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安德利亞斯酒吧裏的人相信,他們這麽多人,隻要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把這兩個華夏佬給淹死。
德意志的領土上,怎麽能容得華夏人猖獗?
可是他們忘了一點,真正與杜威和老驢交手的,永遠都隻有那麽幾個人。
面對蜂擁而上的人群,杜威和老驢面不改色,兩人左一拳右一腳,但凡向他們發起攻擊的人,全都被打得趴到了地上。
無人是一合之将。
“開槍,開槍啊!”
斯蒂芬高聲呼喊,可是他的聲音卻被嘈雜的叫喊聲,還有激昂的音樂聲所掩蓋,幾乎沒有幾個能聽得到。
就算他身邊聽得到幾個人,也不敢真的開槍。
所有人都混雜在一起,根本就沒法射中,弄不好還要誤傷自己人。
“閃開,我來!”
一個高大魁梧的白人壯漢沖上來,雙拳握在胸前,腳下變換着腳步,一看就是專業拳擊選手。
常來酒吧的人都認識他,這是職業黑拳手,在德國最出名的地下拳場,曾經得過八連勝。
“馬克來了,他肯定行!”
“馬克,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才過來?”
“馬克,快幹倒那個華夏佬!”
人群中響起一片歡呼聲,黑拳手馬克猛地向後撤了下身,接着一個淩厲迅猛的直沖拳,帶着呼嘯的拳風,向着杜威轟了過去。
不愧是職業黑拳手,馬克這一拳選的時機十分準确,正好杜威剛剛打倒一個對手,重心還不穩,無論是硬擋還是躲閃,就會站立不穩而摔倒。
而且馬克相信,這個華夏小娘炮,就算他站得再穩,也肯定擋不住自己這重達四百磅的一拳。
果然,杜威沒有去硬接,而且向旁邊側身躲閃,也正如馬克所想象的一樣,他沒能站穩腳步,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看你還不死!”
馬克心中大喜,準備使出自己的獨門絕技跳躍重擊。
這一招,是他在地下拳場無往不利的絕招,借助跳躍的力量,加上他高達一百公斤的體重,全部貫注在膝蓋上,隻需要一擊就可以把對手的胸膛壓碎。
然而,就在他要跳起的時候,地上的杜威猛地一推吧台,整個人貼着地面滑出,順勢一腳踹在馬克的左外踝上。
即便再強壯,外踝也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幾乎沒有肌肉保護,而與之相連的腓骨,既細又長,難以抵抗重擊。
咔嚓。
細微的碎裂聲傳來,馬克隻覺得外踝鑽心地疼痛,即便強壯如他,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骨折了!
馬克情知不妙,多年的格鬥經驗讓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倒下的話,那麽迎接他的很可能會是死亡。
他想要強咬牙關撐住,但是杜威卻沒有給他機會,手掌撐地猛地翻身而起,借勢掄拳,狠狠地砸在馬克的太陽穴上。
馬克是重量級拳手,身體噸位在那擺着,這一拳并沒有如杜威想象中那樣把他打暈,但也讓他懵了一下。
杜威沒有再給他機會,另一隻拳頭随後便轟在他的下巴上。
馬克的身體晃了晃,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向後跌倒,重重地摔在地闆上。
嘶——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誰也沒有想到,号稱安德利亞斯酒吧最能打的馬克,居然就這麽被嘁裏喀嚓地打倒了。
剛剛還呼叫着向前沖的人們,全都站住了腳步,他們不但沒有繼續往前沖,反而向後退去。
對于斯蒂芬來說,這是件好事,他終于有機會開槍了。
他躲在人群中,舉起了手槍,瞄向杜威。
砰!
