另外一隻腳上的鈴铛靜靜挂在上面。
收回視線,楚千凝伸手點了點黎阡陌的眉心,開口的聲音有些低啞,“你既選擇相信我,日後便勿要在心裏爲難自己了,否則我會心疼的。”
“嗯……”
黎阡陌也不知是當真聽到了她的話,還是隻在夢呓,竟伸手摟過她,幾不可察的輕應了一聲。
聞聲,楚千凝初時一愣,随即卻彎唇淺笑。
知道他素來淺眠,恐自己一動他便要醒來,楚千凝便靜靜的躺在他懷裏,想着左右已經這個時辰了,也不差起的更晚一點。
何況,晚的徹底些沒準兒就沒人胡思亂想了。
也不知道是和她心有靈犀的緣故,還是因着連日來都沒能好生安歇,如今終于能靜下心來休息,黎阡陌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才終于醒來。
睜開眼睛的一刹那,最先看到的便是楚千凝豁然亮起的眸光。
他一笑,還未開口便先将人緊緊抱住。
埋首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氣,他才低聲笑道,“纏綿一夜,不想凝兒竟還如此思念爲夫。”
“……”
想多了。
她隻是單純高興他終于醒了,否則再躺下去她的手腳就要沒知覺了。
“累不累?”身心都得到安撫後,某位世子爺又恢複了以往的溫柔的體貼,大掌輕輕按在她的腰間,力道适中的幫她揉捏着。
“嗯。”累得她都不想說話。
“日後經常如此,習慣了凝兒就不覺得吃力了。”
“……”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推了推他愈發貼近的胸膛,楚千凝正色道,“合着你别扭了這麽多時日,就是爲着這件事?!”
“凝兒,已過月餘,再過幾日便到兩個月了,爲夫想想也是常理。”
“那你何必憋在心裏,與我說出來便是了。”
搖了搖頭,黎阡陌溫柔的笑道,“是爲夫錯了……不該那般胡思亂想……”
他沒告訴楚千凝,若換作平時,他自然會坦言相告,但凡事涉及到鳳君撷,他心裏就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
想着天道無常,會不會日後她發現自己不是她命定的良人。
她從前那般憎恨鳳君撷,可如今得知她爹娘尚在人世,那抹恨會否就此煙消雲散。
倘或她知道,鳳君撷也曾那般傾心于她,她心裏會不會有片刻的動容。
每一個問題都毫無道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甚至,偶爾他會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在舍利塔前看到的每一幕都一遍遍的出現在他的夢中,讓他漸漸不敢入睡,整夜整夜的守着她。
黎阡陌甚至清楚的知道,再這樣的下去,不光他自己會瘋掉,就連凝兒也會被他親手摧毀。
不過——
昨夜抱着他,對他說了很多話。
那麽甜蜜的話,之前她從未對他說過。
她說,她與鳳君撷從此形同陌路,隻這一句話,便輕輕松松的驅散了籠罩在他心頭多時的迷瘴,讓他撥雲見日。
原來,沒人能成爲他們之間的阻礙,除了他們彼此。
鳳君撷也好,其他肖想她的男子也罷,她從未放在眼中,他則更不該放在心上。
或許是爲了安撫自己,昨夜凝兒那麽徹底的在他身下承歡,甚至拉着他的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笑意盈盈的同他說,也許今夜過後,這裏便會有他們的孩子……
記起昨夜的種種甜蜜,黎阡陌不禁覺得,近日來的痛苦和不安都值了。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日後隔三差五的就來這麽一出兒,瞧着凝兒心疼他的樣子,他心裏就美得難以言喻。
見他笑的老謀深算的樣子,楚千凝不禁打了個寒顫,“你……你笑什麽呢……”
怎麽覺得陰風陣陣的?
垂首掃過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黎阡陌的眼中閃過一抹柔光。
“不知我與凝兒的孩子,會是如何模樣?”
而這廂兩人的孩子還沒着落,卻不知宮中的宜嫔娘娘傅思悠忽然傳出了喜訊,竟悶聲不響的就懷上了龍嗣,後宮朝野紛紛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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