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騾羞愧地低下頭,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在蒼龍大隊積累的經驗,到了潛龍竟然一點用都沒有,他居然是那麽的無用——不要說與杜威相比, 就算是和同爲新人的雞賊比起來,他都差得很遠。
曾經蒼龍的驕子,如今潛龍的墊底生,巨大的落差甚至讓二騾有些懷疑人生。
戰後總結并不是批鬥大會,點出個人存在的問題,對整個任務執行進行點評之後,刺刀便宣告結束。
“好了,今天的總結就開到這裏,大家也都辛苦了,回房間休息吧。”
二騾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艙室,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闆,一言不發。
杜威見狀走了過去,拍了拍二騾,說道“起來,咱們聊會兒。”
二騾看了他一眼,沒有起來,把頭轉到一旁,說道“杜威,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同艙的羊倌聽到他這麽說,頓時不樂意了,闆着臉說道“二騾,你踏馬有點過了啊,鮮兒好心好意想要勸勸你,你踏馬說什麽屁話呢?”
“他會好心安慰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二騾毫不領情道。
羊倌還要說話,杜威向他打了個手勢,說道“沒錯,我就是來嘲笑你的。”
二騾沒想到杜威竟然承認了下來,騰地坐了起來。他怒目瞪着杜威,咬着牙說道“杜威,你不要以爲你在潛龍呆得時間長就有什麽了不起,我告訴你,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我會比你做得更好!”
“你永遠也做不到!”
杜威眼中的鄙視絲毫不做遮掩,冷笑着說道“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到潛龍後,大小參加過六次行動,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再看看你,第一次任務就拉稀,要不是雞賊命大的話,都得被你害死。同樣的新人集訓,爲什麽别人能做到,到你身上就不行?我現在很是懷疑,你們蒼龍的機制有問題啊,就你這樣的怎麽能在蒼龍當第一的,蒼龍的臉都你被丢光了!”
“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能侮辱蒼龍!”
二騾出身蒼龍,始終以此爲傲,聽到杜威辱及蒼龍,頓時怒氣沖沖跳了起來,揮拳便向杜威打了過去。
杜威左手一格,右手一拳轟出,正打在二騾的小腹上,打得他像隻對蝦一樣彎下身去。
二騾咬牙忍着痛,想要站起身來,但是杜威卻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拳頭如同雨點般砸落在他的身上。
“侮辱蒼龍怎麽了?我有這個資格!别忘了當初是誰讓你們蒼龍全軍覆沒的,老子有這個資格!你以爲你得到全軍冠軍是怎麽來的,那是我沒參賽,不然你照樣得被我秒殺……”
杜威手上打個不停,嘴裏更是說個不停。
二騾家世優越,父親是扛着金星的将軍,無論是從軍前,還是在蒼龍,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讓他怒火中燒。
他想要反擊,但是卻無力反擊;他想要辯駁,但卻無從可辯,直氣得睚眦俱裂。
“……也就蒼龍那個破爛地方,才能培養出你這麽廢物,受到點打擊就自怨自艾,你當你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嗎?就你這個熊樣,還想打敗我
?我呸!”
杜威最後一拳把二騾打倒在地,在他身前蹲下,按住二騾的腦袋,不屑地說道“你知道爲什麽楚楚選擇了我嗎?因爲我沒有你那麽廢物,沒有你那麽慫包,想要打敗我,你下輩子吧!”
二騾用力撐着地面,把自己的頭使勁擡了起來,怒視着杜威說道“杜威,你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把今天的遭遇,全都報複回來!”
“呵呵,不是我小瞧你,你沒那個本事!想要報複回來是吧?可以啊,”杜威又按了兩下二騾的頭,“先和你哥大騾子學着點,找個小本本把一件件事都記下來,我等着你!”
杜威又拍了下二騾的腦袋,這才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床位坐下,說道“當然,你也可以找個機會打我的黑槍,不過别怪我沒提醒你,我的槍比你的快!”
徹徹底底地藐視!
二騾都要被氣炸了,從地上爬了起來,擡手抹了下嘴角的血絲,惡狠狠地瞪着杜威,說道“杜威,你放心,我不會打你的黑槍,我會堂堂正正打敗你!”
“我等着你!”杜威冷聲說道。
旁邊始終觀戰的雞賊都看懵逼了,他原來以爲杜威長得清清秀秀的,脾氣也很好,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家夥居然這麽恐怖。
羊倌卻是搖了搖頭,當局者清,旁觀者迷,他看得很清楚,杜威是故意要激怒二騾的。就像上次栗神一樣,既然你不聽勸,那就打醒你!
他來到杜威身邊坐下,問道“你這是何苦呢?”
