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司機不明所以打開那塊布片,隻見最上面寫着大大的sos。
sos?
以軍還需要救援?
貨車司機直覺中認爲這是阿摩司的惡作劇,正要把布片丢出去,目光向下一掃,看到後面的内容,吓得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貨車也随之轉向,在路上蛇行起來。
虧得他是個老司機,急忙踩下刹車,貨車才沒有撞到路邊的護欄。
貨車司機踩下刹車,望向遠去的那輛軍車,借着車燈能夠看到,後車廂裏擠滿了以軍士兵,個個垂頭喪氣。
竟然是真的!
他又仔細看了看布片上寫的内容,上面有阿摩司的部隊番号,還有他的姓名,簡要說明他們被恐怖分子脅迫,身上綁有炸彈,請求看到這塊布片的人聯系摩薩德或是他們的上司。
以色列實行的是全民兵役制度,這位貨車司機也曾經服過兵役,對阿摩司他們的處境感同身受。
他立刻拿起電話,按照布片上留下的電話号碼撥打了過去。
伊利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他指揮摩薩德與以軍聯合搜索了将近兩個小時,阿什凱隆西南都已經搜索個遍,也沒有找到刺刀他們的蹤迹。
“這幫狡猾的華夏人!”
伊利重重地砸了下桌子,他知道自己又被華夏人耍了,他們根本就沒準備渡海逃脫。
“既然不是渡海,那麽華夏人唯一能去的方向,就隻有約旦河西岸了。”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約旦河西岸,雖然也在以色列的控制下,但畢竟還是屬于巴勒斯坦自治,華夏人可以借助法塔赫的幫助,從那裏渡過約旦河,到達對面的約旦,從而脫離以色列的控制範圍。
想到這裏,伊利迅速拿起電話,正準備調動人手封鎖通往約旦河西岸的道路,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屏幕,是個陌生的号碼,順手接了起來。
“喂,你找誰?”
“請問是摩薩德的伊利先生嗎?”
“我就是,你是誰?”
“我叫亞述,是一名貨車司機,就在剛剛我遇到了一輛軍車,有位叫做阿摩司的中尉給了我一塊布條……”
不等那司機說完,伊利就急着打斷他的話,問道“什麽?你确定他叫阿摩司?”
“他在布條上是這麽寫的,我給你念一下裏面的内容……”
貨車司機把阿摩司的留言念給伊利聽,伊利聽完後急聲問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他們去哪裏了?”
“我在三十五公路上,位置大約是與四号公路交叉的二十公裏處,他們正開車沿着三十五号公路,向約旦河西岸方向去了。”貨車司機說道。
“好,請你等在那裏,我們馬上就過去!”
伊利挂斷電話,立刻命令道“所有人馬上集結,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三十五号公路。”
助理剛要将這條命令傳達下去,伊利又突然叫住他。
“等等!”
他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華夏人真的要從約旦河西岸逃走嗎?
不對!
如果他們真的要從約旦河西岸逃走,爲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地脅迫阿摩司他們?
優秀的特工就和優秀的棋手一樣,不隻要考慮眼前的局勢,還要再多想四步五步甚至更多步,同時還要琢磨敵人的心理。
從約旦河西岸突圍,無疑更具風險。
一來路途更遠,路上不可預知的事情太多,意味着風險也更大。
二來,法塔赫隻能在約旦河西岸維持有限的權力,真正掌控那裏的還是以色列,選擇從那裏突圍,等于從一個火坑再跳進另一個火坑。
最重要的是,如果潛龍選擇從約旦河西岸突圍,就沒有必要再去脅迫阿摩司部了,無論摩薩德會不會看穿他們的計劃,都會派兵前去救援,等于是給自己設置障礙。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伊利才做出了判斷,認定刺刀他們并不是要從約旦河西岸突圍,而是要調虎離山!
華夏人逃亡的路徑還是海路,但是他們知道海路被封鎖,所以才會脅迫阿摩司的部隊,希望能夠引開我們的注意,讓我們把目光投到約旦河西岸去。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突破我布下的重重封鎖,從海路逃走。
伊利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仿佛所有的迷霧全被吹散,經過與華夏特工們将近大半天的較量,他終于捕捉到了華夏人的意圖。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我知道你們要去哪裏了!既然你們想要調虎離山,那麽我就給你們将計就計!”
伊利冷笑一聲,說道“命令a5行動隊,連同軍隊一起,立刻趕往三十五号公路,把所有車輛全都開上,把聲勢弄得越大越好。其他人與我一起留下來繼續封鎖海濱。另外,通知a5隊,阿摩司部被華夏人脅迫,身上很有可能帶有炸彈,雖然很可能還是假的,但還是要帶上足夠的拆彈專家。”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a5隊與前來協助的以軍,開着所有的車輛向三十五号公路疾馳而去。
同一時間,杜威與刺刀三人會合。
刺刀見面就關切地問道“鮮兒,現在怎麽樣,還聽不到聲音嗎?”
