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區。
幾名雇傭兵将手雷從破碎的房門丢了出去。
轟隆!
轟隆!
突然兩聲巨響傳來,整個别墅似乎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怎麽回事?
雇傭兵們面面相觑,手雷的爆炸聲顯然沒有這麽巨大,威力也不可能如此驚人。
那是迫擊炮的聲音!
舒爾茨顧不得下令向樓上進攻,急忙跑到窗口向外看去,隻見庭院中出現兩個大坑,正是剛剛迫擊-炮彈炸出來的。
“喬納森失敗了?”
舒爾茨心中暗吃一驚。
他沒有想到,占據着人數優勢的喬納森,竟然沒有攻下潛龍的炮兵陣地。
“喬納森,喬納森!”
舒爾茨對着通訊器呼叫了起來,卻沒有聽到喬納森的回答,反而聽到弗雷德同樣焦急的呼叫。
迫擊-炮彈再次落到院中,這一次距離窗口更近,舒爾茨不得不停下呼叫,退到别墅裏面。
“什麽情況?”其他雇傭兵紛紛詢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喬納森沒有回答。”
通訊器每個人都有,舒爾茨沒有必要隐瞞,直接說出了實情。
“敵人炮擊,我們還繼續進攻嗎?”有人擔心地問道。
“沒事,60迫擊炮而已,還炸不塌這棟别墅,我們繼續進攻,就算喬納森他們都死了,隻要殺了這裏的潛龍,我們就等于給他們報仇了。”舒爾茨咬牙切齒道。
60毫米口徑迫擊炮威力有限,如果是克羅首都貧民區的那些房子,肯定抗不住它的轟炸,但這裏是克羅權貴居住的東南區,房屋質量自然是最好的,都是鋼筋混凝土,根本不用擔心被炸塌。
“可是,他們敢炸這裏,會不會裏面已經沒有人了?”又有人提出了疑問。
舒爾茨眉頭皺了起來,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要……”
舒爾茨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槍聲大作,别墅背面的窗戶在槍聲中紛紛破碎,數不清的子彈從外面飛射而來。
原來,杜威他們就在别墅裏,而且一直在三樓背面的房間裏。
他們之前沒有阻擊菲利浦軍,并不是畏戰,而是一直在等着刺刀他們的炮擊。
炮擊剛剛開始,杜威等人便用緩降索從三樓繩降而下,向菲利浦軍發起了突襲。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爲了确保萬無一失,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那些戰五渣的克羅叛軍,而是在雇傭兵界頗有聲望,曾經讓潛龍老四隊損兵折将的菲利浦軍。
菲利浦軍的雇傭兵因爲炮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外面,甚至懷疑這裏就是陷阱,根本沒有人,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襲擊,當場就被掃射到了十幾個人。
舒爾茨沒有在背面的房間裏,幸運地避開這波突襲,急忙閃身到牆後。
“還擊,還擊!”
舒爾茨大聲叫喊道。
然而,還不等雇傭兵們組織起還擊,窗外先飛進幾個黑影。
手雷!
舒爾茨第一個反應就是急忙向前撲倒,最大限度減少手雷的傷害。
但是沒想到的是,爆炸聲響起,預想中的破片卻沒有飛射而來,反而整個别墅裏,閃起七八團奪目的強光,伴随着強光一起出現的,還有震耳欲聾的噪音。
“啊,我的眼睛!”
“我聽不
見了!”
七八個震撼彈同時爆發,其威力該有多大,隻有親身感受的菲利浦軍們才能說得清。
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到東西,也沒有人能夠聽見聲音,更有幾個倒黴的家夥,直接被強烈的噪音震得暈死了過去。
“卧倒,還擊!”
舒爾茨也不管有沒有人能夠聽見,大聲呼喊着,躺在地上用手裏的突擊步槍胡亂地掃射起來。
他不求能夠射中敵人,隻求能夠拖延時間。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反應,有幾個雇傭兵被舒爾茨的子彈射中,慘叫着倒了下去,可惜他們的慘叫聲卻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不過,大部分雇傭兵反應還是足夠迅速,和舒爾茨一樣倒地射擊。
子彈在空中交錯,打得房間裏的家具千瘡百孔,卻沒有命中應該命中的人。
又有幾枚手雷飛了進來,爆炸聲響後,房間裏的槍聲終止,徹底安靜了下去。
杜威摘上腰上的緩降索,縱身從窗口跳了進去。
他沒有貿然出擊,而是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舉槍對着倒在地上的雇傭兵補起槍來。
其他人也像他一樣補槍,這不是殘忍,而是對自己生命的負責。
确保每個雇傭兵都中了必死的一槍,他們才走出房間。
二樓,剩下的幾個雇傭兵聽到樓下的慘叫聲,感覺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腳步。
他們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麽,但卻知道已經沒有人會活下來。
幾個人相互看了眼,不約而同做出了決定,轉身來到窗前,縱身跳了出去。
對面的機槍手早就讓開這扇窗戶,讓他們得以平安跳出别墅,落地之後便迅速往回跑。
然而,他們還沒有跑出這個院子,空中傳來兩聲尖銳的嘯音,兩枚迫擊-炮彈落在他們身旁。
炮彈轟然爆炸,将他們的身體高高抛起,再重重摔落下去。
看到這一幕,對面的機槍手都傻了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舒爾茨,舒爾茨!”
