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的優勢在于快捷,隻需要十幾個小時就可以帶潛龍回到華夏,而海路則是方便,本身就是港口的紐約,隻要有條小船就可以出海離開。
不過凡事有利必有敝,這兩條路的缺點也是十分明顯。
美國方面可以随時把飛機調回來,除非做好劫機的準備,否則登上飛機就意味着進入了囚籠。
海路需要提前準備船隻,潛龍四隊加起來不過隻有一天的時間,還要謀劃營救阿依努爾,很難有時間去做準備,即使有華夏特工幫他們準備,海路也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最起碼的一點,在海上躲避追捕遠不如隐藏于陸地人群中那麽方便。
正因爲如此,深谙特種作戰的西蒙斯從開始就沒有把海空當作主要方向,而是把目光投到了北方。
自紐約一路向北,便可以穿過邊境抵達加拿大,雖然加拿大幾乎完全聽命于美國,但是那邊的整體實力卻無法與潛龍對抗,而且地廣人稀随便找個地方先藏起來,都讓人難以找到。
結果卻與西蒙斯預想的完全相反,潛龍四隊确實沒有走海空兩路,但也沒有向北通過加拿大逃離,反而向南進入了美國的腹地。
當然,西蒙斯也承認這是步好棋,更密集的人群意味着更易于隐藏,而且潛龍四隊仍然在東海岸,可以随時從海路離開。
“但是面對舉國之力,你們就真的這麽自信嗎?”西蒙斯嘴角露出一縷玩味的笑容,“既然你們想玩,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同樣的疑問,也在阿依努爾心中生起,但她卻不好當着大家夥的面問出來。
就在這時,杜威指了指前面說道:“前面停車吧,我們休息一下。”
此時的潛龍四隊正停在公路邊休息,從丹尼斯手裏換到的那輛老别克,早就和另一輛同樣手段換來的車一起沉到了河底,西蒙斯想要靠那兩輛車追查到潛龍的行蹤,最終隻能白忙活一場。
他們現在開着的是一輛張陽泉幫忙準備的房車,車身上貼着大大上小的童子軍标志,以及一條标語——遠離戰争,擁抱和平。
如果是美國人看到就會知道,這是一支反戰志願者隊伍。類似這樣的人在美國不少,他們行走于各地中小學之間,無償爲學生們講解戰争史,宣傳和平的理念。
世界最精銳的戰士搖身一變成爲反戰志願者,聽起來确實有些諷刺,但卻可以更好地隐藏潛龍的身份。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越是長年行走在戰場上的人,越知道和平的珍貴,潛龍也是堅決的反戰主義者,隻不過他們采取的手段是以戰止戰。
爲了配合新的身份,潛龍四隊包括阿依努爾都易了容,黑白人種都有,怎麽看都是一群和諧的美國人。
所有這些自然都是張陽泉幫忙準備的,爲了掩護潛龍逃離美國,他可謂不惜一切代價,甯願暴露幾個同志,因爲負責準備這些物資的特工,必定無法躲過美國方面的追查。
當然,暴露并不等于犧牲,在準備完物資之後,這幾個特工便立刻上了飛機離開美國。
從昨晚到現在大家連眼都合過,潛龍隊員能受得住,帶傷的阿依努爾肯定不行,正好前面有個休息區,外面也沒停什麽車,杜威便讓在這裏停車休息。
停好車後,杜威安排道:“老濕和二騾留下來,我們商議下下步行動,其他人下車休息吧,注意好警戒,羊倌你就不用了,陪阿依努爾好好透透氣。”
阿依努爾也終于有了機會向羊倌提出心裏的疑問:“我知道我沒有你們經驗豐富,可是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更容易被美國人找到嗎?杜威也說了,美國這次肯定會發起舉國之力來抓捕我們。”
羊倌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現在我已經被他排除決策層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路數。不過你盡管放心好了,無論是打還是逃,我們都是最專業的。”
“說錯了,逃跑你才是是最專業的,别把我們包括在内,”騾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我們幾個可沒那個本事從潛龍基地逃出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阿依努爾俏臉一紅,愧聲說道:“都怪我,如果我再謹慎點的話,就不會被他們發現了,你們也不用冒着危險來救我了。”
“阿依努爾,我可沒有别的意思啊,”騾子連忙解釋道,“我們生氣是這個臭小子,信不到領導也就算了,居然連我們也不相信,說都不說一聲就偷摸跑出來了。”
“對對對,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騾哥你就大人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羊倌可憐兮兮地求起饒來,讓騾子很是受用地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嘿嘿,騾哥,鮮兒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啊?”羊倌順杆就爬,打聽起接下來的計劃。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我就不告訴你,我憋死你!”
