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上面還真挺爲我們考慮的,這下好,省了不少麻煩。”騾子拍手笑道。
杜威點了點頭,環視一圈問道:“誰去?”
“交給我吧,我來給阿依努爾報仇。”
羊倌掏出手槍,阿依努爾卻突然拉住他,說道:“我去吧。”
這是阿依努爾成爲特工以來,第一次動了殺念,想要親自爲自己報仇。
羊倌卻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道:“這種髒活還是交給我吧。”
“我可以的,”阿依努爾倔強地不放手,“作爲特工,殺人也是必有的經曆,如果現在我不去動手,以後遇到危險我更沒法下手,難道這也是你希望的嗎?”
羊倌爲之一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好,杜威接過話來,說道:“讓阿依努爾去吧,總要經過一回,至少現在更容易接受,不會有太大的心理陰影。”
對于潛龍來說,隻要不濫殺無故,就算不上罪惡,而且隻要阿依努爾繼續從事特工這個行業,那麽早晚都要過這一關。
與其在其他時候倉促動手,還不如趁現在讓她拿堯裏瓦斯練練手。
羊倌很快就想通了,答應了下來,但卻要求自己在旁邊,阿依努爾倒是沒有再拒絕。
堯裏瓦斯被單獨關押一個房間裏,身上被綁得結結實實,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但他卻沒有驚慌,反而鎮定自若地暗中算着時間。
“過去有十五分鍾了吧,怎麽還沒有一點動靜。哦是了,今天的值班隊長是買買提,這個人哪點都好,就是決斷力不夠。他聽到槍聲後肯定會先聯系我,聯系不上我就會找庫圖魯克。庫圖魯克不懂軍事,隻會讓他去地下停車場,發現沒有異常才會想到這邊……”
堯裏心裏盤算着,最多也就再過三五分鍾,庫圖魯克就會帶着總部警衛隊殺到地下避難所,雖然他們無法進來,可是華夏特工也同樣出不去。
到了那時華夏特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他爲人質,來換取自己的平安。
“雖然怎麽看都是我們輸了,華夏人不但救走了阿依努爾,還殺了我那麽多士兵,但是不要緊,這些我都找回來的。華夏,就等着迎接來自東圖的怒火吧!”
堯裏瓦斯甚至都已經想好,接下來如何在國際輿論上造勢,又如何在華夏發動恐怖襲擊。
他仿佛已經看到,華夏在國際上處處爲敵,在國内又恐襲不斷,華夏政府爲此焦頭爛額,後悔做出今天的營救決定……
正想的得意間,房門突然打開了,堯裏瓦斯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終于來人了,肯定是總部警衛隊已經趕到,封鎖了地下壁難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進來的竟然是阿依努爾和當初俘虜自己的那個特工。
以堯裏瓦斯的眼光,不難看出誰才是這支隊伍的負責人,也能看出羊倌和阿依努爾之間的關系。
他嘴角露出一縷輕蔑的微笑:“怎麽,阿依努爾,想起來報複我了?”
“你說錯了,我不是來報複你的,而是來殺你的。”
阿依努爾說着,猛地舉起手槍,頂在堯裏瓦斯的額頭上。
“殺我?”堯裏瓦斯哈哈大笑起來,“阿依努爾,你在這裏也不是呆過一天兩天了,難道你不知道,就在我們的上面,時刻都保持着至少三百名戰士!你以爲抓到我就可以活着離開,錯了,沒有我,你們誰都走不了!”
“那又怎麽樣?”阿依努爾冷笑着問道。
“呵呵,阿依努爾,你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利害輕重。還有這位,你是阿依努爾的愛人吧,你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們可以把你們那個負責人叫過來,問他敢不敢殺我?!”堯裏瓦斯嚣張地說道。
“廢話真多,不知道我們最讨厭就是你這種反派嗎,”羊倌拍了拍阿依努爾的肩膀,别答理他,動手吧。”
阿依努爾深深吸了口氣,讓因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恢複了穩定,然後掰開擊錘。
堯裏終于相信,他們并不是來吓唬自己,而是真要殺了他,急得大喊道:“你不能殺我,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我有……”
“我以華夏西北少數民族的名義宣判你——死刑!”
