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汴京城。
趙匡胤将在京城的高級将領和重要大臣,聚集在一起,讨論伐唐之事,堅持“先南後北”的策略不動搖。
雖然在西蜀那裏受創,但是,宋軍這次可以征調更多的兵馬,來讨伐南唐。
西蜀的失敗,大宋朝廷最後把原因歸結于天時和地利,冬季多雨,蜀川險峻,不利于行軍,大宋的兵馬沒有發揮出很多的戰力,所以,這一次伐唐,不會像伐蜀那樣被動。
趙匡胤鎮定自若,侃侃而談道:“自古以來,憑借長江一線的防禦,沒有防禦縱深,并不牢固,隻要兵分三路,就能迅速卡住江甯府金陵城。“
“朕這樣考慮,東路越王錢俶做爲升州東南面行營招撫制置使,派丁德裕監其軍,率五萬兵馬自杭州府北上策應,經蘇州、常州、潤州,打開東大門,進攻金陵,牽制唐國東部駐軍。”
“中路衛主力,任命曹彬将軍與都監潘美,帶五萬禁軍,再整合淮北地方的兵馬,湊齊水陸軍十萬,在長江中遊建浮橋,造戰艦,強行渡河,攻打池州,插入唐國腹地。”
“西路王明爲池、嶽江路巡檢,封水路将軍,整合荊楚兵馬,率軍七萬,牽制湖口一帶林仁肇的十萬唐軍,保障主力在登陸和渡江順利。“
兵部侍郎薛居正說道:“此次動用兵馬之多,關乎重大,糧草、船艦、軍饷、兵甲方面,需要提前做好預算,沒有兩個月,難以調配完全。“
趙匡胤一揮手:“兵貴神速,如果我大宋做足準備,那唐國也會做好應戰準備。所以,我們一邊派禁軍出動,國庫與地方一邊準備糧草,同步進行。整合地方的人馬,交給幾位将軍去做,石守信、李繼勳、王審琦、劉光義、黨進幾位禁軍将領,跟随南下,各自去征調江北地方府兵,與潘美将軍率領的主力禁軍,在皖口、銅陵一帶彙合,發起渡江之戰。糧草和軍饷,可大部分從揚州府一帶征調過去。”
蘇宸略有吃驚,在古代,“國子”常指有爵位的上層子弟,國子監的“監”,則常用作官名、官署名,當官之人也常被稱呼爲“監子”。國子監的生源都是宦官子弟。
………
所以,出征伐唐之事,他沒有開口,打算觀測一番再說。
“家叔徐遊,便是現任國子監的祭酒。”
此外,如果挂帥出征,難免就會辭去開封府尹的職位,這個位置很關鍵,可以掌握開封府汴京城内魚龍混雜的力量和大小勢力,各方大臣的住處、活動,都能被他動用關系檢測到,實在是一個實權職位,經營兩年,他不忍放棄。
蘇宸離開吏部衙門,坐上馬車,荊雲駕車離開。
蘇宸看過地圖之後,心中生出這般想法。
一旦宋軍真的攻打南唐,蘇宸覺得應該提前向韓熙載舉薦這些将領,委派重任。
回到彭府,發現府裏來了客人,站在院子内,身影婀娜,冰清玉潔,正是徐才女到來了。
徐才女微笑說道:“家叔在金陵做官,國子監早就給我發過請帖,邀請我來國子監擔任助教!“
而且,在古代的國子監,從不招收女弟子,徐清婉雖然是潤州第一才女,進入國子監擔任助教(講學的老師)有點不合常理了。
到了黃昏,已經下衙時間,韓熙載還沒有回來,看來入宮跟官家談論的很深,一時半會無法決策下來。
隻有熟悉各派系的人,把一些影響占據的臭魚官員給圈出來,免得影響占據。
趙匡胤開始規劃了時間進度:“三月初樞密院、兵部、戶部配合,便開始籌備伐唐事宜,三月中旬,五萬禁軍南下,四月初抵達長江北岸,修造浮橋和船隻,五月對唐發起進攻,入冬前攻下金陵城!”
這趙匡胤自己就是戎馬出身,做事大刀闊斧,從不磨磨唧唧,一旦确立了目标,就會強有力去推動,雷厲風行。
“原來如此!”蘇宸微微點頭,他下午在吏部看過了一些四品以上京官,就看到過徐遊的簡曆,憑借他現在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能夠全部印入腦海了。
“清婉,你不是在潤州嗎,怎麽來金陵了?“
像南唐的林仁肇、朱令赟、呙彥、馬誠信、馬承俊、盧绛等,都是可用之将,能夠用來抵擋宋軍。
宰相趙普點頭,說道:“這沒問題,戶部會撥出一些錢貫銀兩充當軍饷,随軍的糧草,也會湊齊,後續大軍的糧草便從沿途州府倉禀征調,也能湊齊。”
蘇宸疑惑問道:“你叔叔是哪一位?”
“割據在南方的政權,想要存活,必然需要牢牢掌控江淮地區,不然僅憑長江一線的防禦,沒有防禦縱深,加之古代時期南方割據政權的經濟重心大多是沿江的,長江可謂是處處無防。“
隻要是北方中原政權完成準備,即可由長江中上遊瞬間而下,勢如破竹,并不是所有政權都有三國時東吳的國運。
但可惜的是,南唐在李璟時期,徹底失去了對江淮之地的控制權,江北十三州五年前丢失了,被北周攻占,如今在北宋朝廷的版圖裏。
身爲開封府尹的趙光義,目光閃爍,他有心想挂帥出征,獲得一次軍權機會,但是,又擔心這次伐唐不會順利,失敗而歸,名譽掃地。
蘇宸在吏部查了一些人員名單,分清哪些是主戰派,哪些是保守派,哪些是改革派,他們的人名、官職、所在部門等,做了大緻了解。
徐遊乃是楊吳權臣徐溫之孫,徐知誨之子,學識很高,在中主李景、當下李煜時期都頗受寵任,被封文安郡公,也是李煜的少年時的授業老師,身份頗高。
“哦,那以後你也要常駐在金陵城了呀!“
徐才女點頭答道:“對的,臨行前,我向家父要了一些錢貫銀兩,打算在金陵城置下一個清雅小苑,居住下來,以後和你交流詩文的機會也多了。“
蘇宸有點抵觸跟大才女談詩文,容易露餡他的“真才實學”,不過他想到了天工院的構想,忽然說道:“去國子監講解詩文典故,多是老生常談,沒有多大意思。而且給那些富家子弟講學,能有多大影響?還不如加入天工院,既可以講學給讀書人,也能研究格物和算術,甚至可以辦女學,讓富家子弟的千金和女子,也能來讀書、長見識,這才是真正有變革意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