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一路小跑着,不敢停下半步。身上的血迹已經滴落了一地,倘若是白天的話,柳芷蘭肯定可以順着血迹找到她,但是現在是夜晚,很多的東西都被遮蓋住了,自然也就包括這微不足道的血迹。
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也許是傷口已經麻木了,顧南枝并沒有感到有多痛,隻感到了有血液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出,血腥味非常的濃,味道鑽入了她的鼻腔。
與顧南枝分開以後,秦穆宇獨自一人走到了若水居,看到了已經等在裏面的太子。
秦穆宇行了個平輩間的禮,就開口問道,“太子殿下來的這麽急,是有什麽急事?”
本來應該有急事的太子此時也不着急了,悠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又讓秦穆宇坐下,二人好好聊聊。
“皇弟,聽說你最近可以說是在整個京都,绯聞最多的一位皇子了。”太子吹了吹杯中的熱茶,對自己的兄弟進行調笑。
“怎麽回事?”秦穆宇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向來都不太喜歡被人讨論。而且最近能算得上绯聞的也就隻有蘇卿卿一個,怎麽會說绯聞最多的皇子呢?
“聽說有百姓曾看到有一位年約二三十的女子,從你的馬車裏下來,你還特意帶人去看了院落。所以大家都在猜測你是不是對這個女子有意思。”
京都的馬車爲了方便識出馬車裏坐着的是何人,一般都會在馬車外刻上屬于自己府邸的圖案,秦穆宇的王府圖案就是一隻在奔跑着的雪狐。
太子這麽一說,秦穆宇立馬就反應了過了,嚴肅的臉露出一絲無奈,“皇兄,你還記得我前兩天曾經給你寫過信,提到的徐将軍的青梅竹馬吧。”
太子聽到這裏,也明白了過來。撫手哈哈大笑,“所以那個跟你鬧得沸沸揚揚的女子居然是徐将軍的青梅竹馬,也就是未來的徐夫人。真不知道徐将軍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麽想。”
“這事到時候估計還得跟徐将軍說一下,不然萬一對方誤會了,我們是沒有什麽,但是他跟芸娘之間就沒那麽好說了。”秦穆宇提出了嚴謹的意見,他希望徐将軍跟芸娘之間能在一起,不然他的小狐狸還會時不時地跑到芸娘那裏去。
“是啊,這次也是多虧了你,用這招幫我把徐将軍籠絡到我們的隊伍裏。我前陣子還剛覺得這徐将軍難纏的很,在朝堂上時不時地參我一本,現在好了,直接歸順到我們的隊伍裏來了。”
太子說的意猶未盡,想當年這徐将軍真是軟硬不吃,他是不知道這徐将軍當時是在誰的隊伍裏,但是當他想盡辦法想把徐将軍籠絡過來,結果都失敗了,沒想到兩天前自家皇弟就搞定了這件事。
太子還想說什麽,但是被秦穆宇給打斷了。
秦穆宇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别說話。然後自己側耳傾聽着由遠及近的跑步聲,聽起來像是四肢在地上奔跑的聲音。
太子還在一臉茫然的看着秦穆宇的時候,秦穆宇就直接打開了若水居的門,準備出去接他的小狐狸了。
剛走出去,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極速的朝着他奔跑過來。
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剛才吵着自己一個人走走的顧南枝了,不過秦穆宇的心中有些疑惑,她剛剛不是才離開沒多久,還嫌棄自己礙事嘛,怎麽現在突然這麽急着跑了過來。
很快,他的疑問有了答案。
随着顧南枝越跑越近,秦穆宇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
正常的情況下,走廊兩側的路燈照射在顧南枝光滑柔順的皮毛上,應該能夠形成一條美麗的弧線的,現在卻隻能夠看到有些斑斑點點的黑色物質,大面積的覆蓋在了她的皮毛上。
秦穆宇的眉頭瞬間緊皺,整張臉也緊繃了起來。不等顧南枝跑到自己的面前,他先一步走了過去。
走到距離她還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背上的血迹,以及一路奔跑所掉落的血珠,整整掉落了一地。
秦穆宇緊繃的臉瞬間充滿了寒意,将面前的顧南枝抱在了自己懷裏,小心翼翼的撥開皮毛,檢查看看到底是哪裏受傷了。
顧南枝一到秦穆宇的懷裏,就放下了心來,嘴裏哼哼唧唧的往他的胸口方向蹭,剛想開口說話,就瞄到了站在秦穆宇不遠處的太子,顧南枝隻能把投訴柳芷蘭的話咽了回去,打算找個時間好好說。
顧南枝老老實實的配合着秦穆宇的檢查,要低頭低頭,要擡爪擡爪。整一副看上去非常配合的樣子。
秦穆宇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後,發現隻有在脖頸處的皮毛有非常深的指甲印,可以看出當時掐着顧南枝脖子的手,有多大力了。
秦穆宇看到那四個尖銳極深的指甲印,整張臉的寒霜都可以看的見了。
這四個傷口一看就知道非常的深了,看着到現在還止不住的血,以及一路奔跑掉落那麽多的血就知道,當時掐着她脖頸的人肯定是沖着弄死小狐狸的态度來的。
秦穆宇轉頭對着太子道了聲歉,讓他等自己一下,一會處理完傷口就回來。
太子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讓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無妨,你先将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在若水居等你,你忙完再過來。”太子看着這一路的血迹,也感到有些刺眼,怎麽會有人會傷害這樣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呢。
跟太子講了一聲了,秦穆宇就抱着顧南枝回到了卧室。從自己床頭邊上的一個小匣子裏取出了一瓶止血膏,正打算給顧南枝抹上去,但是看到她那皮毛就有些猶豫了,半響過後才開口。
“卿卿,你先變回人形,這樣比較好上藥。”
顧南枝聽到了,正準備變回人形的時候,被秦穆宇阻止了。
“你先到床上去,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秦穆宇的臉色依舊沒變,隻是耳根稍微有些紅。
結果說完這句話以後,目光觸及到了顧南枝滿是血迹的皮毛,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若是讓他知道是誰下的手,他必然要讓對方也受到同樣的傷害,乃至更多。
顧南枝縮在被子裏,确認了被子把自己裹的很好以後,才開始慢慢恢複人形。
可能是恢複人形時皮膚會被拉扯到,顧南枝忍不住嘶了一聲,随後忍着疼痛,将自己成功的轉變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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