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兩輛車攔截過來,車隊的身份便已确定無疑,定是蘭尼菲利浦無疑。
“卧倒!”
騾子大叫一聲,并不是提醒駕駛室裏的杜威和魏老濕,而是後車廂裏的二騾三人。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頓時橫了過來,車身側面對着迎面而來的那兩輛車。
也就在同一時間,槍聲從那兩輛車上響起。
能夠擔任蘭尼菲利浦的警衛,絕不是普通的雇傭兵那麽簡單,都是從各團隊中抽調出來的精英,戰鬥經驗十分豐富。
他們沒有直線開來,而是拐着蛇形,以防被潛龍射中,但是他們的子彈卻沒有一顆飛到軍車之外。
子彈射在車廂上,如同雨打芭蕉,那脆弱的車廂鐵皮根本不堪一擊,頓時留下一排排的彈孔。
這車本來是政府軍送飯的車,裏面裝的都是飯箱子,餘勢未盡的子彈打在那些飯箱子上面,發出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演奏出一曲鍋碗瓢盆交響樂。
也正是因爲這些飯箱,二騾他們沒有被子彈射中,但卻被騾子的急轉彎晃得不輕,就算不想卧倒也都卧倒了下去,站在最後的二騾更是被甩得撞到了車廂門上。
“卧槽!騾子你丫怎麽開車的!”
二騾揉着被撞到的腦袋,但手上卻沒有閑着,擡腳踹開後一扇車廂門,将突擊步槍伸了出去,對着那些警衛掃射了起來,嘴裏還大叫着。
“快下車,我掩護!”
這飯車雖然是個合适的掩體,但同樣也将他們困在其中,隻要對方一枚火箭彈就可以把他們全都幹掉,所以必須要離開這裏。
另一邊,駕駛室裏的杜威也同樣在對警衛進行火力壓制,掩護騾子和魏老濕兩人離車。
兩人的子彈如雨般傾洩而去,那些警衛的戰鬥經驗也十分豐富,車輛立刻開成了s形,他們的火力也因爲車輛的緊急閃避而中斷了幾秒。
如果單單是運動靶,以杜威和二騾的槍法即使他們把車開出花來,也照樣能夠射中,但卻需要時間,想要開火便命中無異于癡人說夢。
不過杜威兩人也隻是暫時壓制而已,并沒有打算靠着那軍車脆弱的車身來與他們對射,雖然隻是将警衛的火力暫時壓制了短短數秒鍾,對于其他潛龍隊員來說,卻已經足夠跳下車了。
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士,這種緊急時刻沒有人去争搶,騾子等人飛速從車上跳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些警衛能夠被蘭尼菲利浦抽調過來,确實都是精兵,他們的火力隻停頓了短短數秒,便再次爆發,如雨的子彈向着杜威和二騾激射而來。
二騾猛地向後一跳,又縮回車廂裏,車廂裏再次奏響鍋碗瓢盆交響樂,那些飯箱又一次立功,替他擋住了子彈。
而杜威也同樣駕駛位退去,此時二騾和魏老濕已經跳下車,沒有阻擋的他順利縮到了駕駛位上。
幾乎在他縮過去的同一瞬間,子彈便将射穿了車門,打在了中控台上,裏面被打斷的導線頓時閃起朵朵電火花。
如果杜威還在原位的話,此刻已經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但也僅此而已。
因爲停車角度的原因,警衛的子彈斜着射來,沒法傷到已經避開的杜威。
砰砰砰!
不等杜威跳下車,車下已經響起了槍聲,那是魏老濕四人開始了反擊。
“左!”
魏老濕端着槍卻沒有射擊,而是瞄準了左側,然後沖着騾子喊了一聲。
騾子的槍口從右向左掃射而去,子彈在夜幕下閃點紅光,仿佛一片刀光向警衛車砍了過去,逼得他們對付的那輛警衛車向左閃避。
魏老濕穩穩地端着槍,出奇地用着獨眼瞄準,槍口随着警衛車緩緩移動。
突然,他猛地扣下扳機,子彈脫膛而出,化作一點紅星向警衛車射去。
啪!
子彈射中風擋玻璃,但卻沒能将其射穿,隻在上面留下一個白點那風擋玻璃竟然是防彈的!
即使如此,看着風擋玻璃上的那個白點,司機也被吓得出了身冷汗。
如果不是用了防彈玻璃,子彈穿過風擋玻璃之後,正好可以射中他的胸口。
司機緊張得下意識打了下方向盤,警衛車沖着旁邊的房子沖了過去,把車上另外幾個正在射擊的警衛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呼喊起來。
“小心!”
司機也反應了過來,手下急打方向盤,車子在即将撞牆的那一刻轉了過去,避免了場交通事故。
“呼,吓死我了!這幫家夥都是什麽人,槍法也太準了吧?”
司機吐出一口濁氣,正準備拍拍胸口,撫慰下受驚的小心髒,下一刻他的眼睛卻猛地瞪大。
一道拖着焰尾的影子向車子飛射而來,眼看就要射到車上。
槍榴彈!
