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聽到二騾開口,就知道他要問什麽問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詢問杜威新人任務時有沒有做心理疏導。
“你說。”
果不其然,二騾沒有讓宋雨失望,開門見山問道“雨姐,鮮兒他出新人任務的時候,也做了心理疏導嗎?”
其實,宋雨的每一句話都暗含玄機。
她很清楚二騾要與杜威一争高下的想法,才故意暗示他,新人第一次執行任務都會産生心理問題,由她來做心理疏導,同時又點明二騾心理強大,不需要做心理疏導。
這樣可以讓二騾看到勝利的希望,否則始終被人一路壓制,心理再強大也早晚會出現心理陰影。同時,也讓二騾不至于對心理疏導産生排斥感,沒有排斥,宋雨才能真正将他疏導開。
“你問鮮兒啊,快别提了。”
宋雨好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一樣,掩嘴笑個不停。
二騾卻是精神一振,問道“雨姐,怎麽回事,你和我說說呗。”
宋雨故意做出副爲難的表情, 沉吟了半天才說道“哎呀,其實這個我們是不能對别人說的,不過咱們倆是什麽關系,雨姐相信你不會對外說,就告訴你吧,你自己笑笑就行了,千萬别傳出去,不然我可就被清除出潛龍隊伍了。”
“雨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向外傳的。”二騾保證道。
“我和你說,他當時不是殺人了嘛,回來之後整天做噩夢,我足足給他做了一個禮拜的心理疏導……”
宋雨深得韋爵爺的真傳,說起謊話來三分真七分假,把杜威狠狠地埋汰了一頓,如果杜威在場的話,估計跳樓的心都有了。
二騾卻是聽得津津有味,越聽眼睛裏面越亮。
他雖然聲稱要打敗杜威,但是從去年全軍特戰比武開始,就被杜威全方位壓制,壓制得都已經懷疑人生了。每每半夜睡不着覺,想起杜威來,心裏既恨又感到很無力。
兩人起點本來就不一樣,他在成長,杜威也同樣在成長,真的能夠打敗杜威嗎,他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從宋雨的心理診室離開,二騾鬥志再次燃燒起來,之前眼中不時流露出的沮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戰意。
原來,你杜威也沒有多了不起,你也有弱點,你也曾經不如我,既然這樣的話,那麽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不憑别的,就憑我心理素質比你更加強大!
接下來的日子裏,每天晚上二騾主動去宋雨的心理診室進行心理疏導,而宋雨則避口不談他與杜威之間的矛盾,就是與他閑聊,實際上卻通過閑聊,暗地裏潛移默化,這也是心理疏導的一種方式。
事實證明,宋雨的方法很有成效,二騾就像是變了個人,每天訓練時都像是打了雞血,戰術水平直線提高,很快就到了水準之上。
他正像宋雨所希望的那樣,化悲憤爲力量,期待有朝一日堂堂正正打敗杜威。
每次從宋雨的心理診室出來,二騾都容光煥發,看到他的變化,潛龍四隊所有人都感到很驚訝。
“騾子,你得小心點啊。”
羊倌悄悄地鑽進騾子的房間,很嚴肅地提醒他。
“小心什麽啊?”騾子問道。
“小心你那個小弟二騾呗。”羊倌理所當然道。
騾子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他有什麽好小心的?就算真的有人要小心他,那也應該是鮮兒,我又沒搶人家媳婦,又沒吊打過他,小心個什麽勁兒啊?”
“你個二貨,當然是小心他把你媳婦搶了。”羊倌恨鐵不成鋼道。
“他敢!”騾子拍案而起。
“有什麽不敢的?你看他這些天從雨姐那裏回來,樂得連嘴都合不攏,難道你就不擔心?别說我沒提醒你,他可是有前科的。”
羊倌危言聳聽,騾子卻是真的有些擔心了。
對啊,這小子可是有前科!不行,得找宋雨去!
騾子的性格向來說幹就幹,立刻跑出去找宋雨,羊倌則笑嘻嘻地回到了房間,隻見魏老濕翹着二郎腿坐在裏面。
“把傻騾子給忽悠去了?”魏老濕問道。
“必須的,老濕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連他都忽悠不了,我還在四隊混什麽啊。”羊倌牛氣沖天道。
“牛逼!”
魏老濕向羊倌伸出了大拇指。
羊倌笑得更加得意,突然他停了下來,說道“哎,我說老濕,我好像感覺有點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魏老濕問道。
“不是我說,你要探雨姐口風,爲什麽讓我去忽悠騾子問啊?卧槽,你丫的是不是忽悠我呢,這騾子要是被雨姐給收拾了,他回頭不得收拾我啊!”
