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見杜威心意已決,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到栗神身上,冷笑問道“現在你滿意了?”
“他不用走,我走!我會和大隊長說,是我先動的手,他隻是自衛,應該能保住他。”
栗神的話讓大家都爲之一楞,搞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雖然沒看到經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杜威先動手的,栗神并不一定會被開除,當然杜威會咬死說兩個相互看不順眼的,不會放過他。
這種情況放在誰身上,洗清都來不及,更不要說高冷的栗神,始終都看大家不順眼了,又被打成這個慘樣,恨不得把杜威趕走才對,怎麽會自己扛下來?
“原來整天裝着高冷,就是想挑事,然後要用這種方法來離開潛龍,還能顯得自己有多高尚。高冷?我呸!你踏馬就是個懦夫!”羊倌鄙夷地罵道。
栗神的拳頭猛地握緊,像看仇人一樣瞪着羊倌。
羊倌向前邁出一步,說道“怎麽的,說錯你了?不服是不是,來,打我啊!”
他嘴上叫着“打我”,話音還沒落地,就先沖了上去。
“鮮兒都犧牲自己了,我還能看着嗎?”
羊倌可不相信栗神真的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萬一他去找大隊長惡人先告狀,杜威就死定了,所以,他要再加上一道保險。
和兩個隊友同時發生沖突,既而動手鬥毆,相信大隊長不會認爲他才是受害者。
可是,刺刀的動作更快,羊倌剛沖出去,就被他一把給拉住。
刺刀拉住羊倌伸手一甩,把他甩個屁墩,然後說道“都給我老實點!”
别看他平時也經常和大家一起逗逼,但是真的發起火來,連騾子都不敢得瑟,羊倌也沒有再沖上去。
“你們先出去,鮮兒和栗神留下來。”刺刀說道。
其他人都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刺刀拉過椅子坐下,看着栗神問道“鮮兒的想法我知道,你又是怎麽回事?”
“沒事。”栗神說道。
“沒事?那好,我把事情如實向大隊長彙報,你們兩個都可以如願,不過你應該知道,被定性爲潛龍逃兵,意味着什麽吧?”刺刀緩緩地說道。
國内普通部隊裏,逃兵會受到很嚴格的懲處,根據兵役法規定,會處以高額罰款,兩年内不得被錄取爲國家公務員、國有企業職工,不得出國或者升學,這還是最輕的,嚴重的甚至會被判刑。
普通部隊尚且如此,更不要執行秘密任務的潛龍了。
在潛龍當逃兵的同時,也意味着他放棄了對祖國的忠誠,不會再保守潛龍的秘密,迎接他的将是永無休止的牢獄生涯。
栗神嘴角抽搐了兩下,沒有答話。
“說吧,爲什麽想要把這件事扛下來?”刺刀問道。
“不爲什麽。”栗神說道。
“現在事情還局限于我們隊裏知道,隻要我們不對外說,還有補救的辦法,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的想法。”
刺刀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你還不肯說的話,我會把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全部彙報上去。綜合你現在的行爲,我想應該可以定性成,爲了逃避戰鬥任務,故意挑釁戰友,以此達到脫離潛龍的目的。你——”
他伸手指向栗神,厲聲喝道“将成爲潛龍有史以來,第一個逃兵!”
“我不是逃兵!”栗神吼道。
“那你怎麽解釋,接二連三挑釁同隊戰友,任何人給你做思想工作都做不通?”刺刀冷冷地問道。
“我——”
栗神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把頭扭到旁邊。
刺刀和杜威相互看了眼,他們同時感覺到,栗神肯定有故事。
欲速則不達,既然栗神不想說,刺刀也沒有逼他,站起身說道“今天的事先這樣,你們倆個都給我呆在自己的房間關禁閉,仔細想想自己的問題,明天我再處理你們。”
刺刀拉着杜威出去,把栗神一個人留在房間裏。
栗神抓着自己的頭發蹲了下去,嘴裏喃喃道“爲什麽非要逼我,我隻想戰鬥,不想再失去……難道就這麽難嗎?”
而在杜威的房間,刺刀正劈頭蓋臉地訓着杜威。
“你想幹什麽?犧牲你自個,幸福大家夥,爲了把他弄走,甯願把自己搭進去,把你能耐的,你當你自己是誰,感動潛龍2018啊?”
“我沒你說那麽崇高,我就是和他談得崩了,然後就忍不住動手了。”杜威嘟囔道。
“還在這兒給我嘴硬!你那點小花招還和我玩,告訴你,你玩的這些,我早就玩濫了!”刺刀訓斥道。
“你玩濫了也不能不讓我玩啊,總得試試看成不成吧。”杜威說道。
“我怎麽說你?!”