“什麽也聽不到,不過沒事,我還可以看你們的口型。”
唇語是偵察員必修的科目,杜威現在雖然還無法像老貓那樣,可以讀出外語來,至少華語還是不成問題的,基本能讀懂他們的意思。
因爲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即使再努力控制,說話聲音也有些大,所以雖然臉上帶着無所謂的笑容,還是讓刺刀三人都不約而同暗歎口氣。
他們知道,如果杜威一直這樣下去,很可能就要因病退役,永遠地告别潛龍了。
“老濕,你來開車吧,我給鮮兒檢查一下。”騾子說道。
“還是我來吧,老濕你負責導航和監控。”刺刀說道。
魏老濕點頭答應下來,拍了拍杜威的肩膀,安慰道“鮮兒,别擔心,就算你不相信騾子的醫術,也要相信現代的醫學,你這點小傷不算事,肯定能夠治得好。”
騾子出奇地沒有罵魏老濕,拉着杜威上了車。
刺刀他們之前搶來的那輛車已經被摩薩德掌握,所以大家上了杜威偷來的車。
騾子和杜威坐在後面,他用手電仔細檢查了杜威的耳道,隻見鼓膜已經完全破裂,不由暗
暗搖了搖頭。
輕微的鼓膜破裂還能夠自行修複,但是像杜威這麽嚴重,就隻能通過手術來人工幹預了。
而杜威聽覺喪失的真正原因,還不是鼓膜破裂這麽簡單,因爲人的聽力不是僅靠鼓膜的震動,顱骨也同樣可以傳導聲波,像杜威這種情況,隻會聽力下降,還不會完全失聰。
引起杜威失聰的真正原因,應該是聽小骨甚至是聽神經嚴重受損,這已經超出騾子的專業範圍,他也無法判斷杜威還能不能聽到聲音。
“怎麽樣?還有救嗎?”杜威笑着問道。
騾子向下壓了壓手,示意他說話的聲音再降低些,然後說道“應該能治好,你不用太擔心。”
“好,我就相信你了,如果我真的治不好,看我怎麽找你算賬!”杜威笑道,聲音又壓低了不少。
“鮮兒, 等下如果再發生戰鬥的話,你就不要往前沖了,跟住我們。”騾子叮囑道。
“不用你說我也不沖了,現在我可是殘疾人,我的小命就交給你們了。對了,咱們現在去哪,你們到底準備怎麽幹?”杜威笑着問道。
“我們從……”刺刀剛張開嘴就想起杜威聽不到,接着沖騾子罵道“你個死騾子,倒是回話啊!”
騾子還在想着杜威的傷,聽到刺刀的話才反應過來,說道“哦,哦,我們從約旦河西岸走。”
杜威略加思索便明白了他們的計劃,忍不住拍掌贊道“這招玩得漂亮!”
“漂不漂亮,還要看摩薩德配不配合。老濕,摩薩德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騾子拍了拍前面的座椅問道。
“剛剛行動,幾乎所有的車全都向這邊撲來了。不過,來的人卻沒有那麽多。”魏老濕笑着說道,爲了照顧杜威,還特意轉過頭來。
“這麽說,他們是真的上當了,好廢物啊,連這點計謀都看不出來。”騾子不屑地說道。
魏老濕回手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說道“你小子到底是哪邊的?”
“你管我是哪邊的,妨礙我感慨嗎?還有啊,你敲我這下,我得給你記下來!”
騾子說着掏出了小本本,在上面認真地記起仇來。
大家早已見怪不怪,誰也沒有理他,刺刀把車開得飛快,沒用多久就追上了阿摩司他們的車。
與軍車同行的還有輛貨車,司機正從車窗向阿摩司傳遞着什麽,看上去應該是部手機。
很明顯,阿摩司就是通過這個貨車司機,把消息傳遞給摩薩德,司機給他手機應該是便于他與摩薩德直接聯系。
借着車燈向後望去,隻見那此以軍士兵臉上已經沒有沮喪,反而還帶着喜悅, 不用說也知道是阿摩司已經告訴了他們,不久之後将會得救。
刺刀輕輕打轉方向盤,從軍車左側超過去,很快就把他們抛到了身後。
阿摩司和以軍都不知道,讓他們提心吊膽了大半天的那幾個華夏人,就坐在剛剛超過他們的汽車裏。
騾子還逗逼地轉過身,向着後面的軍車揮了揮手,說道“再見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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