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炮剛剛踏上二樓,眼睛餘光掃到手雷飛來,身形猛地折轉,向正對樓梯那間房門撞了過去。
砰!
房門被他生生撞開,高大炮沖進房間的瞬間,手雷在他身後轟地一聲炸響。
高大炮就勢前撲然後向旁翻滾,險險躲開爆炸的餘波,手雷破片飛入房門,将窗戶玻璃打得粉碎。
杜威并沒有指望兩顆手雷就能炸死高大炮,手雷爆炸聲響剛落,他便從腰間摘下速降挂鈎,扣在樓梯扶手上,從三樓翻越而下。
速降索自然是ksk的裝備,不過除了那四個逃跑的士兵外,其他都沒來得用,成了杜威的戰利品。
杜威降到二樓,看到對面房門緊開,便知道高大炮肯定躲在裏面。
他也不開槍,擡手又是一顆手雷丢了進去。
高大炮剛剛站起身,就看到手雷飛進房間,二話不說沖到了窗口,從早已破碎的窗戶跳了下去。
轟!
手雷炸響。
高大炮的身體還沒有消失在窗口,幾塊手雷破片飛射而來,打在他的後背上。
即使穿着防彈衣,破片也将刺入了他的皮膚,好在并不算深,不過有塊破片劃破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
對于闖過槍林彈雨的高大炮來說,這些都隻是小傷,并不影響到他的戰鬥。
屈膝,落地,翻滾。
高大炮卸去墜落的力量,區區二樓的高度對潛龍來說,隻算是家常便飯,即使這棟辦公樓的舉架比較高。
他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水,低聲罵道“想不到鮮兒這小子,還真踏馬的狠,差點就要了老子的命!”
高大炮回頭看了眼,忍着身上的疼痛,鑽進前面的樹林中。
他跳落的這面,是辦公樓的後身,密密地叢林一直沿伸到萊茵河畔,相對于已被杜威占了優勢的辦公樓,高大炮更喜歡這個戰場。
高大炮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叢林裏,杜威就出現在窗口。
“居然還沒炸死他!”杜威恨恨地說道。
哒哒哒!
槍聲突然在林中向起,杜威猛地縮身,子彈從他頭頂飛過,打到身後的牆上。
“鮮兒!”
高大炮的聲音從林中傳來,喊道“你過來殺我啊!”
“草泥馬的高大炮,老子今天就滿足你!”
杜威怒聲罵了一句,轉頭向樓上跑去。
誠然,與高大炮躍窗而出,無疑是最快的,但同樣也是最危險的,那樣會把自己變成空中的靶子。
而且,在解決高大炮之前,杜威還想順手把施密特他們也給解決掉。
他剛剛跑下一樓,就聽到外面傳來馬達聲響,心中情知不妙,施密特他們肯定駕車逃跑了。
果然,追出辦公樓,高大炮開來的那輛黑色轎車已經不在了,院子裏隻留下那輛出租車,還有幾具屍體。
老驢!
杜威快步跑到老驢身旁,隻見他雙目依舊睜着,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
“老驢,你安心地去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杜威伸手撫合老驢的雙眼,突然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從老驢中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如果他已經死去,他的身體早就該冷卻僵硬才對。
但是現在,老驢的身體竟然依舊溫熱!
杜威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老驢隻是陷入了假死,并沒有真正的死去。
想到這裏,他顧不得再去追殺高大炮,迅速給老驢做起心肺複蘇。
杜威雙手十指緊扣,按在老驢的胸口,不停地按壓着,每做幾下便給他人工呼吸,嘴裏念道“老驢,你踏馬的别死,給我活過來啊!”
然而,接連做了五分鍾的心肺複蘇,老驢依然沒有反應。
杜威停了下來,狠狠地擦去眼中的淚水,說道“老驢,你等着我,我去給你報仇!”
他撿起身邊的槍,向樓後跑了過去。
剛剛跑出四五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咳咳的咳嗽聲。
“老驢!”
杜威又驚又喜,跑到了老驢身邊,把他的頭輕輕托了起來,喚道“老驢,你不要死,給我醒過來啊。”
在他焦急的目光中,老驢緩緩睜開了雙眼,沖他露出個勉強的微笑,說道“我覺得,我,我還可以,可以搶救一下……”
“老驢,你果然沒死,真是太好了!”杜威喜極而泣道。
“我欠,欠騾子的賬還,還沒還呢,得,得等他報複,完了,我才能死。”老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杜威含着淚跟着笑了起來,說道“都什麽了,還胡說八道,你就是個幼稚的逗逼。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高,高大炮呢,他沒傷到你吧?”老驢問道。
他剛才陷入了假死,這才蘇醒過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杜威猶豫了一下,說道“高大炮被我打跑了,我們先去看傷,回頭再想辦法殺他。”
他相信,如果自己告訴老紡,高大炮就在樓後的叢林裏,他十有會讓他去殺高大炮。
因爲在潛龍的行動指南裏,任務至上,不能因爲自己的傷,影響到其他人完成任務。
但是,如果杜威去殺高大炮,那麽老驢肯定會死,在殺高大炮和救老驢之間,杜威果斷選擇了後者。
“怎麽回事,和我說說。”老驢問道。
“行了,你就别管那麽多了,回頭我再和你細說。”
杜威小心地抱起老驢,把他放進出租車的後座上,正準備關車門,就聽老驢說道“不行,這車太顯眼了。”
杜威反應了過來,這車是他們強搶來的,要是開着它的話,不等看到醫生就先被警察給扣下了。
現在老驢傷勢太重,再經不起折騰,确實是個問題。
怎麽辦呢?
