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上到山頂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早就在樹下等着自己的淨塵了。
那棵樹在這個隻有一座不大的小廟前顯得有些格外的大。
樹葉翠葉青蔥,上面挂滿了紅色的布條,布條的下方還挂起了個鈴铛,每當有風吹過之時,就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甚是悅耳。
淨塵手上拿着挂在樹上,紅色的布條,仿佛在看上面的什麽内容,并沒有注意到已經上山的顧南枝。
少女們個個都含羞帶怯的走向已經攀登至山頂的少年們,一對對的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麽悄悄話。
顧南枝見淨塵沒看到自己,于是自己就自覺的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結果走過去一看,她還以爲他在看些什麽,沒想到居然是在發愣。
于是她輕輕的推搡着淨塵。
淨塵這才一副如夢初醒般的表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松開手中拿着的紅布條。
“小花,你什麽時候到的?”
結果淨塵剛問完,轉頭看到周圍多了的少女們,就知道估計早就到了好一會了。
而少女們的身旁都站着一名少年,整個山頂的氣氛仿佛都被某種顔色給覆蓋上了一樣,給人一種既羞澀又想靠近的感覺。
“已經到了好一會了。”顧南枝嘟囔了一下,“也不知道你剛才看什麽看那麽入迷。”
顧南枝見淨塵很明顯的不在狀态,也就沒有去打擾他,而是自己也伸手,抓住在随風飄蕩,發出叮當響的紅布條。
紅布條上寫寫兩人的名字,而背面則寫了什麽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的字樣,想來這群人還真是過來求姻緣,看緣分的。
顧南枝又多拿了幾個紅布條來看,卻發現有那麽一兩個紅布條上隻寫着一個人的名字,但是背面卻也寫上了白頭偕老的字樣。
顧南枝疑惑不解,想問淨塵知不知道怎麽回事。
卻見他又說那樣一副愣住在想事情的模樣,想來是被什麽事情給困住了。
顧南枝伸出五指在對方面前晃了晃,淨塵才一副緩過神來的樣子。
“小花,怎麽了?”
淨塵問。
“我是想問你,這些紅布條上爲什麽有的隻寫一個人的名字,有的寫兩個人的名字。”
淨塵将布條接過去看,随即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顧南枝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沒有失望,“淨塵,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好像一副被什麽事給困住了一樣。”
淨塵見她這麽一問,有些愣住了,随後便搖頭,“無事,隻是有些事想不通。”
顧南枝見他有事也不肯說,氣的臉頰鼓鼓的,随後背過身去,不去理會淨塵。而是自己一人在這山頂上四處看看。
環視整個山頂,發現就隻有一個月神廟以及這一棵參天大樹兩個明顯的标志物,其他的要不就是種上花,要不就是幾叢矮小的植物。
于是顧南枝就徑直走向那月神廟,而淨塵則一言不發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進入月神廟後,第一眼就看到在正堂的位置上擺着的兩個相互依靠在一起,和藹的笑着的一男一女月神像。
而在神像的前面擺放了張案桌,案桌上還放着糕點,看模樣還算新鮮,就像是這兩日才剛擺放上去的一樣。
案桌的另一邊放了一疊的紅布條,每個布條的尾巴上都挂着個鈴铛,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特意放在上面的一般。
除此以外,整個月神廟就跟它的外表一樣,算得上是非常簡陋的了。
顧南枝見沒什麽好看的,就轉身離開。
就在她離開後,原本笑的還算和藹的兩個神像,仿佛向上翹的嘴角微微收了些,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一開始這麽和藹了。
顧南枝在這方寸之地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有什麽值得去看的。
詢問了一下正在挂紅布條的少年跟少女們下山的路。
得到回複後,顧南枝回頭看了眼默不作聲跟在她身後的淨塵,鼻中發出輕微的哼聲,示意對方跟上來。
下山的路反倒簡單,就是一條平坦的石階,這條石階鋪成的路就藏在了月神廟的背後,不清楚的人若是想下山,怕是得找一段時間。
顧南枝一路沿着石階往下走,而淨塵依舊是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隻是看向顧南枝的眼神卻變得與以往有稍許的不同,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同。
二人走到路中段隻時,顧南枝停了下來,緊跟着她身後的淨塵自然也不得不跟着停下來。
顧南枝轉過身去看着淨塵,最後還是被對方無辜的眼神給打敗了。
“喏,送你的。”顧南枝将一直在手心裏攥着的大紅色鮮豔的花朵遞到了淨塵的面前。
淨塵低頭看着送給他的花,接了過去,看了好一會才開口,“你這花摘的倒是比其他人的還要大。”
淨塵說完以後,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在山頂之後到現在,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臉頰兩端的小酒窩也顯得特别的可愛。
他在山頂隻時有見過那些少女扭扭捏捏的将花送出去,多少也能猜出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與這群扭捏的少女比起來,顯然是他家的小花更加的直接,直率許多。
聽到淨塵這麽誇,顧南枝的小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哼,我可以特意找了一圈才找到的,自然不是她們選的能比。”
被這麽誇獎之後,之前臉上還有些氣鼓鼓的臉頰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在這張任有嬰兒肥的粉紅小臉上顯現了笑容。
二人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下來了,開始有說有笑的一起下山。
期間顧南枝有問淨塵那邊的情況,雖然淨塵說的輕松,但是見山上那些少年們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模樣,就知道實際上并沒有那麽容易,雖然淨塵從小練武,輕功卻非常的一般。
顧南枝拿出手帕,在對方額角邊上一小塊擦傷輕輕的擦拭幹淨。
由于她剛才在生淨塵的氣,自然也就沒有關注到對方。現在氣消了以後,她的眼裏跟餘光都是盛滿了淨塵的模樣。
淨塵不知是何種心态,居然就停留在原地任小花幫他擦拭,連平日裏的止乎于禮也抛之腦後。
幫淨塵擦幹淨後,顧南枝有點心疼的感覺。
雖然隻有一個地方擦傷了,但是倒是有不少的地方像是被什麽砸到一樣,留下了許多青烏的痕迹。
顧南枝擦完以後,輕輕的朝着他的傷口吹氣,極其的小心翼翼,就像視若珍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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