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幹特工的料。
杜威不由笑了起來,在他對面坐下,說道:“放心,我就沒打算問你什麽。”
什麽都不問?
理發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楞楞地看着杜威。
“不用看了,你沒有聽錯,我知道你們黑水都是鐵打的漢子,問了也是白問,不如——”杜威微笑着掏出手槍,“直接斃了省事。”
理發師心頭千萬頭羊駝狂奔而過。
尼瑪,圖省事你别弄醒我啊!
你什麽都不問弄醒我幹什麽?
直接把我殺了不好嗎,你也省事我也不疼……
杜威又把消聲器拿出來,緩緩地擰在槍口上,等擰好後又拿出一個空彈匣,開始一顆顆往裏面塞子彈。
他越這麽做派,理發師心裏越慌,急忙叫道:“等一下,你爲什麽要上那麽子彈?”
“因爲我槍法不是很好,”杜威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伸手拽過搭在椅子上的毛巾,“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得把你的嘴堵上,省得呆會一槍沒打死你你再瞎叫喚。”
理發師也才反應過來:“對啊,我怎麽沒叫呢?”
他急忙張嘴呼救,但是杜威的速度比他快得太多了,他剛張開嘴就把毛巾塞了進去。
“嗚嗚嗚……”
理發師什麽都喊不出來,隻能嗚嗚地叫個不停。
杜威重新坐回去繼續上子彈,連看都不看一眼理發師。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死亡的等待。
咔咔的上彈聲,聽在理發師耳中就像是死神邁動的步伐,一滴滴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額頭沁出,混成更大的汗滴滑落下去。
随着最後一下咔嗒聲,杜威終于把彈匣裝滿,将其推入手槍裏,然後将槍口指向理發師。
不過,槍口指向卻不是理發師的頭,而是他的右肩。
這裏可不是緻命部位,即使挨上一槍也不會死,隻會徒增痛苦。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住,理發師真想破口大罵。
去尼瑪的槍法不準!
你踏馬就沒打算打準!
虐殺!
這是赤果果的虐殺!
理發師扭擺着身體躲避槍口,嘴裏更是嗚嗚着叫個不停,拼命地搖頭并用眼神向杜威傳遞自己想要說的話。
“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有遺言?”
杜威把槍收了回來,歪着頭看着理發師:“出于人道主義考慮,我應該讓你把遺言留下來。可是,如果我把你的毛巾拿下來,你亂喊亂叫怎麽辦?”
“嗚嗚嗚……”理發師拼命地搖頭,表示自己不會亂喊。
杜威故作沉吟片刻,說道:“好吧,我給你個留遺言的機會。”
他過去把堵住理發師嘴的毛巾拿下來,理發師先是喘了兩聲粗氣,然後急忙說道:“你這是虐殺!你們華夏人不是優待
俘虜嗎?你不能這麽……”
啪!
杜威把毛巾又塞了回去,惋惜地搖着頭:“我是讓你留下遺言,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算了。哦對了,華夏确實優待俘虜,但優待的是肯配合我們的俘虜,像你這樣怎麽問都不說的人,對不起,不在我們的優待之列。”
“嗚嗚嗚……”理發師再次表示自己有話要說,急得眼圈都泛紅了。
“你還有話要說,那我就再給你個機會,希望你不要浪費。”杜威再次把毛巾拿了下來。
理發師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沖着杜威叫道:“你問我了嗎?你什麽都不問,怎麽知道我不配合?”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我别想從你這裏得到一丁點兒的情報。”杜威說道。
“那你也應該試試啊?你試都不試,怎麽知道我不說呢?”理發師哭喊道。
“有道理,我應該試試,”杜威點了點頭,“那我問你,德諾在哪?”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理發師話音剛落,就看到杜威眉頭挑了起來,急忙補充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就帶着傑裏曼去找了,還會留在這裏嗎?而且我就是個最底層的聯絡員,真的接觸不到那種層次的情報啊。”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杜威認真地點了點頭,“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沒什麽用了。”
“别别别,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誰那裏有德諾的消息,隻要你不釘我,我就全都告訴你。”理發師急聲說道。
“真的?你不是故意晃點我吧?”杜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我沒有,我也不敢啊。”理發師叫起屈來。
