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快速又清晰地說着八百标兵,手上還不停地打着手勢。
杜威當場就笑噴了。
泥垢了,人家說的那叫繞口令嗎?
再說了,你說繞口令就說好了,爲什麽要打手勢,你當這裏是華夏有嘻哈嗎?
杜威不由想起昨天老驢說的一句話“騾子逗逼起來,連自己都怕,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這位高冷栗神的智商,就會被拉低到逗逼的層次。”
逗逼果然會傳染,魏老濕竟然用手給他打起了拍子,老貓也跟着配上了音效“yeah!skr……切克鬧!”
杜威被這三個活寶逗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刺刀也把隊長的形象抛到了九霄雲外,樂得直拍地。
杜威向栗神望過去,見他還是保持着不苟言笑的高冷,繼續拆裝手裏的槍,不過額頭好像多出了幾條黑線。
騾子終于完成了嘻哈版的八百标兵,然後沖栗神招了招手,說道“來,diss我!”
“幼稚!”
栗神眉毛都沒擡,裝上最後一個零件,嘩啦拉了下槍栓,然後望向刺刀,說道“隊長,休息夠了,該訓練了吧?”
刺刀咳了兩聲,把笑容收起來,招呼道“訓練!”
訓練完畢,回到隊裏,老驢和羊倌就湊了過來。
“怎麽樣怎麽樣,有效果沒有?”老驢帶着好奇問道。
“有個屁的效果,那家夥太隔路了,根本不上道。”騾子郁悶道。
“我去,你這麽大的傳染源都不行?騾子,你這次是遇到對手了。”老驢故作驚訝狀。
“他算什麽對手?我跟你們說,這家夥天生就沒有幽默細胞,咱們啊就别費那個心了。”騾子不耐煩道。
“是沒有逗逼細胞。”杜威糾正道。
“鮮兒——”騾子立刻望了過來,眼中閃爍着威脅的光芒。
杜威立刻大氣地說道“給我記上一筆!”
“如你所願!”
趁着騾子記仇的工夫,羊倌終于能插上話了,說道“不合群就算了,咱們也沒必要非讓他合群。關鍵是他水平行不行,别到時候光知道坑戰友。”
騾子停下筆,說道“你不說還忘了,有兩個消息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和他有關的?那,那說先說壞消息吧。”羊倌想了下說道。
“壞消息是,你的狙擊手夢想暫時無望了,老老實實當觀察員吧。”騾子說道。
“沒事,在我意料之中,現在說好消息是什麽吧?”羊倌說道。
“好消息嘛,就是你以後的戰鬥會很輕松。”騾子笑道。
“什麽意思?”羊倌不解問道。
“就是說,那小子水平真的很高,要不要觀察員都一樣。”騾子說道。
“尼瑪,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好不好?”羊倌欲哭無淚道。
老貓推了把騾子,安慰道“别聽他胡說,哪有狙擊手不用觀察員的,石頭都得要,他比石頭差遠了……”
“貓哥,還是你對我好。”
羊倌作勢要投懷入抱。
不想老貓接着說道“裝子彈還是需要人手的。”
羊倌臉上的感動瞬間消失,伸手一指“你走!我不想見你!”
傳染尚未成功,騾子仍在努力。
接下的日子裏,騾子每天都在想方設法引栗神和他鬥嘴,用他的話講,這叫在戰鬥中轉化敵人。
可惜的是,栗神根本就不買賬,而且每次都會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然後丢下“弱智”兩個字。
直到老驢和羊倌相繼傷愈參訓,他也沒能把栗神傳染成逗逼。
這天晚上,訓練歸來,栗神照舊回到自己房間,騾子伸了個懶腰,說道“不行了,我心理陰影又增大了,我得去做心理疏導了。”
看着騾子離去的背影,杜威不無惡意地說道“我說,騾子是不是爲了接近宋醫生,才故意敗給栗神的?”
