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千凝面露疑惑,黎阡陌眸光微閃,柔聲問道,“凝兒何出此言?”
“就是……”
微微蹙眉,楚千凝将心底的困惑道出。
而随着她的聲音緩緩響起,黎阡陌的眼底不禁漸漸蓄起了一層墨色的風暴。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楚千凝的話音便忽然頓住。
“黎阡陌……你怎麽了……”
“無事。”他斂眸,笑着搖了搖頭,“凝兒繼續說。”
“倒也沒有旁的了……”
說起來,這些也不過是她心裏的感覺,并沒有什麽确切的證據。
這樣的話她也隻能說給他聽,換作是别人,定要以爲她是個冷心冷意的人,難得與娘親重逢,竟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思及此,楚千凝不免目露糾結。
會不會……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茫然的仰起頭看向黎阡陌,楚千凝似是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明确的答案。
對視上她求助的目光,黎阡陌心疼之餘心裏卻不免滑過一股暖流。
她這樣依賴他,他很開心。
輕輕将她擁進懷裏,黎阡陌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将她包圍籠罩,帶來安心的感覺,“凝兒,你隻需要記得,爲夫才是你最該信任的人,知道嗎?”
“你……”他是說,連爹娘的話也不可信嗎?
“記住,嗯?”
看着他墨染的黑眸中溢滿了柔光,楚千凝下意識點了點頭。
如今,她最聽的就是他的話了。
摸了摸她消瘦的臉頰,黎阡陌的眼中不覺閃過一抹心疼。
瘦了這麽多,也不知幾時才能補得回來……
兩人正說着話,卻聽聞冷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啓禀世子、世子妃,宮裏來人了,說是宜嫔娘娘請世子妃進宮叙話。”
聞言,楚千凝不覺挑眉。
“宜嫔娘娘?!”
“就是從前的宜貴人,陛下擡了她的位份。”
“還真是頗有手腕……”楚千凝不禁輕歎道,“知道了,我這就……”
她本欲直接應下,可餘光瞥見一旁的黎阡陌,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個意思,“去回宜嫔娘娘,就說世子爺身子不适,我眼下離不開,日後再說吧。”
“是。”
見她回絕了傅思悠的邀請,黎阡陌不禁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凝兒不去?”
“嗯。”
“爲何?”他笑問。
“自然是不舍得讓你獨守空閨。”
“……”
他這是被她調戲了?
難得黎阡陌也有被楚千凝說得語塞的時候,後者不禁得意的揚眉。
其實,她原本是想問他要不要陪她一起去,可轉念一想,自己方才經曆了這麽大的劫難,身子也的确大不如前,磨刀還不誤砍柴工呢,比起報複齊家,她更不希望自己的任性讓關心她的人爲她擔憂。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傅思悠宮中的那盆花有些古怪,她得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将心底的疑問說與黎阡陌,後者攬着她走進内間,淡聲道,“遏塵已傳了消息回來,是之前的事皆是齊穹搞得鬼。”
“齊穹?”楚千凝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是何人?”
“他是欽陽侯齊敏的同胞兄長,據說當日本該是他繼承侯位,但他一心修道,便将侯爵之位拱手讓與了齊敏。”
“這樣啊……”
楚千凝若有所思,想着自己從未聽說過此事。
莫說關于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事情,便是齊穹這個人的存在,她也是第一次聽聞。
心知她在想什麽,黎阡陌溫聲說道,“他們是與外祖母一輩的人,你不知道也實屬平常,何況眼下不就知道了嘛。”
“……嗯。”
方才他說齊穹是修道之人,難道就是他設計害了自己?
“是他在背後搗鬼?”
“十有八九就是他。”否則的話,他之前一直在道觀,怎麽會忽然回了齊家,除非是齊敏有事找他,求他幫忙。
一聽這話,楚千凝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若果然如此,那齊穹會不會也知道前世發生的那些事?
旁的她倒是不在意,隻是她恐對方會利用鳳君撷來刺激黎阡陌……
思及此,楚千凝便緊緊握住他的手,眼底深處略有些一些不安,“黎阡陌,你讓我隻信你,那你也定要信我才好。”
“這是自然。”黎阡陌含笑點頭。
“我與鳳君撷……”
未等楚千凝把話說完,黎阡陌便徑自柔聲道,“凝兒餓了嗎?要不要用膳?”