刺刀用手指狠狠地怼了下他腦袋,說道“給我老老實實在屋裏呆着,寫出份三萬字的檢查,必須深刻,明天早上給我!”
“三萬字?”杜威差點跳起來,說道“刺刀,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你要我命我也寫不出三萬字檢查啊,還明天早上就要,你殺了我得了。”
“我殺你幹嘛?寫不出就繼續關禁閉,什麽寫完什麽時候出來,不合格返工重寫!”刺刀說道。
杜威明白了,什麽檢查都是次要的,刺刀的本意是要保護他。
現在他滿臉都是傷,誰看到都知道是打架打的,隻有等傷好了才能出去見人,不然就等着被開除吧。
“行行行,我寫行了吧。不過我說刺刀,這事就這麽算了?”杜威問道。
“不然你還想怎麽樣?”刺刀反問道。
“我和你說,就他這态度,怎麽讓人放心和他一起出任務啊?幹脆把我倆一起開了得了。”杜威說道。
“你還真想感動潛龍2018啊?”刺刀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他應該有什麽事,我想辦法找二基地的人問問。”
“如果他在那邊也是這樣呢?”杜威問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得和大隊長好好談談了。”刺刀說道。
“大隊長可說了,戰友不能選擇。”杜威說道。
“戰友當然不能選擇了,不過如果二基地爲了自己清靜,把這個刺頭給丢到咱們這邊,大隊長也不能幹是不是?”刺刀說着向杜威挑了下眉毛。
杜威翹起大拇指,說道“姜還是老的辣,我牆都不扶就報你。”
“廢話,沒兩下子能當你們隊長嗎?小鬼你好好學着吧。”
刺刀得意地笑了起來,轉身走出了房間,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說道“我告訴你啊,檢查必須要寫!”
“你走!”
刺刀走後,杜威咬着筆頭,苦思冥想,用了兩個小時,才寫下了兩行字。
這也不怪他,在冰劍的時候,年年都是優秀士兵,哪有過寫檢查的經曆?
正犯愁呢,房門被推開,騾子探頭探腦鑽了進來。
“來,讓我看看!哎喲,這被打得,你現在回家你媽都認不出來?鮮兒,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們操練你容易嘛,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杜威沒好氣地說道“泥垢了啊!我說你是來看我慰問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當然是慰問你的,騾哥哪能氣你啊。”騾子嘻皮笑臉道“我可告訴,聽說你挨揍了,我當時就火了,要不是他們拉着我,我都把那個栗神給滅了。”
杜威白了他一眼,說道“幼稚!”
“讓人打了你還學人家的話,活該你被揍!”騾子說道。
杜威沒理他這茬兒,說道“說吧,過來到底幹什麽?”
“看你呗。”騾子說道。
“不可能,刺刀能讓過來才怪。”杜威說道。
他現在在關禁閉呢,如果誰都能過來看他,羊倌早就跑過來,還能到現在也沒露面?
“還行,沒被揍傻。”騾子笑了起來,說道“跟哥走吧,刺刀叫你過去呢。”
“你不是騙我吧?”杜威警惕地問道。
“我要騙你,你那三萬字檢查我包了。”騾子說道。
“這麽說,我還真希望你騙我。”杜威說道。
兩個出了房間來到會議室,第四隊除了栗神之外全都在。
“鮮兒來了,自己坐。”刺刀說道。
杜威找個地方坐下,刺刀說道“人都到齊了,我就開始說了。大家應該知道是什麽事,就是關于栗神的。我托以前的戰友問了,他這樣果然是有原因的。”
果然,杜威挑了下眉頭,聽刺刀繼續往下說。
“他以前不是這樣,和戰友們關系都很融洽,但是半年前,他們隊出了次任務,因爲比較危險,傷亡很大,他最好的兩個戰友全都犧牲了,其中就有他的觀察員,爲了保護他犧牲的。”刺刀說道。
“半年前,你是說南美那次?”魏老濕問道。
“對,就是那次,”刺刀點了點頭,“他也受了重傷,但是被搶救回來了,剛痊愈沒多久。不過他很自責,總認爲戰友的死是因爲他的原因,感覺無顔再和其他戰友相處,正好石頭負傷退役,他就申請調過來。”
“還是主動要來的?羊倌你運氣不好啊。”騾子拍着羊倌肩膀說道。
羊倌正郁悶呢,把他手給甩開,說道“别鬧,聽刺刀說。”
刺刀接着說道“他離開二基地之前,原來的戰友送行,希望他不要走,他喝多了時說,不想讓承受那種生離死别,以後不想再和潛龍的任何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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