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艙裏,雖然槍聲早已經停止,但乘客們還沒有從驚慌中恢複過來,更沒有敢到頭等艙看看什麽情況。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杜威。
“那個華夏人還沒有回來,不會是死了吧?”
“我猜他可能還在和恐怖分子對峙,不然恐怖分子早就來了。”
“他死定了!别看他殺了這幾個恐怖分子,那是因爲出其不意,頭等艙的恐怖分子聽到槍聲有了準備,他肯定要死的!”
“他死了也是活該!華夏人都是這麽魯莽,在他們的國家叫做什麽見義勇爲,卻不知道這樣會激怒恐怖分子,害了我們所有人!”
“就是,恐怖分子被他惹怒了,他們殺人不眨眼睛,剛才連機長都殺了,肯定還會殺人來洩憤的,我們全被他害死了!”
“該死的華夏佬!”
“我們被他害死了……”
乘客們正在小聲議論,突然看到一個人影飛一般地沖了進來。
“啊!”
乘客們還以爲是恐怖分子來了,全都吓得驚叫起來,把身子縮成了一團,捂住自己的眼睛,向各自信仰的神靈祈禱,希望自己不被選中,成爲恐怖分子洩憤的目标。
現在時間緊迫,用争分奪秒來形容毫不過分,杜威根本沒有時間和他們解釋,直接沖向坐在最前面的一個空姐,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不要!不要殺我!”
空姐扯着嗓子叫了起來,乘客們吓得更是瑟瑟發抖,連看也不敢看,心中祈禱的速度又快了好幾分。
“follow !”
杜威英語再渣,這句戰術用語還是會的,拉着空姐便向頭等艙跑。
空姐雖然聽得懂他的話,但本能上還是往後縮,口裏喊個不停。
“help!”
“please!”
杜威沒空和她解釋,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邁開大步向頭等艙跑去。
乘客們聽到空姐慘叫個不停,聲音卻在遠去,有膽大的睜開眼望去,看到一個健壯的背影扛着空姐跑向頭等艙。
“聽說有人曆經生死後會大增,看來這是真的,要不然怎麽會饑渴成這樣?這樣也好,洩、欲總比洩憤要好……”
被乘客看成饑渴難耐的杜威,扛着空姐回到了頭等艙,把她放到應急門前,急聲問道“怎麽開門?”
空姐也聽不懂他的話,隻閉着眼睛一個勁地說不要。
“卧槽!你睜開眼睛啊!”杜威氣得吼道。
魏老濕聽到他們的話,知道兩人語言不能交流出了問題,邊繼續操作邊用英語說道“不要害怕,我們不是恐怖分子!”
那空姐将信将疑地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站着的是個華夏人,就是那個殺死三個恐怖分子的人,這才松了口氣。
她四下看了看,發現頭等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之前那幾個恐怖分子都不見,至于魏老濕也被椅擋着沒有看見。
“恐怖分子呢,難道都死了……”
空姐正猜測間,突然目光掃到從座椅旁邊露出的屍體,額頭上的槍洞正向外流着血,立刻吓得再次驚叫起來。
“你不要怕,恐怖分子都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杜威雖然心裏着急,但還是盡量讓聲音變得柔和,以盡快讓空姐恢複平靜。
空姐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顫聲問道“那誰在開飛機?”
“還是恐怖分子,我們會想辦法進到駕駛艙,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怎麽打開應急門?”杜威問道。
“應急門?不行,這個門不能開,否則飛機會出事的!”空姐叫道。
“不開門事更大!鮮兒,帶她過來看看!”魏老濕在另一邊叫道。
杜威直接抱起空姐,幾步來到阿拔斯屍體前,看到正在跳動的計時器。
炸彈!
空姐吓得又尖聲驚叫了起來,凄厲的聲音直傳到經濟艙裏。
“哦,你是爲全機人做出的犧牲,我們都會記住你的……”
經濟艙裏的人紛紛自語道。
而她身邊的杜威卻搖着她的身體,喊道“别叫了,再不開門,炸彈就炸了!”
與此同時,魏老濕在平闆上點了一下,阿拔斯的iwatch屏幕一亮即滅,計步功能被他成功關閉。
魏老濕起身對空姐說道“還有一分半炸彈就要爆炸了,如果你再不打開應急門,我們大家都得死,明白嗎?”
“我知道,我,我,我……”
空姐聲音顫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想要走向應急門,卻連腳都擡不起來。
杜威見狀,把她又抱了起來,幾步沖回應急門前,魏老濕也同樣抱起阿拔斯的屍體,跟在他們身後。
“快說,怎麽開門?”魏老濕催促道。
“那,那……”
幸好,這個空姐心理素質還算不錯,知道事情的緊急性,在短暫的緊張之後,終于鎮定了下來,将打開應急門的方法說了出來。
杜威立刻動手,先行解除了應急門的閉鎖。
還有一分鍾,時間來得及!