杜威沖他笑了笑,說道“别忘了他可是我的情敵,雖然我從來沒有把他放到眼裏,但是找到機會當然得暴打一頓。别說,真的很爽!”
“你啊。”羊倌苦笑着指了指他,知道杜威不想說破,改口道“我是說你何苦用騾子來說事呢?你就等着被他記到小本本裏吧。”
“那趕情好,有騾子的小本本當護身符,我就不用擔心膈屁了。”杜威笑道。
“我了個去,你還真把他當成護身符了。”羊倌笑道。
“必須滴必啊。”杜威理直氣壯道,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起身出了艙室,去刺刀他們那裏。臨走前杜威給雞賊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安慰二騾。
“二騾,你,你别……”
雞賊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他很想告訴二騾别當回事,但是誰被暴揍一頓能不當回事。
“我沒事,你不用勸我,我和他們兩個沒完!”
二騾狠狠地甩了下頭,他認爲杜威和羊倌剛才的笑聲是在笑話自己,讓他更加火冒三丈。他使勁握緊了拳頭,用力是如此之大,手指的關節都失去了血色,變得青白一片。
“你們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全都報複回來的!”
二騾心中暗暗發下誓言。
這邊鬧得動靜不小,刺刀他們都聽到了,但是誰都沒有過來詢問,直到杜威和羊倌過去,騾子才問道“鮮兒你幹什麽呢,弄得那麽大動靜。”
“沒事,活動活動筋骨。”杜威不以爲然道。
“我看
不是活動筋骨吧,你小子是不是又動手打人了?”騾子笑嘻嘻問道。
栗神白了他一眼,打人就打人,你爲什麽要說個又字呢,真是幼稚!
不等杜威開口,羊倌就搶着說道“哎呀我去,你們是沒看到啊,那鮮兒是大顯神威啊,下手那個狠啊,把二騾給打得,簡直是我見猶憐啊。”
“卧槽,你敢打我小弟,你死定了!”
騾子叫嚣着要和杜威杜威動手,刺刀把他給撥拉到床上,說道“行了别鬧!鮮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二騾回去就躺屍,鮮兒想做做他的工作,他卻不領情,結果把鮮給惹急了。”羊倌說道。
“我了個去,我平時咋就沒看出來,鮮兒你還這麽暴力啊。不行,我得回去告訴楚楚一聲,以後得小心家暴。”
騾子就是個逗逼攪屎棍,不管什麽事都要摻和兩下,不然渾身難受。
大家都已經習慣,自然也沒有人理他,魏老濕搖了搖頭,半真半假調侃道“鮮兒,你也不能總這麽簡單粗暴啊,這以後要是真接任了隊長,你得挨多少黑槍啊?”
刺刀接過話來,說道“其實我覺得鮮兒做得倒是沒錯,二騾這個人,心氣太高,跟他的家庭和經曆都有很大關系,正常方法真不見得能好使,打醒他是最好的辦法。不過——”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也不能光使用暴力,有唱白臉的,就要有個唱紅臉的。鮮兒唱了白臉,那麽唱紅臉這個任務就交給……”
“騾子!”大家異口同聲道。
騾子還在尋思讓誰去唱紅臉,聽到大家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跳了起來。
“卧槽,我可不行!我踏馬不會做思想工作,我一直都是被做思想工作的好不好?”
“沒辦法,誰讓你們是哥倆呢,二騾有問題了,當然得大騾去解決。”魏老濕笑眯眯說道。
“老濕說得對!你不會做思想工作不要緊,你自己也說了,你被做思想工作多,久病成醫嘛,這事非你莫屬。”羊倌馬上附和道。
“不是,不是,我真不行,刺刀你自己去吧,或者老濕去也行,你們兩個這方面都熟。”騾子連連擺手道。
“這事就這麽定了,騾子你要做好二騾的思想工作,如果做不好的話,軍法從事!”刺刀拍闆道。
騾子的臉立刻變成了苦瓜,愁得直晃腦袋,半晌才說道“你們讓我去做,那我去吧。不過别說我沒提醒你們,搞砸了可别怪我。”
“我相信你搞不砸,隻要你把你的逗逼傳染給你小弟,這事就成了!”羊倌嘻皮笑臉道。
“尼瑪,你才是逗逼呢,你們全家都是逗逼!”騾子氣得罵道。
不論他答應與否,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潛龍的作風向來都是說幹就幹,騾子和杜威調換了房間,去給二騾做思想工作。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大家都不由得咧了下嘴,羊倌很是擔憂地問道“其實我倒是不擔心騾子唱不了紅臉,我就擔心隊裏又多出一個逗逼來。”
幾個人全都頗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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