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确實不好辦,羊倌也跟着哀聲歎氣起來。
因爲工作的原因,潛龍戰士幾乎沒有在退役前結婚的,都是找盡一切借口來推托。
但是潛龍四隊這幾個有對象的人,情況卻與其他人又不相同,無論是楚楚也好,還是宋雨和阿依努爾也罷,都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也明白他們爲什麽不同意結婚。
問題就出在這了。
明知他們工作危險,還與他們相親相愛,足以說明這是真愛。
可越是真愛,越想着早些把名分定下來,因爲她們不想日後會遺憾終身。
但從杜威等人的角度來看,如果結了婚,一旦自己出現了意外,就等于是害了對方,所以無論處得多親密,全都盡量避免談到這個話題。
杜威更是在與楚楚确定關系的時候,就特意說明退役前兩人不可能結婚。
當時楚楚也答應了,也始終沒催過婚,可不想她外公卻逼起婚來,讓她也跟着催了起來。
“鮮兒,我也沒招啊,”羊倌搖頭歎氣,“我的情況比你還好點,阿依努爾歲數還小,我還算是有個借口,可你這借口沒得找啊。”
“愁的就是這個嘛,早知道當初我就不答應她了。”杜威說道。
“行了,别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丫那時候天天喂我們狗糧,怎麽沒見你愁過呢?”羊倌表示了深深的鄙視。
杜威沒接他的話,說道:“我不和你說了,你自己都沒主意呢,我還是自己想轍吧。”
“要不這樣,把騾子叫過來,也許他有辦法呢。”羊倌提議道。
“他那個逗逼能靠譜嗎?”杜威深表懷疑。
“他不靠譜,雨姐靠譜就行呗。你想啊,雨姐要是催婚的話,騾子他敢不答應嗎,所以肯定沒催過,到時候讓雨姐給楚楚做做思想工作,不就全結了嘛。”羊倌說道。
杜威想想,這麽說有點靠譜,便出去找騾子。
“什麽事啊,你們倆找我?”騾子進門就問道。
羊倌沒馬上說,把他按到椅子上,說道:“你先坐下,我們先問你點事。”
“我坐下來了,問吧?”騾子說道。
“那個,雨姐催沒催過你結婚?”杜威問道。
“不是吧,”騾子眨了眨眼睛,“她告訴你們了,讓你們來給我做說客來了?”
羊倌雙手一攤,沖杜威苦笑道:“得,最後希望破滅了!”
“什麽最後希望,你倆能不能說清楚點?”騾子滿頭霧水問道。
“這麽回事,楚楚不是回家休假了嘛,然後她外公催她快點結婚,說再晚了可能就見不到了,楚楚就催鮮兒結婚了,”羊倌把情況概括了一遍,“本來想問問你雨姐催過婚沒有,如果沒有的話讓她給楚楚做做思想工作,現在看沒戲了。”
“别說的自己和沒事人似的,阿依努爾天天催你怎麽不說了?”杜威白了他一眼,“騾子,你怎麽推的?”
“還能咋推,裝傻充楞呗。”騾子無奈地說道。
“有用嗎?”羊倌問道。
“你也不看看宋雨是幹嘛的,有用才怪,”騾子沒好氣地說道,“她告訴我,就是知道行動危險才應該早點結婚,從心理學角度來講,這樣我心中就有了牽挂,可以提高我的專注力,執行任務也會更加安全,你說這都什麽歪理邪說!再專注我能專注得過子彈啊,誰知道從哪就飛出來一顆!”
專業術語都冒出來了,宋雨也是夠拼的了。
“鮮兒,我有種不良的預感。”羊倌突然說道。
“什麽不良的預感?”杜威問道。
“咱們能找騾子商量,楚楚肯定也會找雨姐,到時候這套理論就要落到你頭上了。這還不算什麽,最怕的就是她們兩個結成同盟,到時候我看你們倆怎麽辦?”羊倌仰天舒了口氣,“現在我好慶幸,阿依努爾沒來,我不用和你共同承擔了。”
杜威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光一個楚楚就夠讓他頭疼的了,宋雨要是再給她出謀劃策,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他想了想,幹脆破罐子破摔道:“不管她了,願意咋說咋說,反正我就是咬死了不同意!”
“有剛!”羊倌和騾子齊齊伸出大拇指來。
羊倌的預言果然成真了,第二天楚楚就帶着宋雨過來了,再次向他攤牌。
“不行,我們約定好的,退役後再談婚事。”杜威咬死了不松口。
“雨姐你看他,你說哪有他這樣的。我又不要車又不要房,就是想早點結婚,讓我外公能夠看着我穿上婚紗,難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嗎?别人都是男方向女方求婚,現在主動向他求婚,他還不樂意了,要是讓别人知道了,該怎麽想我?”
