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些書呆子的舉動,自然是杜威裝出來的,他真正想要的就是這些手裏的槍。
此行進入加沙,沒有任何後勤支援,所有一切都要發揮我軍光榮傳統,自己想辦法搞。
如果要論武器精良,加沙自然非哈馬斯和法塔赫莫屬,但是難度也同樣也是最大的。杜威倒不是沒有本事從他們手上搞來武器,隻是此次任務太過重要,實在沒有必要不節外生枝。
而從這些蛇頭身上下手,就沒有那麽大的風險了。
那些人還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槍已經被杜威盯上了,看着他和李亞新狼狽而去,還望着他們的背影大笑個不停。
李亞新怕杜威受到打擊,安慰道“杜先生,你别理會他們,這些人就是這樣,一群無賴!找他們調研沒有任何用處,我們去找别人吧。”
杜威歎了口氣,說道“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爲了自己的利益,甯願讓同胞們受苦受難,真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他臉上寫滿了失望的表情,心裏卻始終在微笑着“你們盡情的笑吧,希望明天也能笑得這麽開心。”
李亞新很善解人意地換了個話題,問道“杜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去貧民區看看吧。”杜威說道。
李亞新自無不允,帶着杜威到了貧民區。
如果說李亞新的家庭算得上艱辛,那麽貧民區簡直就像是地獄,他們甚至連可以居住的房屋都沒有。
放眼望去,入目處是連成片的帳篷,而且大多都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不知經過多少次修補,仍然能看到上面一個個破洞。不出意外的話,隻要下起雨來,這些帳篷全都會變成水簾洞。
帳篷外的人全都眼神空洞,似乎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用滿臉菜色來形容他們已經不合适了,面黃肌瘦才是他們最佳的寫照。
杜威在冰劍大隊時也曾經與地方共建扶過貧,可是與這些難民比起來,國内的貧民顯然要更幸福些,至少他們不用擔心生死。
他原本隻是想裝模作樣走走過場,但看到這些難民後,決定認真了解一下,哪怕他無法爲他們做些什麽,也無力進行任何改變,至少能給他們一些希望,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關心他們。
李亞新負責翻譯,杜威開始了調研。
結果卻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樂觀,沒有人因爲他是研究巴以和平的博士而激動,看向他的目光全都是漠然。
沒錯,就是漠然,似乎巴以和平與他們沒有半點關系,甚至還帶着深深的戒備和些許敵意。
“他們怎麽這樣?”杜威不由向李亞新詢問道。
李亞新歎了口氣,說道“因爲他們不相信你,在他們看來,所有西方國家都是以色列的幫兇,巴勒斯坦變成現在的樣子,全都是你們造成的。所以,無論是采訪也好,調研也罷,隻不過是演戲,不會解決任何問題。”
這也是李亞新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說完後他頗爲緊張地看着杜威,顯然這也是他心裏的話。
沒想到,杜威卻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這确實西方國家造成的,但這是那些政客的鍋,我可不背。”
“那是,我相信西方國家的人民和杜先生一樣,都希望世界永久和平,無論是地
球的哪個角落。”李亞新附和道。
杜威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真的與人民無關嗎?别忘了,那些政客是誰選出來的,就是那些所謂愛好和平的西方人民!
他沒有再繼續讨論這個話題,和李亞新在貧民區裏繼續轉了起來。
突然,杜威的目光落到一頂帳篷上,瞳孔微微縮了下。
那頂帳篷背面的一塊補丁上,畫着一幅簡筆畫。畫風很粗糙,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内容是好多動物在開心地玩耍,其中有一隻熊貓特别引人注意,黑眼眶變成了白眼眶,白身體變成了黑身體。所有的黑白色調全被他給畫反了。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肯定會認爲畫畫的孩子沒有見過真正的熊貓,但是杜威卻知道,這是陳卓的聯絡信号!
終于找到了!
