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下了車,從房屋間穿過去,來到穆解軍指揮部院外。
穆解軍指揮部圍在院牆裏,院牆四米來高,上面還有鐵絲網,不知道通沒通電。
老貓在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帶着露水的樹枝,丢上了牆頭,樹枝和鐵絲網撞到一起,又被彈落下來,沒有打出火花,說明鐵絲沒有通電。
“什麽踏馬破地方,弄得和監獄似的,還好沒通電,要不我還以爲來錯了地方了呢。”老貓罵罵咧咧嘟囔道。
魏老濕推了他一把,笑道“行了,别罵了,快上去吧。”
作爲隊裏的偵察員,這種差事當然是他打前陣。
“要不我去吧。”杜威說道。
“你還是在下面呆着吧。”
老貓按住他,來到一個牆垛下面,手腳夾住牆垛蹭蹭蹭就爬了上去,絲毫不廢力氣。
這種牆垛并不難爬,杜威也可以輕松做到,但絕對沒有這麽靈活,他似乎明白爲什麽老貓會叫老貓了。
老貓雙手扒住牆頭,隻露出眼睛向裏面望了望,四下沒有人影。
他拿下右手在腰間拔出匕首——這是刺刀他們帶過來的裝備,用後面的鈎刃鈎住鐵絲用力一拉。
啪地一聲,鐵絲應聲而斷。
如此操作再三,右邊牆頭上的鐵絲網就出來了一個口子。
老貓翻過牆頭跳進院裏,把槍端在手裏,警惕的目光掃向四周。
院牆這邊是片草坪,最近的建築還在一百米開外,老貓仔細偵察了一遍,确定沒有危險,才咕咕學了兩聲鳥叫。
“安全,咱們進去吧,鮮兒你先來。”刺刀說道。
杜威像老貓那樣翻過牆頭,隻見老貓端着槍正在警戒,他也跟着把槍端了起來,
刺刀和魏老濕也相繼翻進來,确定了所在方位。
雖然有夜幕掩護,但是草坪太空曠了,如果在裏面行走,一眼就會被發現,于是四個人匍匐前進,向營區裏面摸了過去。
眼看就要爬出草坪,最前面的老貓突然停了下來,後面三人也立刻停止不動。
沒過多久,就聽到有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杜威不由暗暗佩服老貓的耳朵實在是太靈了,他剛才都沒有聽到。
從草叢向外望去,隻見幾個持槍的士兵,晃晃悠悠地從他們十幾米外的路上走了過去。
“應該是換崗的哨兵。”
杜威正在猜測,突然有個哨兵停了下來,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其他三個哨兵則站在路上沒動地方,嘴裏嘟囔着什麽。
最前面的老貓立刻握緊了軍匕,其他人也輕輕擡起了槍,如果被發現了,那麽摸營就隻能變成強攻了。
還好,那個哨兵隻走了兩三米遠就停了下來,解下褲子嘩嘩地放起水來,邊放還邊回頭和那三個人說着話,渾然沒有發覺在他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趴着四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四人沒有放松警惕,直到那哨兵放完水,和其他人走遠,他們才繼續向前,起身飛速穿過路,到了前面的樓房側面,貼着牆站了起來。
魏老濕向東南方向指了指,那是波敏登别墅的位置,四人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潛了過去。
路上再沒有遇到其他人,他們順利到了别墅外面,翻過栅欄來到别墅後面。
四人分頭挨個窗戶檢查了一下,正好有一扇窗戶沒有關嚴,輕輕将它打開,悄無聲息地跳了進去。
這棟别墅共有兩層,四人先檢查了下一樓的房間,全都沒有人住。
刺刀指了指老貓和魏老濕,然後指了指大門,示意他們在一樓警戒,然後帶着杜威向樓上摸去。
樓上共有六個房間,杜威和刺刀從第一個房間開始檢查。
左側兩個房間都沒有人,看上去應該是客房,兩個人雙轉到右側。
杜威輕輕按下門把手,把房門推開,向裏面望了眼。
這是間兒童房,裏面睡着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睡得正香,對杜威進來沒有一點感覺。
杜威輕輕退了出來,來到第二個房間,裏面書架書桌俱全,應該是波敏登的書房。
第三個房間從空間看就應該是主卧室,不過大大的雙人床上隻躺着一個女人,旁邊空着沒有人。
杜威正要退出去,那女人卻突然醒了過來,迷糊地坐起身。
她剛要張口說話,杜威就猛地沖了過去,一記手刀砍在她的左頸。
那女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悶哼一聲倒回了床上。
杜威回頭看了刺刀一眼,無辜地聳了聳肩。
這真的不怪他,他根本沒發出任何聲音,誰知道這女人怎麽就醒了過來。
刺刀沖他笑了笑,招了招手讓他先退出來,把最後一個房間檢查完。
沒有!
