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濟等人,齊誇贊着二殿下的分析透徹,高瞻遠矚。
孟玄钰略有尴尬:“咳咳,這些都是本殿下與幾位幕僚共同研究出來的,并非本殿下一人之能,計策有了,但是你們能夠按照它執行嗎?”
“能…..隻是,末将擔心真的打起仗來,從夔州傳來将軍令,那麽末将隻能聽從軍令出擊了。”趙崇濟露出了爲難之色。
他隻是個甯江節度副使,夔州駐軍的副将,雖然主守白帝城,但夔州主帥高彥俦下達了軍令,趙崇濟卻不敢不從。
“是啊,高将軍來了命令,我等莫敢不從。”
其餘将領也露出了擔心。
孟玄钰蹙起眉頭,看來夔州的防禦,還需要跟高彥俦達成一緻想法才行。
“宸公子,你覺得如何?”
孟玄钰問起了蘇宸。
這些将領目光也都看向這位“陳公子”,他們隻聽稱呼,不知真實姓名,都以爲姓氏是“耳刀陳”。
彭箐箐看到數百将士一起訓練的樣子,還是感興趣的,她畢竟習武多年,最近苦讀兵法,看到這些甲士列陣訓練,手都有些癢了。
孟玄钰同樣低聲回答:“沒關系,你就當你的謀士,越把你捧高,他們才會堅信你的提議和策略!”
如果能擋住了,還是有機會守住國門。
這是後蜀裏,唯一的一個有傲骨的大将軍了。
“我要保持低調和神秘!”蘇宸壓低聲音,跟孟玄钰說道。
如果沒擋住,蜀國四十三州,兩個月就會迅速滅亡了。
“還不快謝過宸公子,你們下午就派人就去準備藥材。”孟玄钰喝道。
“我這有兩個方子,一個是應對風寒感冒藥;一個是受傷後,身體發燒的消炎,你們留下來,派人去岸上的城邑抓來草藥,有備無患,減少傷員和病人的死亡率。”
可見,蜀軍抵抗的關鍵,隻有最開始的幾個要塞之戰。
數百将士在訓練,手持長槍和橫刀,邁着相似的步子,在大聲呼喝。
“殿下,午膳備好了。”
蜀國三四十年無戰事,百姓富裕,從軍入伍的百姓減少,選拔也不嚴格,沒有真正的戰争磨煉,所以目前蜀軍戰鬥力已經問題頗大。
“殿下,趁着宋軍還沒有真正大規模進攻蜀國,建議把蜀軍的軍隊,進行優劣分級,挑選一些精銳勇士,組成特戰部隊,負責偷襲、高難度的任務。”
不過,仔細瞧去,明顯感受到,這些士兵的狀态,并不是鬥志昂揚,甚至有人無精打采,應付了事。
蘇宸醫者仁心,不管是後蜀人,還是南唐人,隻要暫時都是自己一方的,能救還是要救的。
“嗨!嗨嗨!”
“一般勇士,組成主力軍,用于跟宋軍交鋒,沖鋒陷陣。那些身體素質低,老弱殘兵剔除出來,用于搬運物料、執勤等簡單差事。”
高彥俦率兵抵擋不住,身負十餘傷退走,最後既不投降大宋,也不想回到蜀都面見皇帝,便自焚而死,以死明志,十分悲壯。
趙崇濟聽他直接發号施令,有點莫名其妙,目光看向了二皇子。
本來夔州的守将高彥俦對朝廷忠心耿耿,頗有領兵能力。他看出宋軍來勢洶洶,打算避其鋒芒,但是監軍武守謙不聽勸言,獨自行動,率所部數千人出城迎戰,卻一擊就潰,大敗而歸。
趙崇濟引着二皇子等人,去了山城的将軍府衙,諸将陪同。
半個時辰後,來到一個白帝城軍營的校武場。
“就如同田忌賽馬的道理,區分出上中下三等來,才能在局部戰争中起到作用。否則,便是一群烏合之衆,一戰即退,根本就擋不住虎狼宋師!”
趙崇濟接過玉質令牌,交給了一名校尉,讓他帶幾個人立即去辦。
蘇宸看完之後,針對山城防禦,提出了一點看法。比如:如何防火攻,需要備好城内救火的蓄水池,在飲用水的防護,軍糧的儲備,箭矢兵甲的休整,痢疾病的預防。
蘇宸沉思後,說道:“派人渡江,拿着二皇子的信物,去往夔州大營,請高彥俦将軍、判官羅濟來到白帝城相見,有要事相談!”
宋軍趁機掩殺而上,在蜀軍放武守謙殘部入城,還沒有關閉城門的時候,趁機突擊而入,導緻夔州城輕易告破。
蘇宸隻想用“差強人意”四個字來形容了。
東部戰局,在夔州失守之後,身後的萬州、施州、開州、忠州、遂州等刺史紛紛聚城投降,根本沒有敢抵抗。
據曆史記載,用不了多久,宋軍大将劉光義、曹彬就要從歸州率軍,溯江而上,進攻夔州了。
孟玄钰問道:“宸公子,如何?”
蘇宸、彭箐箐本來打算坐在末席,和幾個都尉、校尉一桌吃口就行了,但二殿下孟玄钰非拉着他,跟自己同席用膳。
接下來,孟玄钰帶着蘇宸,在趙崇濟引領下,檢閱了城内的兵甲,士兵訓練,及戰船情況。
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自己能幫的,隻能盡力;至于最後能否抗衡得了宋軍,擋住曆史大勢,一切都難說。
“遵命!”
“就按宸公子的意思去辦!”孟玄钰掏出一塊玉質令牌,遞給了高彥俦,吩咐道:“派人立即渡江,快馬去往夔州甯江大營送信,務必今晚能夠見到高将軍!”
趙崇濟拱手領命,心中還是有點莫名其妙,暗想這個“陳公子”是個雜牌謀士嗎,怎麽什麽都知道一點,連郎中藥方都有。
蘇宸猶豫思考了一下,夔州的地理位置十分關鍵,是水路進入蜀地的重要咽喉。
孟玄钰自然清楚,這蘇宸有小神醫之稱,他拿出的方子,自然珍貴無比,而且肯定有用。
蘇宸說出了用兵的技巧,讓孟玄钰耳目一新,微微點頭,同意下來。
這也是孟玄钰的計策,表現出宸公子言聽計從,很是尊崇的樣子,蘇宸說出來的話,衆将軍才會認真聽,仔細聽進去。
“用過膳後,請将你上午所說的那些策略,都羅列出來,寫在紙上,我交給趙崇濟,每日拜讀,認真執行,不會遺忘!”
“否則這些武将,現在聽了,過幾天就又忘記了。他們不是搞謀略的人,光憑着那些過時行伍經驗,墨守成規。可蜀軍四十年不打仗了,還有什麽經驗啊!”
孟玄钰用心良苦地說完,目光看着蘇宸,帶着幾分懇求和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