槍聲突然響起,杜威卻毫發無傷地站在原地,而斯蒂芬卻捂着手凄慘地叫了起來。
鮮血自他手掌流落,地上還有兩根斷掉的手指,其中一根還無意識地勾動着。
槍聲提醒了德國人,他們紛紛伸手入懷。
不愧是杜塞爾多夫最大的地下酒吧,幾乎每個人都掏出一隻槍來。
杜威和老驢見勢不妙,兩個人迅速跳起,翻過了吧台。
就在他們身影剛剛消失在吧台下的時候,混亂的槍聲響了起來,吧台被打得全都是槍眼,酒架上的葡萄酒,更是碎成了一片。
保羅和另一個酒保,也躲在吧台下面,看到兩人跳進來,急忙伸手摸向後腰。
還不等他們把槍拿出來,杜威先從懷中拿出兩把手槍,指向他們的腦袋,兩人立刻不敢再動。
老驢蹲着走過去,一拳撂倒一個,把他們的槍繳了過來。
吧台外面的槍聲終于停止了下來,老驢和杜威對了個眼色,突然同時站起身來,雙手同時左右開弓,向着前面開槍那些人開起火來。
慘叫聲伴着槍聲響起,等到兩人射空子彈,縮回吧台的時候,前排拿槍的那些人,全都捂着手臂叫個不停,全都是手臂受傷,不能再拿槍了。
這還是老驢和杜威不想大開殺戒,不然這些人現在都已經死了。
如果死的人太多,肯定會遭到德國黑手黨的追殺。
雖然在潛龍的眼中,遠遠不及恐怖分子的黑手黨,隻是群烏合之衆,杜威和老驢并不害怕,但是現在一切以追捕高大炮爲主,沒有必要去招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精準的槍法,讓外面的黑手黨無不膽戰心驚,有的人甚至打了退堂鼓,悄悄向酒吧外退去。
舞台上的dj吓得都把音樂給關了,脫衣舞娘早就跳下舞台,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其他人雖然還站在原地,但也沒有人敢再開槍了。
警告目的達到了。
老驢把保羅抓了過來,兩個耳光抽過去,把他打醒過來,冷聲說道“跟我們走。”
保羅不敢再反抗,隻是說道“這是安德利亞斯酒吧,你們走不掉的。”
“呵呵,我們想走的地方,就沒有人能攔住我們。”老驢滿不在乎地冷笑道。
保羅當然不相信,他在安德利亞斯酒吧七八年,還沒有人能在這裏鬧完事平安地離開,更不要說他們還開槍打傷了那麽多人。
老驢也不跟他解釋,沖着杜威努了下嘴,兩人分别保羅和另一個酒保,把他們擋在身前,向吧台後面退去。
保羅和那個酒保吓得臉都白了,拼命地向人群擺着手,叫道“不要開槍,你
們千萬不要開槍。”
沒有人開槍,但并不是因爲怕誤傷到他們,而是因爲杜威和老驢的另一手裏的槍,正對着他們。
誰也不知道下個被射中的,會不會是自己,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們,向後廚退去。
後廚裏面的人,隻知道外面打了起來,還不知道戰果如何,他們隻不過是廚師,沒有人敢出去查看情況。
杜威和老驢押着保羅兩人退進後廚,把裏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兩人的槍立刻指了過去,裏面的人立刻高舉雙手,沒有人敢反抗,目送他們穿過後廚,走到酒吧後門。
老驢沖杜威打了個等待的手勢,命令酒保打開後門,一腳将他踹了出去。
沒有槍聲,酒吧裏的人應該還沒趕到後門。
安全!
杜威和老驢迅速沖出去,後院裏果然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
老驢指了指停在院子裏的一輛皮卡,應該是酒吧運貨用的,兩人押着保羅走了過去。
沒有鑰匙,也來不及去找,但這難不倒老驢。
他用槍托把車窗玻璃砸碎,伸手進去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置上,又打開另一扇門,讓杜威和保羅進來。
接着,他拽下方向盤下面的護闆,從裏面扯出點火電線,連打兩下,便發動了汽車。
汽車剛剛發動,便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應該是酒吧裏的人過來圍堵他們。
老驢笑了笑,說道“坐好。”
說完,一腳油門踩下去,皮卡發出一聲轟鳴,猛地蹿了出去。
砰!
鐵栅門被撞得飛了出去,皮卡車沖出了後院,隻見不遠處人影閃動。
老驢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把槍伸出窗外,對着沖來的人群連開數槍。
慘叫聲立刻響了起來,最前面幾個人全都栽倒在地,後面的人不敢再追,沖着皮卡車胡亂開起火來。
老驢看都不看他們,手上一帶方向盤,汽車向左轉彎,絕塵而去,後面槍聲還在響個不停,但卻沒有一顆子彈打中皮卡車。
他一路狂飚,很快就把追兵甩到了身後,這才倒出工夫向保羅問道“說,馬庫斯在哪?”
保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老驢直接把槍頂到他的大腿上,說道“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不知道,如果你再說一句,我就開槍。”
保羅不由打了個寒戰。
如果沒有經曆酒吧那場混戰,他也許還敢再嘴硬一下,但是現在他卻不敢,因爲他知道,老驢真的會開槍。
“我,我說,他在施德安大街193号。”保羅說道。
“給我們指路,記住,不要和我耍花招,如果有什麽不對勁兒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老驢冷聲說道。
“我,不會的。”保羅顫聲說道。
半路上換了一輛車,自然也是老驢借來的,在保羅的指引下,來到了馬庫斯住的地方,施德安大街193号,一棟破舊的公寓樓。
保羅帶着他們到了三樓,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了下來,說道“就是這裏。”
“很好,過去叫門,如果你敢給他傳遞什麽消息的話,别怪我不客氣。”老驢再次警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