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宴會廳。
貝肯托正在吃着晚餐,與他在一起的還有菲利浦軍的弗雷德。
“弗雷德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要向你請教一下。”
貝肯托把餐刀放下,拿起餐巾擦了下嘴,目光投到弗雷德的身上。
弗雷德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口紅酒,微笑着說道“我很樂意爲總統閣下釋疑。”
“我記得你向我保證過,華夏雇傭兵不會有人活着回去。”貝肯托說道。
“沒錯,是我說的。”弗雷德點了點頭。
“可是,我接到了下面的彙報,你将整個東南區全都封鎖了起來,這麽大張旗鼓,我想就算傻子也不會自投羅網吧?”貝肯托問道。
“總統閣下,如果說管理一支軍隊或者一個國家,我自認不如你,但是對于華夏雇傭軍,你肯定沒有我了解。你大可以放心,很快他們就會自投羅網了。”弗雷德自信地說道。
“好吧,就算華夏雇傭軍都是一群傻子,明知道東南區被封鎖了還一頭往裏面鑽,但是我搞不懂的是,爲什麽你的人全都到了我的總統府?難道讓我的士兵去浴血戰鬥,殺掉所有的華夏雇傭兵,就是你的保證嗎?”
貝肯托的聲音帶着極度的不滿。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華夏雇傭兵的戰鬥力有多強悍,貝肯托已經從在前線的布德魯卡那裏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自己的士兵無法阻擋他們,即使能夠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消滅華夏雇傭兵本就該是菲利浦軍的事,但是這些該死的雇傭兵竟然當了逃兵,在傍晚的時候全都搬到了總統府,把危險留給了他的士兵。
面對貝肯托的質問,弗雷德卻如清風拂面,拿起刀叉割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裏,細細地咀嚼之後才咽了下去。
“牛排做的很不錯。”弗雷德贊揚道。
看到他居然如此無視自己,貝肯托終于忍不住了,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弗雷德先生,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總統閣下想要什麽解釋?”弗雷德再次割下一塊牛排放入嘴中。
“戰鬥在即,你的人卻沒有在戰場上,把危險全都留給了我的士兵,難道你不該給我解釋嗎?”貝肯托怒聲問道。
“是誰告訴你,我的人不在戰場上?他們已經在戰場上了。”弗雷德伸手指了指地面,“這裏,總統府,就是今晚的戰場。”
貝肯托吓了一大跳,急聲問道“你不是說,華夏雇傭兵不會進攻總統府嗎?”
“本來不會,但是我把東南區徹底封鎖之後,他們就會進攻這裏了。”弗雷德笑着解釋道,“因爲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調開東南區的士兵。”
貝肯托突然有種吐血的沖動,弗雷德竟然把戰場設到了總統府,把他置身于危險之中。
原來,剛才算不上對他智商的侮辱,現在才是對他智商最大的侮辱!
“弗雷德,你個混蛋!”
貝肯托終于無法再忍耐下去了,他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指着弗雷德叫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什麽狗屁的菲利浦軍!
什麽狗屁的法國人!
今天必須要給弗雷德點顔色看看,讓他知道即使自己向法國低頭,也是一國總統,不是他這個雇傭兵頭子可以戲弄的!
沒錯,菲利浦軍的戰鬥力很強,作爲隊長的弗雷德隻會更強。
但是那又能怎麽樣?
這裏是克羅共和國總統府,弗雷德與他共進晚餐時便接受了安全檢查,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而在宴會廳門口,貝肯托的四名保镖全都荷槍實彈,他就不信弗雷德敢反抗。
聽到總統的命令,站在門口的四個保镖立刻伸手入懷。
但是還不等他們把手槍掏出來,弗雷德突然雙手一揮,手裏的刀叉就像兩道銀光飛了出去,射中中間兩個保镖的咽喉。
弗雷德确實沒有帶任何武器,但是桌上的餐具就是他的武器,而且還不止兩把。
丢出兩把“飛刀”,弗雷德伸手又抓住桌上的另外兩隻餐刀,再次揚手射出。
時間間隔得太短了,剩下那兩個保镖也隻剛剛把槍從懷裏掏出來,就跟着前面兩個同伴一樣,倒在了地上。
貝肯托被這一幕吓傻了,下意識地起身要逃跑,卻見弗雷德又拿起一柄餐刀,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弗,弗雷德先生,我,我們有話好,好好說,請,請你把刀放,放下好嗎?”