所有的房間都沒有波敏登的影子,他居然不在家。
“把那女的叫醒,問問她。”刺刀小聲說道。
兩個人又回到主卧室,刺刀擡了擡下巴,杜威過去按住那女人的人中。
女人嗯了一聲醒了過來,看到身前站着兩個人,手裏的槍口正對着自己,吓得張嘴就要大叫。
杜威早有防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聲喝道“不許叫!”
那女人聽不懂中文,伸手去拍打杜威,身上的毛巾被掉落下去,落出一副性感的身體——居然是果睡!
杜威臉上不由一紅,但是仍然沒有松手,刺刀在旁邊冷聲說道“你要是再敢動,我就殺了你的孩子!”
他說的是洪沙瓦底語,那女人聽到他的話後,果然不敢再動,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目光。
刺刀卻不爲所動,說道“我讓他把手松開,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如果你配合的話,我會放過你和孩子,聽懂了嗎?”
女人臉上寫滿了驚恐,連連點頭。
“放開她吧。”刺刀對杜威說道。
杜威這才松開了手,槍口仍然指着她。
“你們是什麽人?”女人驚恐地問道。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告訴我,波敏登在哪?”刺刀冷冷地問道。
女人立刻明白他們的來意,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搖頭說道“我,我不能說。”
“你想好了,波敏登早晚會回來,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找到他,但是你和孩子都保不住。如果你告訴我們,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殺他。”刺刀說道。
“我,我不相信,沒有了他,我和孩子也活不下去。”女人搖着頭,淚流滿面。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别怪我了。”
刺刀遺憾地搖了搖頭,對杜威說道“鮮兒,你去告訴老貓他們一聲,波敏登不在家。”說完,還把手豎成刀的樣子,向下用力一砍。
杜威沒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向門外走去。
那女人聽不懂中文,但是看到他刺刀後的動作,以爲他讓杜威去殺自己的孩子,急忙叫道“不要!”
“鮮兒,你先等一下。”
刺刀又叫住要出去的杜威,然後對那女人說道“說吧,他在哪?”
女人臉上浮現出掙紮的表情,在丈夫和孩子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雙手捂住臉抽泣起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
一個果體的女人對男人說做任何事情,其意可想而知,可是刺刀卻絲毫不爲所動,悠悠地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而且你放心,我找波敏登隻是想問他些事情,隻要他配合,絕對不會死。”
最後這句話,打開了女人心裏的防線,她哽咽地說道“敏登,他,他現在在辦公室,每天要十二點才會回來。”
刺刀看了眼表,離十二點還有十幾分鍾,說道“我會在這裏等他,希望你沒有騙我。”
他又轉向杜威,說道“告訴老貓他們隐蔽好,再過十三分鍾,波敏登就會回來了。”
杜威點頭離去,女人還以爲他要去殺自己的孩子,不顧刺刀的槍口,搶着要撲過去阻止。
刺刀擡手一記手刀劈了下去,女人癱倒在床上。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跟杜威一起走出了房間。
“你剛才和她說了什麽?”杜威問道。
“她要是不告訴我波敏登在哪,我就殺了她的孩子。”刺刀淡淡地說道,好像在說一件無關輕重的事。
杜威眼角抽搐了一下,問道“如果她真的不說,你會嗎?”
“會。”刺刀回答得很幹脆。
“那隻是個孩子。”杜威說道。
“我說過,潛龍不需要聖母,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回去。”
刺刀目光直視着杜威,說道“記住,在潛龍眼裏,任何事情都沒有華夏的海外利益重要。同樣,任何人也不能和華夏人相比。”
杜威深吸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懂了,我不會回去的。”
“那好,去告訴他們吧。”刺刀說道。
杜威通知完老貓又返回樓上,和刺刀分别躲進主卧室和書房。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就聽到外面有汽車聲響,接着就響起了開門聲。
波敏登回來了。
波敏登沒有想到會有人摸進他的别墅,和往常一樣進了家門點亮燈,向樓上走去,絲毫沒有發現藏在一樓的老貓和魏老濕。
他先進了孩子的房間,輕輕親吻了下孩子,然後回到主卧室,打開房門說道“親愛的,我回來了。”
可是,迎接他的卻不是妻子的笑容,而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
“不許動,我以華夏警方的名義通知你,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法庭上的呈堂證供。”刺刀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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