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容府門前忽然來了兩人。
一個是四五十歲的男子,另一個是年方二八的俏姑娘。
男子自稱姓周,是楚家田莊上的管事。
他本意是直接求見楚千凝,不想消息落到了容敬耳中,兩人便被引着去了前院書房。
輕羅悶聲不吭的跟在後面,心裏琢磨着容敬“半路攔人”的意圖。
對方想要做什麽呢……
思慮間,兩人便行至了書房門前。
容敬隻讓周管事一人進去,将她留在了門外。
四下看了看,輕羅朝守在旁邊的小厮問道,“這位大哥,請問我能四處走走嗎?”
聞言,那人沒什麽好氣兒,“你當這是什麽地方?想到哪去就到哪去?”
“我……”輕羅緊緊的皺起眉頭,雙手下意識的捂在腹部,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我是……我不會亂走的……”
那名小厮見她臉漲得通紅,心下便隐約明白了。
“你要如廁?”他不客氣的笑道。
“嗯。”
無奈之下,輕羅紅着臉點了點頭。
見狀,那人漫不經心的伸手一指,“從拱門出去,往左邊一拐便是了。”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輕羅一邊說着,一邊點頭哈腰的朝對方道謝。
快步出了拱門,她臉上的神色卻忽然一變,唇邊的笑容随之斂起,眸光也變的森冷。
上次來容府去夢安居,輕羅是翻牆進去的,這次循着記憶裏的路找過去,她琢磨着自己該怎麽進去找楚千凝。
不想才到院門口,她就被人攔下了。
“你是誰呀?怎麽看着這麽眼生?”門口的老婆子見她一身粗布麻衣,語氣便有些不善。
“我是随周管事來府上的,不想如廁後迷了路,所以才到了這裏。”
“周管事?!哪個周管事?”
“他是……”
就在輕羅琢磨着該如何搪塞過去時,恰好見到冷畫從廊下走過,她心下一喜,便拼命咳嗽了幾聲,“咳咳……咳……”
她咳的撕心裂肺,果然吸引了冷畫的注意。
隻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你這丫頭,我問你話呢,你咳嗽什麽?!”柳嬷嬷不悅的瞪眼。
“柳嬷嬷,這人是誰呀?”
“呦,這不是冷畫姑娘嘛。”一見是冷畫,柳嬷嬷的态度當時就變了,“我也正問她呢,誰知這丫頭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嬷嬷别誤會,我從鄉下來沒見過什麽世面,是以方才一時被吓住了。”微微皺着眉,輕羅怯怯的樣子,“我是跟着楚家田莊的周管事來見小姐的。”
“楚家?!”冷畫故作驚訝。
“嗯。”
“既是要見小姐,你便随我進來吧。”說着,冷畫引着她往院裏走,還刻意大聲問道,“你方才說周管事,他人呢?”
“被容大人叫進書房去了。”
說話間,兩人走進房中。
楚千凝掃了一眼跟在冷畫身後的人,目光不禁定住。
輕羅!
餘光瞥見流螢還在旁邊,她便控制好情緒,故作不知的詢問了一番。
三人一唱一和,單單把流螢蒙在鼓裏。
半晌之後,她才聽明白緣由。
原來這位姑娘也算是楚家的仆人,今次是随莊上的管事一起來府上請見小姐的。
“周管事現在在哪?”
“回小姐的話,在容大人的書房。”
聞言,不止是楚千凝,就連流螢都覺得奇怪。
楚家的管事來見小姐,怎麽會跑到老爺的書房去呢?!
而很快,她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可是舅父命周管事前去?”想了一下,楚千凝才開口問道。
“是。”
“流螢,請周管事到花廳叙話。”頓了一下,她又接着說,“不要打擾到舅父,若他尚有何事交代,你便在書房外安心等候。”
“奴婢明白。”
“嗯。”點了點頭,楚千凝眸光深邃的看着她離開。
冷畫和輕羅均是知道内情的人,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麽顧忌,“小姐,那周管事是可用之人嗎?”
“這便要問輕羅了。”說着,楚千凝轉頭看向旁邊的女子。
“近些時日相處,觀他人品倒是不錯,隻不過……”話至此處,輕羅微微皺眉,似是不好啓齒的樣子。
見狀,楚千凝勾唇,“但說無妨。”
“奴婢覺得他的膽子小了點。”
若容敬一番利誘威逼,難保他不會背棄舊主。
屆時,小姐可就虧大了。
“他膽子小,方才方便我行事啊。”
“小姐……”冷畫和輕羅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您是何意?”
“估摸着,這會兒他們也談完了。”
楚千凝答非所問,施施然的起身往外走,說出的話讓人越來越摸不着頭腦,“今日還未給外祖母請安呢,走吧,随我去棠甯苑。”
冷畫和輕羅面面相觑,心想這不早不晚的,請的哪門子的“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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