杜威心中激動不已,但表面上卻依然保持着平淡。
“亞新,你看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畫的熊貓,居然給畫成這個樣子了。”
杜威指給李亞新看,說道“看來他應該是沒有見過熊貓,正好我手機裏有熊貓的照片,不如找到這個孩子,讓他看看真正的熊貓長得什麽樣。”
李亞新看到熊貓被畫成這個樣子,也不由失聲而笑,說道“好啊,我們過去問問。”
兩人走到帳篷門前,李亞新在外面叫了兩聲,裏面沒有人回答,他便直接伸手掀開帳門,裏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你去問一下附近的人,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杜威說道。
李亞新應了下來,去旁邊的帳篷詢問,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知道是誰畫的,而且這頂帳篷家裏也沒有孩子,隻有兩個老人,出去撿垃圾去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杜先生,看來我們是找不到那個孩子了,不如我們先走吧。”李亞新提議道。
杜威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失望,他四下看了看,點頭說道“也隻能這樣了,隻是可惜少了個讓孩子認識熊貓的機會。”
兩人在貧民區裏轉到天色漸黑才離開。
李亞新本來要回家,杜威卻拉着他去了賓館餐廳,吃過晚飯又拉他到房間裏坐了會兒,快到八點鍾了,才送他走。
等到李亞新走後,杜威向前台交代了聲,說自己要休息,不要讓人來打擾,這才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睡起覺來。
晚上十點,杜威突然翻身而起。
他先去将房門在裏面鎖好,找了根頭發夾在門鎖裏,隻要有人開門,這要頭發就會無聲無息飄落。
做完這些,杜威換了身黑色的運動服,戴上劫匪帽,然後打開窗戶,向外面觀望。
現在已近半夜,加沙的夜生活與豐富無關,街上連個都看不到。
杜威從窗口翻出,順着窗台夠到旁邊的牆垛,身體緊緊貼在上面,慢慢滑落下去。
他的身體和牆面幾乎融爲一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杜威像隻黑貓一樣輕輕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把身體隐藏在建築的黑影裏,向着白天去的那個蛇頭窩而去。
雖然在貧民區找到了陳卓的暗号,但是杜威卻不想馬上去與他會合,因爲他現在并不知道陳卓的情況,不攜帶任何武器貿然前往,恐怕
會身陷險境。
武器的來源, 自然就是那些蛇頭了,雖然杜威現在赤手空拳,但從他們手上搞到些武器,絕對是手拿把掐的事。
借着夜幕的掩護,杜威沒有多久就到了第一家蛇頭窩。
與其他地方漆黑一片不同,這裏居然燈火通明,看來無論是什麽地方,都有所謂的特權階級,也難怪這些蛇頭不希望加沙恢複自由。
杜威沒有從正門闖入,而是繞到房子後面,找到一間黑着燈的窗戶。
透過窗戶向裏面看去,好像有盞小紅燈,光線很是微弱,裏面還傳來嗡嗡的聲響,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燃油發電機的聲音,這也是爲什麽别的地方已經停了電,這裏還燈火通明的原因。
杜威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從腰裏拔出匕首。
他将匕首小心插進窗縫,這種撬窗的活他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兩三下就把窗戶撬開。
杜威輕輕推開窗戶,翻身跳了進去,走到那紅燈前,果然是台柴油發電機。
他找到發電機的開關,伸手按了下去,啪地一聲響後,發電機停止了運轉,接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亂紛紛的叫喊聲。
杜威閃身來到門邊,剛貼着牆站好,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走到門前停了下來,接着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手電的亮光射進房間,一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這人敏感性很低,根本沒有想到裏面會有人,看都沒看便向發電機走了過去。
突然,他聽到耳邊似乎有風聲響起,還不等他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脖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記,雙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杜威先把手電關閉,然後托着那人的身體放到地上,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沒有找到任何武器。
“真踏馬的窮!”
杜威暗暗罵了一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房間分布在走廊兩側,有兩個房間亮起了手電的燈光,借着手電的燈光能看到幾個人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剛才那人修好發電機。
他們沒想到會有人潛進來,黑暗中也看不真切,見杜威從發電室走出來,還以爲就是剛才那個人,離着老遠就詢問起來。
杜威自然聽不懂,嘴裏含糊地嗯着,向那幾個人走了過去。
“¥……¥?”
也許是看到杜威沒有正面回話,那些人的語氣變得不善了起來,不用猜測都知道是罵人,還有個人罵罵咧咧地走向杜威。
兩人相遇一處,那人伸手推了過來,還不等他的手碰到杜威,杜威突然一拳揮出,正打在那人的太陽穴上,當場便将他打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杜威的突然出手,讓其他人俱是一驚,而讓他們更加驚訝的是,杜威竟然猛地向他們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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