騾子吹着口哨離開,氣得羊倌憋了半天才罵出一句:“尼瑪……”
“都怪我,讓你們兄弟失和了,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不給你打電話了,”阿依努爾牽着羊倌的衣角泫然欲泣,“我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想最後再聽一次你的聲音。”
羊倌伸開雙臂将她輕輕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都說了不怪你,而且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有那麽容易失和的。好了,别傷心了,真哭出來可就不好看了。”
“嗯。”阿依努爾點了點頭,把臉埋進羊倌的懷中,低聲呢喃道,“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兩人正享受着溫馨的時刻,杜威從車上下來,喊道:“羊倌,過來一下。”
“你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羊倌輕輕拍了拍阿依努爾的肩膀,跑到房車上,嘴裏抱怨道:“鮮兒,你們到底準備怎麽弄啊,不能總瞞着我啊。”
“叫你過來就是說這事,”杜威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來,坐下說。”
“嘿嘿,我就知道
你們不會抛棄我的。”羊倌笑嘻嘻地坐了下去。
“你說錯了,等下我們就要分道揚镳了。”魏老濕說道。
羊倌不由一楞,急忙問道:“什麽意思?”
杜威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分析起眼前的形勢。
“我們現在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美國方面絕不會就此罷手,接下來隻會繼續加大搜捕力度。各方面傳來的情報隻顯示了這點,目前美國應該是發起了總動員,調動了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正在給我們布下天羅地網。可以說,我們暴露是早晚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們才要盡快想辦法離開美國。”羊倌說道。
“我也想啊,但是欲速則不達啊,”杜威歎了口氣,“如果說要走的話,昨晚從海路直接離開紐約就可以,但是那樣并不能百分之百讓我們成功逃離美國,一旦出現偏差,那麽我們就等于沒把阿依努爾救出來。”
“這個我都懂,但是美國東海岸線這麽長,他們不可能完全封鎖得住,有的是漏洞讓我們鑽。”羊倌說道。
“你能保證找漏洞的時候不會暴露身份嗎?”二騾反問道。
“呃,這個……”羊倌無言以對,幹脆擺了擺手,“你們說不行就不行吧,我現在關心的是,爲什麽鮮兒要說分道揚镳,到底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等下我們就分手,你和阿依努爾單獨行動。”二騾說道。
“我不同意!讓你們去當誘餌,給我和阿依努爾吸引美國的火力,我絕對不答應!”
羊倌騰地跳了起來,他終于徹底明白他們的意圖了。
很明顯,他們想用自己來引開美國的追捕,給羊倌和阿依努爾創造逃離美國的機會。
如果這是其他任務,本着任務至上的原則,羊倌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但是這次卻涉及到他自身,甚至可以說一切都因他而起,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
二騾把臉向下一沉,嚴肅地說道:“這是命令!”
“我不接受!”羊倌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不接受也得接受,除非你不再是潛龍。”
“從我私自離開基地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結束潛龍的生涯了。”
“那也要等你的潛龍生涯正式結束再說,至少現在,你還是潛龍中的一員,就必須無條件執行命令。另外,你不要忘記,這次營救阿依努爾并不是你個人的事,而是潛龍四隊的一次特殊任務,在任務面前沒有人可以違抗命令!”
“就算是任務,我也不能用你們的生命來換取我和阿依努爾的安全!”
兩人針鋒相對,一時僵持起來,杜威及時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别犟了。羊倌,我們都理解你的心情,但就算你不考慮自己,總得考慮阿依努爾吧?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被美國抓到。别忘了阿依努爾身上有傷,你們離隊會反而會給我們減輕負擔。放心吧,我們會在國内再見面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