他雖笑着,但眼底卻一派深色。
明白他不願自己提到鳳君撷,楚千凝微微抿唇,也不好再言,心裏想着下次再尋個适當的機會同他好好談談。
自離開華光寺之後,他們都沒有提及那日發生的事情。
她昏迷的那段時日都夢到了什麽,他又是如何求得虛雲大師救了她,這些他們都沒有互相言說,也沒有問起。
但是有一點楚千凝很清楚,“鳳君撷”這三個字成了黎阡陌的禁忌。
他不願聽她說起他,自己也從不提及。
可抛卻鳳君撷這個人不言,黎阡陌與往日無異,他依舊溫柔清雅,灼灼如玉,也正是因此,讓楚千凝想解釋都無從開口。
每次一說,他便如方才那般雲淡風輕的岔過去。
唉……
無力的很。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無奈,黎阡陌眸光微閃,忽然垂首吻住了她。
許久未與她親近,僅僅是一個吻便令他心神激蕩。
呼吸間滿是楚千凝身上的淡淡幽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軟玉溫香抱在懷中,他便明顯感覺到自己愈發不能自持。
回憶起她的誘人滋味,他的喉嚨不覺一緊。
他便是再自制力驚人,可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楚千凝又向來順着他,自兩人大婚之後,黎阡陌就從未再受情欲之苦。
如今這一忍便将近月餘,他也委實是受不住了。
唇瓣相貼,他近乎是有些失控的吻着她。
楚千凝的唇像棉花一般柔軟,又帶着蜜糖般的甜膩,呼吸間吐出的氣息都泛着一絲甜柔。
胸腔内的空氣越來越少,她卻沒有推開他,反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高高的踮起腳尖,将自己更徹底的送入他的懷中。
感覺到她的主動,黎阡陌墨眸微眯,身子不覺繃緊。
原本纏綿的熱吻在瞬間變成了激狂的吮吸,他吻得欲罷不能,濕滑的舌探入她的檀口中,寸寸掃過她的貝齒,勾弄着她的丁香小舌,引她共舞。
他的喘息漸漸變的粗重,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馥郁香氣。
一雙大掌不安分的在她腰間和背上流連,半推半抱的将人逼至榻前,他傾身将人壓倒在榻上,炙熱的吻下移,細密的落在了她的唇角和頸間。
楚千凝下意識将臉偏向一側,散在頸間的發勾起了絲絲癢意。
或許是黎阡陌太過興奮,是以親熱間失了分寸,弄得她頸間布滿了吻痕,肩窩處透着一絲绯紅,豔麗的驚人。
那張颠倒衆生的臉似是染上了一層紅霞,如這世間最爲嬌豔的一朵花。
凝望着她那雙勾魂明眸,黎阡陌的眸光明明滅滅,似是燃起了一團幽火。
他很想要她,很想……
但不知爲何,他遲遲未有下一步的舉動。
疑惑的擡眸看向他,楚千凝眼波微漾,絲絲漣漪在他心間漾開,不禁令他心尖一蕩。
眸中幽火更甚,炙熱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仿佛烈火一般能夠将人灼燒殆盡。
“黎阡陌……嗯……”
她不安的輕喚,話未說完就變成了破碎的呻吟。
近乎粗暴的吻落在了她的身上,激的她蹙眉仰起頭,曲線優美的頸間向上挺起,如一彎美麗的新月,令人迷醉。
“凝兒……先幫我……幫我一次……”他深知自己對她的迷戀,若貿然同她親熱,怕是會将她折騰的不輕。
聞言,楚千凝臉色蓦然爆紅,卻依言顫顫巍巍的将手伸向了他腰間的錦帶。
可事到臨頭,冷畫的聲音卻脆生生的在門外響起。
“啓禀世子妃,少夫人來見您了。”不似前幾次那般有眼色,今日的冷畫似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家主子在房中做什麽。
實際上,冷畫心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眼見她家小姐瘦的這般,她想着變态前主子定不舍得折騰她。
再說了……
便是要做什麽也得等天黑不是,否則她家小姐怎麽可能同意!
顯然,冷畫錯估了形勢。
首先,她隻見過豬跑卻沒吃過豬肉,無法切身實際的了解男人;其次,她并不知道如今的楚千凝對黎阡陌有多順從。
但凡是他提出的,隻要她能做到,均不會拒絕。
于是,某位小丫頭悲催了。
愣愣的站在廊下,冷畫被無視了。
微微歪着頭,她疑惑的看向緊閉的房門,“輕羅姐姐,你說小姐她怎麽不應我呢?”
“歇着呢吧。”輕羅也一臉茫然。
“不會吧……”這時辰不晌不午的,怎麽會歇下呢,這樣想着,冷畫就又扯開嗓子喚了一聲,“世子妃,奴婢……”
話音未落,便被黎阡陌沉聲打斷,“退下!”
冷畫:“……”
她是不是打擾到主子了?
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一點,冷畫隻覺得自己遍體汗毛都炸了起來。
糟了!
這下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就在她準備離開去回莫輕語的時候,卻忽聞楚千凝的聲音從房中柔柔傳來,“冷畫,請她去小湖那邊等我吧。”
“……是。”
奇怪,小姐能抽開身嗎?
倘或換成平時的話,楚千凝當然沒這麽容易脫身,但如今她情況特殊嘛,黎阡陌原本沒打算做什麽,隻是沒想到一個吻就忽然失了控,這會兒聽聞莫輕語找她有事,他便剛好放她離開,自己也好冷靜冷靜。
說來也巧,這邊楚千凝剛出了清風苑去見莫輕語,那邊便有門房來傳話,說是齊寒煙來府裏找黎阡晩,不知是何用意。
聽到下人的回禀,楚千凝腳步微頓,眸光微凜。
齊寒煙……
她膽子倒是大,自己還沒去找齊家算賬,她竟先送上門兒來了。
隻是,有晚兒夾在中間,倒是不好與她爲難。
一邊想着,楚千凝一邊朝湖邊走去,遠遠的便瞧見了水榭中那抹水藍色的身影。
莫輕語也看到了她,朝她微微颔首。
待到楚千凝行至水榭中,莫輕語一看到她便不覺蹙起了眉頭,“世子的病很嚴重嗎?你怎地也跟着消瘦至此?”
聞言,楚千凝下意識擡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淡淡道,“路途颠簸,是以清瘦了些。”
“如此就好……”
“你要見我,可是有何事嗎?”
誰知莫輕語聽聞她的話卻怔怔搖頭,一臉呆萌道,“沒什麽要緊事兒啊,就是聽聞你陪同世子外出尋醫,是以關心一下。”
楚千凝:“……”
她就不怕黎阡舜找她麻煩?
正欲說什麽,卻見莫輕語神色微斂的望向岸邊,楚千凝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見齊霏煙站在岸上,剛好也望向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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