楚楚說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地往下掉。
宋雨則立刻批評起杜威來:“鮮兒,這我可要批評你了,你和楚楚也不是交往一天兩天,她什麽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了吧。作爲女孩子,豁出臉面來求你結婚,你怎麽就忍心拒絕呢?還總提以前的約定,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情況不是變了嗎,你就不能變通一下?你就直說吧,到底愛不愛楚楚,如果愛她的話,你就馬上娶她,别讓她再傷心了好嗎?”
“雨姐,正因爲我愛楚楚,所以我才不同意現在結婚,萬一哪天我犧牲了,對楚楚的傷害隻會更大。”杜威認真地說道。
“我不在乎!”楚楚叫道。
“但是我在乎!”杜威說道。
楚楚還要說話,被宋雨攔了下來:“楚楚,你先别說話,讓我來和他說。”
她又轉頭看向杜威:“鮮兒,我覺得很有必要給你做個心理輔導。我和你說,你的想法全是錯誤的!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當人心中有了牽挂的時候,在危險處境中更加專注,也會爆發出更大的潛力……”
如果不是提前從騾子那裏知曉,杜威沒準還真會被她忽悠住,但是現在他任宋雨怎麽說,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最後,杜威祭出了殺手锏:“雨姐,你和騾子提過結婚的事嗎?”
宋雨不能說沒提過,那樣杜威就更有了借口,但若說提過,杜威就會拿騾子來當擋箭牌。
“鮮兒,我們現在在說你和楚楚的問題,你不要轉移話題。”宋雨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雨姐,我沒有轉移話題,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回答我嗎?”杜威追問道。
“那個,提過。”宋雨不情願地說道。
“騾子答應了嗎?”杜威再問道。
“答,答應了啊。”宋雨說道。
“真的?我怎麽沒聽他說過,我把他叫來問問吧。”杜威說道。
“你找他幹什麽啊?現在說你的事呢。”宋雨企圖把話題再拉回去。
“如果騾子答應和你結婚,說明你剛才那套理論确實是真的,我馬上就向楚楚結婚,如果沒有的話……”
杜威欲言又止,卻其意已明。
“行了,我看你這個人啊,就是油鹽不進,懶得和你說了,楚楚咱們回去,以後不理他了!”
宋雨帶着楚楚回去了,杜威長長松了口氣。
二女剛走,騾子就鑽了進來:“鮮兒,你沒答應吧?”
“沒有啊。”杜威回道。
“沒有就好,你可千萬要挺住,不然你這裏一松口,我也沒理由往下挺了。”騾子抱了抱拳。
“不,是你要堅持住!我剛才把球踢到你身上了,你就等着宋雨接着找你吧。”杜威忍着笑說道。
“尼瑪……啥也不說了,友盡!”
騾子掏出小本本,奮筆疾書起來。
和杜威猜想的一樣,接下來一段時間,楚楚沒有再催他,宋雨反而加緊了對騾子的攻勢,弄得騾子焦頭爛額,見杜威一次罵一次。
最後騾子被逼得沒招,都跑去求金大牙了。
可惜的是,金大牙顯然不想當斷家務事的清官,以婚戀自由、組織不宜幹涉爲由,讓他自己去解決。
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楚楚一直在和杜威冷戰,宋雨則天天催騾子結婚,直到潛龍四隊接到新的任務才宣告暫停。
“我們此次要去南部非洲的達卡拉,我國準備在那裏投資一處油田,但是據可靠情報,有人計劃以武力破壞簽約儀式,達卡拉方面雖然承諾加大安保力度,保證簽約順利進行,但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去加強安保。”
杜威把任務資料分發給大家,開始介紹起來。
此次任務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其實卻不然,現在的情報隻是有人蓄意以武力破壞簽約儀式,卻不知對方的來路。
潛龍四隊此次要做的,就是争取在一周之内找出對方,提前解決問題,防患于未然。
如果無法查明對方的身份,就要對簽約儀式提供安保,确保順利進行。
看完任務資料,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騾子嘟囔道:“有點麻煩啊,就是這麽條情報,其他什麽頭緒都沒有,我們找誰去啊,這到底是誰弄來的情報,敢不敢再詳細點?”
“沒頭沒腦也就算了,時間未免也太短了,一周的時間都不夠我們在達卡拉跑一圈的。”二騾也跟着說道。
“所以,我們這次不用制定任何計劃,一切隻能見機行事。”杜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