杜威皺着眉頭想辦法,看到地上的屍體,腦中靈光一現。
對啊,ksk不可能光腳走着來,這裏肯定還有車!
雖然ksk的車同樣有危險,但比起出租車來說,還是要安全些,杜威對老驢說道“老驢,你等下,我去找車。”
他轉身跑向兩邊的廠房,ksk的車最有可能藏在這裏。
果然,廠房裏停了好幾輛軍用吉普,讓杜威更高興的是,旁邊角落裏,還停了兩輛貨車。
這貨車應該是工廠的車輛,車身上落滿了灰塵,也不知道能不能開。
杜威跑過去,也沒去找鑰匙,直接砸碎了車窗,鑽進駕駛室。
他偷車的技術沒有老驢好,但也知道怎麽操作,很快找到了點火線,嘗試着點起火來。
萬幸的是,車上的蓄電池還有電,杜威成功打着了火。
他看了眼油量,還有一半多點,應該能開回杜塞爾多夫。
杜威開着貨車出了廠房,又把老驢抱進駕駛室,說道“老驢,堅持住,我們馬上去看醫生。”
“沒事,我還能挺住。”老驢聲音虛弱,還不忘提醒道“給張甯打電話。”
正常來說,老驢應該去醫院就醫,但是他受的是槍傷,要是去醫院的話,就等于自投羅網了。
“我路上打。”
杜威點了點頭,把身上ksk軍服脫下來,開車離開了工廠,向杜塞爾多夫駛去。
上了公路,杜威拿出手機給張甯打電話,但是電話卻始終處于無法接聽。
“沒人接嗎,他可能出事了。”老驢虛弱地說道。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十來個小時了,張甯還沒有接電話,極有可能出了問題。
“我先問問馬庫斯,再向總部報告吧。”杜威說道。
任何行業都有灰色地帶,醫生也是如此,有的醫生專門接治老驢這種來曆不明的病人,馬庫斯是杜塞爾多夫最有名的情報販子,肯定知道這些醫生。
杜威給馬庫斯打了電話,不待他開口,便先問道“你認不認識能給人治槍傷的醫生?”
“怎麽了,你們受傷了?”馬庫斯在電話那邊驚訝地問道。
杜威沒有閑心和他解釋,直接說道“别問那麽多,告訴我去哪裏找他們。”
“好的,你可以去找西蒙醫生,他的地址在……”
馬庫斯将西蒙醫生的地址告訴杜威,杜威問道“這個人,安全嗎?”
“放心,他這個人很安全,絕不會洩露你們的身份。”馬庫斯說道。
“好,謝謝了。”
杜威挂斷電話,對老驢說道“老驢,醫生找好了,你再堅持會兒。”
“好的,我還能挺住。”老驢回道。
杜威打開導航,定位到西蒙醫生的住處,按着導航的提示開了過去。
臨近杜塞爾多夫時,杜威突然看到前面駛來一連串的軍用吉普,與之前在工廠裏遇到的一模一樣。
他不由暗自慶幸,多虧剛才沒有圖方便開那些軍車,否則現在肯定沒地方跑了。
又向前開了段路,前面的車流突然慢了下來,杜威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把車在路邊停下,老驢問道“怎麽了?”
“前面可能設卡了。”杜威說道。
老驢撐起身體向外面看了眼,說道“我們掉頭。”
“能撐住嗎?”
“沒問題。”
“好。”
杜威掉轉車頭,向回開去,導航一個勁提示他方向錯誤,他也不去理,隻是尋找能繞開的路線。
終于,一條小路出現在導航裏,向着杜塞爾多夫方向,但是盡頭卻被萊茵河隔斷,河邊顯示有幾戶人家,應該是他們開出的路。
杜威顧不得那裏有沒有船,直接把車拐了進去,他心裏盤算好,如果找不到船,就先把老驢隐藏起來,自己去找船。
小路很僻靜,沒過多久杜威就把車開到了路的盡頭,與地圖上顯示的一樣,那裏有幾戶人家,讓杜威欣喜的是,河邊停着兩艘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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