“我覺得很有可能,不然以他能夠傳染我們全隊,連石頭都跟着逗逼的能力,沒道理擺不平高冷男啊。”
羊倌很是贊同杜威的猜測,他心中對栗神怨念還很大,一直用高冷男來稱呼他。
“先别管騾子了,還是說說栗神吧,走,到我房間去。”刺刀說道。
大家來到刺刀的房間,刺刀說道“現在老驢和羊倌傷都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任務就下來,可是他還是不合群,說實話,我很擔憂。”
魏老濕接過話來,說道“就像騾子說的,他根本不配合,誰又能有辦法?這些天,咱們幾個也沒少和他談心,他什麽樣子你又不是沒看到。”
這些天,除了騾子在努力傳播逗逼外,刺刀、魏老濕,老貓和老驢,幾個老人也沒少和栗神談心,以過來的身份談戰隊團結的重要性。
其實,他們并不是非要讓栗神變成逗逼,而是希望他不要遊離在第四隊這個集體之外,哪怕他繼續保持高冷也可以。
可是無論他們說什麽,栗神都無動于衷,任你說得口幹舌燥,他自巋然不動,連看都不看他們,隻盯着手裏的書。
“說真的,他這樣子,我是不敢把後背交給他。”老驢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對于戰隊而言,團結是最重要的,一支不團結的戰隊不可能取得戰鬥勝利。
可是栗神卻始終不願意融入第四隊這個集體,而他又處于狙擊手這個十分重要的戰鬥位置,讓其他人怎麽能放心把後背交給他?
雖然在這段時間的演練中,栗神從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命令執行得也很好,但這畢竟隻是演練,不是真正的戰場。
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試想如果騾子遇到危險,正需要狙擊手支援,他卻來了句“幼稚”,這仗還怎麽打?
“我是想好了,如果他還是這個樣子,豁出來被大隊長再罵一通,臨戰前我也去找大隊長好好唠唠。”老貓說道。
“我也去,大不了被揍一頓。”羊倌附和道。
杜威低頭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去和他談談吧。”
“我們幾個他都不聽,你更不行了,我勸你還是别去惹那個騷。”老驢說道。
“我和他年齡差不多,而且都屬于新人,我們應該有共同語言。”杜威說道。
“嗯,鮮兒說的也有道理,沒準我們幾個老家夥太唠叨,他聽得煩,你的話也許他能聽進去。”刺刀說道。
“也對,等吃了飯你就去吧,我們就不過去了。”魏老濕也贊同道。
羊倌卻不看好他,說道“鮮兒,我看你就多此一舉,高冷男沒救了。”
杜威笑了笑,未置可否。
吃過晚飯,杜威推開栗神的房門,隻見他捧着本書看得入迷,聽到門響連眼皮都沒擡。
“栗神,你這警惕性也太低了,進來人也不看一眼,要是來了敵人怎麽辦?”杜威開玩笑道。
“幼稚!”
栗神眼睛沒離開手裏的書,說道“你們所有人的腳步聲我都記住了,來的是誰我一聽就知道。”
杜威咧了下嘴,難怪人家高冷,人家是有真本事,聽聲識人,隊裏除了老貓,還沒人能做到。
“有空嗎,咱們聊聊?”杜威說道。
“沒空。”栗神冷冰冰地回道。
杜威被噎得一楞,說道“我說栗神,你這麽說話可沒朋友啊。”
“我不需要朋友。”栗神說道。
尼瑪,這還談個屁啊!
杜威終于知道,爲什麽每次刺刀他們和栗神談心後,出來的時候臉黑得都像是染了墨。
還好,他在冰劍時怎麽也當過班長,也是思想骨幹,平日裏沒少給戰士們做思想工作,不然恐怕立刻就敗退了。
杜威幹笑了兩聲,把椅子拉過來坐下,說道“看什麽書啊,看得這麽入迷?”
沒有回音。
杜威感覺有些牙疼,低頭看了眼書皮,看到上面露出兩個字——秘密。
他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秘密使命》是吧?這書不錯啊,講特種兵的。”
栗神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封面亮給杜威,他才看到書名就是《秘密》,作者是東野圭吾。
“哎呀,看差了,我以爲是虎钺的《秘密使命》呢。”杜威說道。
“虎钺是誰?”栗神問道。
“縱橫小說網的作家。”杜威回道。
“網絡小說?對不起,我從來不看網絡小說,太幼稚了。”栗神淡淡地說道,把目光又投回書上。
“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網絡小說怎麽就幼稚了?”杜威說道。
“你認爲不幼稚你就看好了,不用向我宣傳。”栗神頭也不擡道。
“不是向你宣傳,我隻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杜威說道。
做思想工作第一要素,就是先找到共同話題,哪怕是與他争論都可以,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真理越辯越明,道理越講越清。
可是,栗神絲毫不給他機會,冷冷地說道“沒空。”
“沒事,我有空。”
杜威在第四隊臉皮早就磨厚了,也不管栗神愛不愛聽,自顧自說道“我剛才說的那本書,是寫實的軍事小說,你猜他寫的是什麽?”
沒有回答。
不要緊,杜威有辦法,他自問自答道“他寫的就是我們潛龍。”
果然,栗神擡起了頭,冷笑道“潛龍是國家機密,普通人不可能知道,更沒有人敢寫,你居然拿這話來騙我——幼稚!”
杜威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所以作者現在已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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