“可是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呢?你現在的表現和剛才反差未免也太大了。”杜威說道。
理發師委屈地說道:“我,我,我以爲自己能勇敢一點兒,可是當死亡真的要降臨我才發現,活着才是最好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把我帶在身邊,确定我提供的情報無誤再放了我。”
“居然主動當人質,看來你确實很有誠意啊,那我得好好想想了。”杜威捏着下巴說道。
“我也是沒有辦法,隻要我叛變的消息傳出去我就死定,跟着你們還能保住我的性命。”
理發師看上去真的害怕死,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還覺得份量有些不夠,又補充道:“還有,我雖然不認識德諾,但都是幹情報的,彼此間多少有些共同語言。而且我也得到了上級傳達關于他的情報,對他也算有些了解,等到你們找到德諾,我也可以幫忙勸說他爲你們服務。有我這個榜樣在,他肯定會放掉戒備,好好配合你們的。”
聽到他誠意滿滿的話,杜威終于點了點頭:“你說的越來越有道理,我都不舍得殺你了。”
“先生,你會發現你的決定是正确,留着我絕對比殺了我更有價值,”理發師長長松了口氣,“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絕對不會對你有半句謊言,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你。”
“好吧,我答應你,首先你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杜威問道。
“
我叫弗蘭德爾。”理發師回道。
“那我又該去找誰打聽德諾的消息呢?”杜威再問道。
“那個,你可以先放了我嗎?”弗蘭德爾試探地問道。
“當然。”杜威把繩子解開。
弗蘭德爾起來活動了幾下四肢,既沒有逃跑也沒有反抗,說道:“先生,想要了解德諾的情報就隻能去找舒伯特,他是調查德諾情報的負責人,住在昆蘭汀大街791号,趁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我叛變了,我們現在就過去找他。”
“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不過我得先補個妝,你剛才把我妝全都弄花了。”杜威不悅地說道。
弗蘭德爾馬上慚愧地說道:“先生,對此我很抱歉,當時我……”
“行了,别說那些沒用的了,你這裏應該有僞裝顔料吧,給我拿點過來。”杜威打斷了他的話。
“請等一下,我馬上就拿來,哦,那個先生,要不您跟着我一起?”
弗蘭德爾主動邀請杜威跟随,其意不言自明,當然是避免引起他的懷疑。
杜威點了點頭,問道:“在哪裏?”
“這邊。”
弗蘭德爾帶着杜威來到一個擺滿染發劑的櫃子前面,拿出擺在最上面的兩瓶染發劑,在杜威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都沒敢搞鬼。
“我這裏沒有現成的,需要根據您的僞裝膚色調配一下,請您稍等。”
“好吧,你現在調配吧,可不要配錯色了。”杜威說道。
“先生請放心,這是我的專長,保證和您原來是一個膚色。”弗蘭德爾說道。
他當着杜威的面調配好顔色,還特意在自己的小臂上塗了些,一方面是爲了和杜威的僞裝膚色做對比,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避嫌,證明這東西安全無毒害。
“你倒是夠細心,看來黑水太不注重人才了,這麽注重細節的人,居然隻是個底層炮灰。”杜威感慨道。
弗蘭德爾也忿忿不平起來,和杜威發起了牢騷:“誰說不是呢,我在黑水幹了十幾年了,一直也沒得到晉升,其實我知道是因爲我沒有背景,隻配當底層炮灰。”
“我早就聽說黑水官僚氣息強,沒想到會這樣,真是讓人難以想象。你也不用擔心,等事情結束後,如果你選擇到華夏,我們肯定會讓你有足夠的空間發揮才能。”杜威說道。
“我可以到潛龍?那可真是太謝謝您了!”弗蘭德爾沒口地感謝起來,“對了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杜威,你應該從傑裏曼那裏聽說過我。”杜威毫不避諱地回道。
“原來你就是杜威!您在黑水内部可是太有名了,誰都知道是您打敗了傑裏曼,讓他差點全軍覆沒。真的杜先生,别看我們不屬于同一個戰線,可實際上黑水有很多人都把您當成偶像呢,我也是其中一個。”弗蘭德爾驚呼起來。
“呵呵,都是虛名,”杜威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好了,給我化裝吧。”
“這可不是什麽虛名,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華夏人真是太謙虛了,”弗蘭德爾再次拍了兩下馬屁,“杜先生請您坐好,我給你化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