貝肯托不敢再動,聲音顫抖着向弗雷德求饒。
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爲什麽要吃西餐,最憎恨的就是西餐爲什麽要配這麽多刀具,如果換成隻有兩根筷子的華夏美食那就不會有這麽事了。當然,連筷子都不需要,隻用手抓飯的克羅傳統飲食是最合适的選擇。
砰!
宴會廳的門被從外面撞開,聽到貝肯托喊聲的衛兵們沖了進來。
看到門口倒在地上的保镖,衛兵們全被吓了一跳,立刻把槍指向弗雷德。
弗雷德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畏懼,還是冷冷地看着貝肯托,緩緩地問道“總統閣下,你猜是他們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
貝肯托用力地咽了下口水,向後揮了下手,說道“都退出去吧。”
也許,衛兵的槍比弗雷德的刀更快,但是貝肯托卻不敢去賭,因爲賭注就是他的生命。
如果他死了,就算衛兵把弗雷德殺了,那還有什麽意義?
衛兵們還有些猶豫不決,弗雷德的目光越來越冰冷,貝肯托感受到對面傳來的殺氣,急忙大吼道“沒有聽到我的話嗎,都給我滾出去!”
“是。”
衛兵們也不敢拿總統的生命去賭,全都退出了宴會廳,還沒忘記把門給關上。
“弗雷德先生,你現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嗎?”貝肯托強自鎮靜地問道。
弗雷德把刀移向餐盤,輕輕劃了一下,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嘴中,細細地咀嚼着,說道“牛排不錯。”
“呵呵,是啊,牛排确實不錯。”貝肯托讪
笑地附和着。
“總統閣下,爲了此戰的順利進行,請你現在下令,将總統的衛隊的指揮權移交到普爾的手上。我想爲了消滅華夏雇傭兵,你會很高興下達這個命令,不是嗎?”弗雷德不緊不慢地問道。
“是,我很高興下達這個命令,我現在就去。”
貝肯托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電話,拿起來說道“給我接阿布索倫.巴克。”
阿布索倫.巴克,就是貝肯托的衛隊長。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立刻傳來阿布索倫.巴克焦急的問聲“總統閣下,你沒有事吧?我已經下令,包圍所有菲利浦軍,我們會……”
“給我住口,你個蠢貨!”貝肯托怒罵着制止阿布索倫.巴克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将總統府衛隊的指揮權,交給普爾先生!”
“總統閣下!”阿布索倫.巴克急聲喊道。
“你個蠢貨,難道希望我馬上死嗎?”貝肯托怒聲罵道。
“……是,我立刻将衛隊指揮權交給普爾先生。”阿布索倫.巴克不敢再堅持下去,隻能接受了這個極爲不合理的命令。
沒過多長時間,弗雷德耳上戴着的通訊器就傳來了普爾的聲音,已經接管總統衛隊。
他看着沮喪着坐回座位的貝肯托,悠悠說道“恭喜你,貝肯托,你和你的部下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否則的話你的衛隊會全軍覆沒。”
他沒有說大話,貝肯托的衛隊雖然是精銳部隊,但也隻是克羅軍隊裏的精銳,在身經百戰的菲利浦軍眼中不值一文。
至于貝肯托,他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稱是,就算弗雷德連總統閣下這個稱呼都棄而不用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其實,在貝肯托下達命令的時候,心裏就在滴着血。
他知道,弗雷德已經撕破了臉皮,就不會善罷幹休,肯定會把他置于菲利浦軍的控制之中,隻要他有半點不配合,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從此之後,他将徹底成爲菲利浦軍的傀儡,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
雖然貝肯托早已經做好了當傀儡的準備,但那是法國人的傀儡,在克羅共和國還是萬人之上的總統,可是現在卻成爲了一支雇傭軍的傀儡。
“早知道,我就不聽法國佬的蠱惑發動政變了,至少我還是總參謀長,而不是要受一個雇傭兵控制。”
貝肯托心裏追悔莫及,但卻悔之晚矣。
“不,我還有一個機會!如果華夏雇傭兵和菲利浦軍打個兩敗俱傷,那麽我就可以反敗爲勝了!”
貝肯托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立刻又激動起來。
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試探着問道“弗雷德先生,華夏雇傭兵真的會來嗎?”
“當然,而且會很快。”弗雷德說道。
仿佛在驗證他的預言,弗雷德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貝肯托驚得跳了起來,弗雷德卻好整以暇地用餐巾擦了下嘴,微笑地說道“潛龍,你們終于來了,我等你們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