羊倌終于反過味來,自己上了魏老濕的當了。
魏老濕卻一本正經道“羊倌,你要這麽就太讓我傷心了,哥哥我什麽時候忽悠過你?爲啥讓你去說,因爲我要去說,騾子就琢磨過味來了,還能去問宋雨嗎?他不去問宋雨,咱們怎麽知道二騾到底行不行啊?隻有你去和騾子說,他才不會起疑心,因爲你小嘛,童言無忌。”
“真是這麽回事?”
羊倌将信将疑地看着魏老濕,怎麽看都覺得這厮在忽悠自己。
“真是這麽回事!”魏老濕拍了拍羊倌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騾子就算被宋雨給收拾了,他也不敢來找你。你是誰啊?你是宋雨她弟弟啊,你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惹你啊。”
羊倌頗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仗着他和宋雨的關系好,平時可是沒少欺負騾子,就算把他惹急了,隻要把宋雨祭出來,騾子立馬就消火。
他卻沒有注意到,魏老濕眼中暗暗流動的笑意。
“羊倌,你安心地去吧,到了清明節哥會給你燒紙的。你也不要怪哥,誰讓宋雨什麽都不說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說出來了。”
魏老濕果斷地走了,而就在他走後不久,羊倌的房間裏就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
“唉,羊倌是個好人啊。”魏老濕感慨道。
坐在他對面的刺刀點了點頭,接道“是啊,生得光榮,死的偉大。”
旁邊的杜威和栗神則是無語地看着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這麽坑隊友,真的好嗎?
原來,一切都是刺刀和魏老濕的陰謀。
無論二騾變化有多大,在刺刀的心裏,他始終都是個危險因素,可是無論誰去向宋雨打聽,宋雨都嚴守職業操守,隻告訴他們進展很好,但對于
細節卻隻字不提。
作爲隊長,刺刀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和魏老濕商量了一下,隻有刺激騾子才能從宋雨那裏套出實情來。
不過這個任務,存在很大風險,風險并不是來自于騾子,而是宋雨。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兩人一緻決定,将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羊倌去完成,誰讓他和宋雨親如姐弟呢。
聽着羊倌房間裏傳出來的宋雨的聲音,刺刀和魏老濕齊齊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低頭表示默哀。
杜威也隻有暗自苦笑,一幫逗逼 ,潛龍四隊真的沒救了。
栗神翻了個白眼,吐出經典兩個字——幼稚!
羊倌的慘叫聲終于消失,魏老濕心虛地看了眼房門,小聲說道“不會真的死了吧?”
“應該不會。”刺刀說道,但是明顯底氣不是很足。
剛剛說完,房門便被拉開,宋雨滿面寒霜地出現在門口,後面跟着殺氣騰騰的騾子和羊倌。
刺刀立刻給魏老濕丢過去一個眼神,魏老濕硬着頭皮站了起來,牽強地笑道“呀,小雨你來——”
“老濕,你給我去死!”
他話還沒說完,宋雨就沖了上來,揮起粉拳劈頭蓋臉地向他打了下去。
這一刻,魏老濕充分顯示出潛龍應有的素質,雙臂緊緊護住頭,往地上一蹲,嘴裏大叫道“卧槽,别打臉!你别光打我,他們三個也都有份!”
“老濕你個王八蛋,太不仗義了!”
“雨姐,和我沒關系!”
“我什麽都沒說……”
杜威三人立刻跳了起來,紛紛辯解起來,然而暴走之下的宋雨根本就不聽他們的解釋,誰都沒有放過,全都狠狠地打了一頓。
還手是萬萬不敢的,誰要真敢還一下手的話,用不着明天,今天晚上在位的潛龍隊員就得過來滅了他們,要知道宋雨在潛龍隊員中人氣那是相當高的,絕不會因爲她與騾子走到一起而受到影響。
想跑也是不可能的,騾子和羊倌死死守住門口,連隻蒼蠅都别想飛出去,更不要說三個大活人了。
隻能默默地承受了,還好以宋雨的力量,還不至于讓他們傷筋動骨。
不過杜威和栗神實在有些太冤了,從頭到尾兩人都沒發表任何意見,就因爲坐在這裏,也被宋雨劃成了一丘之貉。
杜威終于明白了,爲什麽刺刀和魏老濕要把他們留下來,這兩個爛人根本就沒安好心,打開始就準備讓他們分擔火力。
好不容易,宋雨打累了,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她橫眉冷對,指着杜威四人說道“你們四個,明天都去給我做心理測試去。讓你們污陷我,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說完,她氣沖沖地向外走去,看到門口陪着笑臉的騾子和羊倌,柳眉向上一豎,喝道“滾開!”
兩人不敢廢話,立刻讓開門口,宋雨氣乎乎地離去。
魏老濕這才揉着被宋雨掐紫的胳膊站了起來,問道“你倆先别說話,小雨剛才說沒說?”
“說個屁!羊倌,揍他們!”
騾子一撸胳膊,和羊倌沖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