沒錯,就是槍榴彈。
射出槍榴彈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威。
其實魏老濕身上也有槍榴彈,之所以沒有使用,是要留下這兩輛汽車。
經過警衛的阻擊,他們難免會耽擱下來,想要追上蘭尼菲利浦,隻能寄希望于警衛的汽車。
可是沒有想到,蘭尼菲利浦下了血本,連警衛的車都做了防彈改裝,潛龍想要完好地奪車的計劃隻能擱淺。
杜威剛剛跳下駕駛室,看到這一幕後立刻抽出槍榴彈安了上去,給警衛來上一炮。
“榴彈,跳車!”
警衛們呼叫着從車上跳了下去,絲毫不顧車輛還在高速行駛當中,就算摔斷了手腳也總好過被榴彈炸死。
因爲阻擊的緣故,除了駕駛室的車窗外,其他車窗都已經打開,跳車對于半個身子探出身子的警衛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
但是司機卻悲催了,他剛剛把車門打開一條縫,還沒等到跳出車外,槍榴彈就轟中汽車。
畢竟不是裝甲車,防彈玻璃也無法抵擋住槍榴彈的轟擊,随着轟地一聲巨響,警衛車被炸得四分五裂。
一名警衛幸運地跳下了車,忍着摔傷的疼痛剛要站起來,爆炸就在身邊不遠處響起,吓得他連忙又趴了下去。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十分正确,一塊破碎的車門從他頭頂飛過,砸在他前面不遠的地上,如果他剛剛起身的話,肯定會被砸個正着。
還不等他慶幸,又有一個東西摔到他的頭前,吓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借着汽車燃燒的火光看去,才發現那是一截斷了的小腿,從腳上穿着的鞋能看出來,它的主人正是司機,恐怕是他保存最完好的肢體了。
警衛擦了把額頭的汗,猛地抓緊手中的突擊步槍作爲一名合格的戰士,槍不離手是最基本的素質,哪怕是從飛馳的汽車上跳下來,摔得七暈八素,槍也始終牢牢地握在他的手裏。
他将突擊步槍拉在身前,撐起身體正要扣下扳機,突然一顆子彈從對面飛射而來。
警衛的臉抽搐了一下,突擊步槍從手中滑落下去,再也沒有拿起的機會了。
另一輛警衛車上,警衛們看到他們的同伴被炸得四分五裂,不由得都有些心驚。
他們原本還指望仗着汽車的防彈性能和優勢的火力,與潛龍來一場不對稱的戰鬥。
可他們隻想到了開頭,卻沒有想到結尾。
這确實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可惜占據火力優勢的卻不是他們,而是潛龍。
當防彈不再無敵,剩下這輛車的司機不禁有些猶豫起來是繼續向前沖鋒,還是掉頭逃跑?
戰場上,哪怕一絲失誤,都會讓人斷送了性命,就是這短暫的猶豫,讓他的戰友遭了殃。
那司機的右腳不由自主地離開了油門,雙手也忘記了打轉方向盤,汽車沿着一條直線向前駛去。
鴨子和雞賊立刻抓住了機會,兩人幾乎同時開槍,子彈射向汽車前進方向的某一點。
就在子彈到達的那一刻,汽車也正好駛到那裏,兩個探身車外的警衛成了兩條直線交彙點。
噗噗噗!
子彈掃在那兩個警衛身上,打得他們身體跟着亂顫不停,手裏的突擊步槍也跟着失去了方向,胡亂地掃向四周,響起一連串淩亂的槍聲。
待到槍聲終止,那兩個警衛的身體軟綿綿地挂在車窗裏,半截身體搭在外面,雙手垂落到地面上,被車子拖着向前,磨掉了一層又一層的血肉,他們卻被沒有發出半句呻吟。
除了司機之外,車裏還剩下一個警衛,被剛剛的掃射吓得縮回了車内,沖着司機高聲喊道“走!”
已經心存退意的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汽車在路上橫了過來,但是狹窄的馬路卻沒能讓車子掉過頭去。
踩離合、換倒檔一氣呵成,那司機熟練地操作着。他相信自己隻需要三秒鍾就可以把車掉過頭去,然後載着兩人遠遠逃離。
然而對于潛龍來說,三秒鍾可以做許多事情。
鴨子端起槍,沖着汽車連開三槍,子彈沿着打開的後車窗飛射而入,射中正在操作掉頭的司機。
那司機身體猛地一震,向前撲倒在方向盤上,腳下還踩着油門,挂着倒檔的汽車飛速向後倒去。
幸存的警衛吓得差點跳起來,他顧不得去管司機的死活,急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汽車狠狠地撞在路邊的房子上。
這不是那些違建的房屋,建築質量居然還算過關,沒能一下子撞穿,但那汽車似乎仍然不死心,繼續轟着油門。
那警衛卻看都沒有看一眼,借着汽車的遮擋,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旁邊的小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