就在他準備推開應急門的時候,空姐突然喊道“等一下,我們必須要固定住自己,不然會被吸出去的。”
飛機現在在平流層的高空中,機艙裏雖然保持着和地面一樣的氣壓,但是外界空氣稀薄氣壓極低,一旦打開應急門,機艙内的空氣就會外面狂湧而出,同時帶走一切沒有固定的物體。
經她這麽提醒,杜威和魏老濕兩個人也反應了過來,齊聲喊道“石頭!”
石頭的病床雖然固定在機艙裏,但是人卻沒有固定,如果不是這空姐提醒,就會被吸下病床。
“我去照顧石頭,你來開門,自己小心點!”
魏老濕立刻向石頭跑了過去。
時間緊迫,把石頭挪到座椅上來不及了,魏老濕隻能用病床上的束縛帶,将他牢牢固定在病床上。
空姐也跑到前面坐下,扣好安全帶,雙手在胸前交握在一起,不斷地祈禱着。
杜威要開門,沒法離開,隻能伸手握住應急門旁邊的把手,邊盯着計時器,邊等待魏老濕。
55,50,40……
還剩30秒的時候,魏老濕終于将石頭固定完畢,叫道“好了!”
杜威等的就是這個,當即一手握住把手,一手用力地将應急門向外推去。
“開——”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大吼一聲,應急門被他推開一道縫隙。
飛機内外氣壓相差太大,雖然隻是細細的一道縫隙,也讓飛機裏氣體拼了命似地向外湧去。
在負壓的作用下,外面的高空就像是黑洞,貪婪地吸着飛機内的所有物品,諸如毛毯這些沒有有固定的東西先被吸起,猛地向着應急門飛了過去,驚得那空姐尖叫個不停。
石頭的吊瓶也跟着搖搖欲墜,眼看着就要被吸走。
魏老濕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吊瓶,另一隻手則按住石頭,同時用腳死死地扣住病床腿,免得自己被吸出去。
啪啦!
受氣壓變化影響,座位上空的氧氣面罩自動墜落下來,魏老濕急忙松開固定自己的手,拿起一隻單手扣在石頭的嘴邊,卻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
經濟艙,乘客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氧氣面罩掉落下來,緊接着就感到飛機像裏面刮起飓風,卷着所有沒固定的物體向頭等艙方向湧去。
墜機!
所有人的腦中都冒出了這個念頭,機艙裏頓時響起了一片驚恐的呼喊聲。
在應急門前的杜威,無疑是受負壓影響最大的人,他感覺從機外傳來的巨大吸力,仿佛要把他撕扯成碎片。
杜威死死握住把手,不讓自己被吸出去,推門的手繼續用力。
當縫隙擴大到一個手掌寬度的時候,杜威隻覺得手上一輕,應急門在負壓的作用下,自動打開。
強烈無比的吸力自外界傳來,杜威整個身體都被吸得橫飛了起來,雙腿重重地砸在艙壁上。
若不是他事先死命握住把手,第一個被吸出艙外就是他。
而放在門前的阿拔斯屍體,完全沒有任何抗拒,就被氣流吸出了飛機,不停地翻滾着,在杜威的視線裏越飛越遠。
他沒空去看阿拔斯,雙手握緊把手,死命地将自己往回拉,而機艙裏的雜物卻紛紛湧來,沒頭沒腦地撞在杜威的身上,給他增加難度的同時,又帶來無數疼痛。
魏老濕也好不哪去,他一腳扣在石頭的病床上,另一隻腳用力地蹬住後面的座椅,但仍然無法抗拒外面巨大的吸力。
偏偏就在這時,病床劇烈地顫抖起來,下面的固定卡扣竟然松動了,帶得病床向艙門移動。
“尼瑪!”
魏老濕驚呼一聲,顧不得再去扶吊瓶,雙手用力地按住病床,要用自己的力量和自然對抗。
刷!
吊瓶被吸得飛起,固定針頭的膠布沒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針頭直接被帶了出去,一起向應急門飛去,飛起的針頭還在魏老濕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可是魏老濕卻無暇顧及,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病床上,用盡全力保護昏迷中的石頭不受傷害。
就在這時,艙外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就算艙内呼嘯的風聲,也不能将它掩蓋。
炸彈爆炸了,阿拔斯在空中化作一團肉渣,就算他計劃得再周密,也沒能将飛機炸掉。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劫機的結束,飛機的控制權仍然掌握在阿樸杜拉的手中,杜威和魏老濕也同樣處在生死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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