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确實是在愧疚的薩羅,顧南枝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畢竟她還要跟薩羅守三個小時的夜。
“算了,下回你别這樣就行了。”顧南枝說道。
片刻後,薩羅低沉的應了一聲。
“嗯。”
但是由于薩羅是低着頭,所以顧南枝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不能夠确認他是不是真的答應了。
不過不管他現在是什麽情況,顧南枝隻想脫離這種奇怪的氛圍。
二人坐在火堆前,看着被點燃的柴火們不時的發出噼啪的聲音。
耳邊突然傳來了勞倫的打鼾聲。
勞倫的打鼾聲,可以說是相當恐怖的了。
顧南枝将目光投向一旁睡得死死的勞倫,
看不出來,這樣一個瘦小的身體裏,居然能打出這麽響亮的鼾聲。
不過聯想到勞倫的力氣跟血統,顧南枝又覺得能夠理解。
畢竟有一方是來自巨狼族。
雖然體型沒繼承巨狼族,但是難保其他習慣行爲沒有繼承。
聽了勞倫好一會的打鼾聲之後,顧南枝開口了。
“薩羅。”
“嗯。”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顧南枝停頓了一下,又看了眼睡得死死的勞倫。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我想問你,之前勞倫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嘛?”
“嗯?哪些?”薩羅疑惑。
“就是睡覺打呼噜,唔,就跟勞倫現在這樣,還有起床氣超大這些。”
顧南枝沒有一點保留,把勞倫之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還在裏頭舉了勞倫這個例子。
“……”
薩羅臉上一直挂着的笑容,這下徹底的僵住了。
不過他的表情,控制的不錯。
隻有在聽到顧南枝舉例說明的時候,有些不對勁以外,過後又再次挂起了笑容。
“怎麽會,勞倫那家夥肯定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有沒有這種情況,你還不清楚嘛?”
薩羅說完這句話後,用眼尾餘光掃了勞倫一遍。
薩羅這麽一說,顧南枝也突然想起來了。
薩羅好像确實沒有這種情況。
因爲之前在巨狼族住的時候,也沒見薩羅有這種情況。
而且在她的記憶裏,薩羅一直都是一個好說話,好脾氣的人。
除了面對血族跟獵人公會以外。
顧南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擺弄着手指。
“真是抱歉啊,我剛剛居然相信了勞倫的玩笑話。”
“沒關系,這事主要是勞倫亂說話造成的,至于名聲這方面,其實我并不太在意,隻是不希望你誤會了。”
薩羅的話,點到爲止。
顧南枝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二人又沉默了一會,顧南枝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眼角泛起了困乏的淚珠。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注意到這個情況的薩羅開口道,“菲歐娜,你要是困了,可以回去繼續睡,其實守夜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顧南枝搖晃下腦袋,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我現在不困了,還可以再繼續守一會。”接着顧南枝轉頭看向薩羅。
“不如我們繼續聊天吧,這樣也許我就不會犯困。”顧南枝提議道。
薩羅表示贊成。
“聊什麽?”
顧南枝想了想,問道,“薩羅,你在進入獵人公會之前是什麽樣的?”
顧南枝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毫無準備的薩羅沉默了。
并不是他不想回答。
而是關于薩羅在進入獵人公會之前的事情,他并沒有讀取這方面的記憶,所以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想了想,他決定一筆帶過。
“進入獵人公會前,我基本每天不是在鍛煉,就是在接傭兵任務,其他時間就去跟勞倫他們去小酒館喝兩杯。”
顧南枝沒想到薩羅進入獵人公會之前的事情這麽無聊,不免有些失望。
“那你進入獵人公會後,都在裏面做什麽?”
好在進入獵人公會之後的事情,他都讀取了,所以回答并不困難。
“跟之前差不多,不過不同的是,以前我去做雇傭兵的時候,專門護送一些珍貴的東西。進入獵人公會之後,我主要負責追殺血族。”
顧南枝聽完之後,一臉同情的神色看着薩羅。
直把薩羅看的一臉茫然。
“爲什麽這麽看我?”
“沒,就是覺得,大家都不容易啊。”
對于顧南枝的這句胡,薩羅表示同意。
可不是嘛,從前的他可沒想過,能夠見到這樣一面的女王陛下呢。
雖然辛苦麻煩了點,不過都是值得的。
顧南枝見火堆的火,好像暗了些。順手往裏頭又放了幾根柴火。
用棍子扒拉着火堆裏的灰,随口問道,“你的家人呢?”
顧南枝剛問完,因爲激動,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其實她剛才并不想問出口的,但是心裏在好奇這件事,一直在想着沒聽薩羅說過他的家人,然後一時不知怎的,将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剛問完,顧南枝連忙擺手,“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薩羅沉默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扔到修道院,所以并沒有見過我的父母親。一直都是由傑西卡修女撫養我們,雖然大家吃的很差,但是也能活下來。”
“那個時候,我們基本每天一個面包,我記得,那個面包有我兩個手掌大,加上水的話,雖然不能吃飽,卻也不會讓人餓的難受。”
顧南枝感覺有些壓抑,也許是因爲薩羅滿不在意的回答,讓她有種難受的感覺。
修道院這麽多的孤兒,要想全部吃飽,肯定不容易。
那當時瘦瘦小小的薩羅,是怎麽靠着每天修道院分發的面包活下來的。
顧南枝一想到那樣瘦瘦小小,爲了活下來而努力的薩羅,她就覺得特别的難受。
就像是曾經的她一樣。
“那你的父母有找過你嘛?”
薩羅側頭想了一下,記憶太過久遠了,其實他也不是記得很清楚。
“當時我的父親有找過我。在那個時候,他是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我記得,我當時還很高興。”
不過當知道真相之後,他甯願還不如沒有父親。
甯願從一開始,就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
顧南枝沒再問了,她覺得,如果薩羅的父親對他好的話,并不會讓年紀小小的他,出去當雇傭兵。
但是薩羅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原本神色晦暗的他,眼裏仿佛注入了星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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