阿依努爾嬌喝一聲,猛地扣下了扳機。
堯裏瓦斯的腦袋向後一震,額間多出一個小指粗細的洞,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至死也不相信阿依努爾竟然真的敢殺他。
阿依努爾開槍後卻是半天都沒有動靜,突然猛地蹲了下去,用力地嘔了起來。
羊倌太了解她現在的心情了,第一次殺人後大都會有如此反應,他急忙幫阿依努爾輕撫着後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不要多想,他罪有應得,他就是該死……”
過了好大一會兒,阿依努爾才停止嘔吐,輕輕擦了擦嘴角說道:“我沒事了。”
“那我們出去吧。”羊倌把她扶了起來。
阿依努爾跟着他走了幾步,突然站住腳步問道:“其他人,也會和堯裏瓦斯一樣被殺掉嗎?”
羊倌知道,阿依努爾是動了恻隐之心,回道:“别擔心,他們和堯裏瓦斯不一樣,應該沒事。”
“嗯,他們其實都是被東圖欺騙了,你和杜威說說,如果能放了他們就放他們條生路吧。我想經過這件事,他們肯定會重新審視東圖組織的。”
“好了,你就别操心這些事了,我會和杜威說的。”羊倌笑道。
“嗯,謝謝你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我的族人。”阿依努爾低聲歎道。
兩人回到房間,杜威三人就像沒事人似的,誰都沒有詢問經過,讓阿依努爾慢慢去消化。
阿依努爾扯了下羊倌的袖子,示意他替其他東圖分子說情。
羊倌隻好問道:“鮮兒,其他人怎麽處理?”
杜威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還能怎麽處理,老辦法呗。”
阿依努爾一聽就急了,急聲說道:“杜威,能不殺他們嗎?他們都
是受了東圖的欺騙,我相信他們肯定可以改造回來的。”
杜威懵逼地看着阿依努爾,然後又看看了羊倌,說道:“我也沒說要殺他們啊。”
“你不是說老辦法嗎?難道潛龍的老辦法不是滅口嗎?”阿依努爾弱弱地問道。
“唔,你不會以爲我們潛龍都是殺人狂吧,”杜威被她逗笑了,“羊倌,這可是你的不是了,平時你都給阿依努爾灌輸的什麽思想啊,弄得我們和劊子手似的。”
“我什麽都沒說。”
羊倌滿臉無辜,他和阿依努爾通話時,從來不提潛龍的事,阿依努爾也深知保密原則,也不打聽潛龍的消息。
誰知道是從哪的消息,把潛龍說得就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讓阿依努爾誤會了。
“阿依努爾,我不知道别人是怎麽描述我們潛龍的,但是請你放心,我們都是心理十分正常的人類,我們不害怕殺人,但也從來不濫殺無辜。”杜威笑道。
"再說了,就算我們想殺光他們,也得有時間才行啊,"騾子接過話來,“咱們得馬上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現在就走?”羊倌問道。
“怎麽,你還沒呆夠?要不你留下來住幾天,我們先回去,反正你是孤膽英雄,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雞賊調侃道。
羊倌知道他在暗指自己獨自來營救阿依努爾,這事他一直都沒告訴阿依努爾,急忙狠狠地瞪了雞賊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完,他還心虛地看了阿依努爾一眼,生怕被她聽出什麽來。
還好,阿依努爾也知道他和雞賊關系好,隻當是朋友間的玩笑,沒有當回事。
杜威重新打開大門——魏老濕啓動了電源系統,已經不需要再使用那個應急手動開關了。
魏老濕押着庫圖魯克父子正站在大門,微笑着迎接他們,見面第一句話便笑道:“阿依努爾,恭喜你平安歸來,你可不知道啊,知道你被捕後羊倌……”
“行了行了,别那麽多廢話了,趕快走。”
羊倌怕他說出實情,急忙打斷他的話。
“你可要小心他哦,這小子是醋壇子,看我和你多說兩句話,馬上就不樂意。”魏老濕笑道。
阿依努爾雙頰飛紅,說道:“謝謝魏哥關心,我沒事。”
他們開着玩笑,庫圖魯克心裏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沒想到潛龍隻憑四個人,就把阿依努爾從守衛森嚴的地下避難所裏救了出來。
更讓他震驚的是沒有看到堯裏瓦斯,估計十有八九已經罹難了。
随後濃濃的擔憂便湧上了庫圖魯克心頭——堯裏瓦斯這麽重要的人物,他們都毫不猶豫殺掉,那會放過自己父子嗎?
“那個,你們已經救出阿依努爾了,是不是可以把我們放了。”庫圖魯克緊張地問道。
“放心,我們既然答應過你,就絕對不會食言,不過,還希望庫圖魯克部長再送我們一程。”杜威笑着說道。
庫圖魯克心中哀嚎一聲:“我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