不隻一個人沖着通訊器大聲呼叫着,然而舒爾茨卻再也無法回答他們。
突然,一個機槍手身體猛地向後摔倒,額頭上出現一個手指粗細的洞。
在遠處的樓頂,鷹眼移動槍口,将另一個機槍手放在瞄準具的十字正中。
其實,他早就可以對菲利浦軍進行狙擊,但爲了全殲這個目标,鷹眼一直沒有開槍。
剛剛得到了杜威的通知,他那把早就饑渴難耐的鋼槍,終于可以射出緻命的子彈了。
因爲舒爾茨的布置,機槍手都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其他人還不知道有人被狙擊。
他們還在猶豫,是繼續火力壓制,還是直接撤退。
不夠果斷,将是他們此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在鷹眼神速的狙擊之下,隻有兩個人在最後時刻做出了撤退的決定,才得以逃脫。
“鮮兒,跑了兩個機槍手。”鷹眼對着通訊器說道。
“收到,我們這就進行追擊。”
杜威帶着四隊全體隊員,立刻追了過去,那兩個機槍手剛剛逃到别墅外面的街道,就被他們追上。
“我來!”羊倌端起了手裏的狙擊槍。
“留下活口。”杜威提醒道。
雖然刺刀已經抓住了喬納森,但是俘虜還是越多越好。
“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距離并不遠,羊倌都沒有用瞄
準具,連扣兩下扳機,那兩個逃跑的狙擊手腿上各中了一槍,幾乎同時摔倒在地上。
“行啊羊倌,都會盲狙了。”騾子在旁邊調笑道。
“滾蛋!我早就會了好不好!”羊倌回怼道。
兩個機槍倒在地上,一個強撐着站起來,拖着殘腿繼續往前跑,面另一個則翻身坐起,把機槍抱了起來。
羊倌再次盲狙兩槍。
逃跑的雇傭兵另一條腿中彈,再次摔倒,還掙紮着向前爬。
而反抗的雇傭兵則是肩膀中了一槍,機槍還沒有開火就掉回了地上。
他認命地苦笑一聲,對着通訊器說道“弗雷德,我們輸得好慘,全軍覆沒。”
弗雷德在聽到機槍手們呼叫舒爾茨時,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了,但心裏還殘存着一絲僥幸。
結果這絲僥幸也沒能堅持多久,便被無情的事實摧毀。
旁邊的雅各布緊張地看着他,嘴巴嚅動了兩下,也不知是想要安慰,還是提議逃跑,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
與之前的憤怒不同,弗雷德現在出奇地冷靜,他輕輕拍了拍雅各布,說道“我們走!”
“頭兒,我勻去哪?”雅各布問道。
“回總統府。”弗雷德冷聲說道。
雅各布沒有說話,起身來到駕駛室,發動了汽車,向總統府駛去。
貝肯托發現汽車開動,心裏也跟着一動。
“難道菲利浦軍真的和華夏人兩敗俱傷了?不然弗雷德爲什麽現在會走呢?”
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因爲沒有聽到弗雷德暴怒的聲音。
貝肯托把目光投向另外幾個被劫持的軍方高層,低聲問道“你們說,他這是要去哪裏?”
“不知道,我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一個将軍搖頭說道。
“會不會他們……”
貝肯托用一個眼神來代替沒說出口的話。
幾個軍方高層立刻會意,心裏都是一喜。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不用再擔心他們的安危了,隻剩下弗雷德一個人的菲利浦軍,根本不足爲懼。
就在他們猜測之間,門被打開,弗雷德走了進來。
“總統閣下,請你現在馬上下達命令,首都進入戰争狀态,調集所有部隊到總統府去。另外,告訴你的衛隊,把昂拉賽因馬上轉移走!”弗雷德把對講機遞向貝肯托。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殺了昂拉賽因,那樣潛龍就無法完成他們的任務,但是轉念一想,弗雷德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菲利浦軍全軍覆沒了,但是他手裏還有貝肯托,還可以調動防衛首都的叛軍。
叛軍都是廢物不假,但是蟻多咬死象,亂戰起來潛龍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聽到他這麽一說,貝肯托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但他沒有表現出心裏的喜悅,而是裝作疑惑不解地問道“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這是命令。”弗雷德把手槍指了過去,說道“你可以選擇拒絕,我也可以選擇換個人來發号施令。”
貝肯托在心裏把弗雷德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都問候了個遍,卻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下達戰争命令,調集首都的防禦部隊,前往總統府候命。
等他下達完命令,弗雷德收回了對講機,轉身走了出去,眼裏閃爍着濃濃的殺意。
“普爾,舒爾茨,喬納森,你們不用着急,我會讓潛龍所有人去給你們陪葬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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