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隔間和裏屋的地面,就隻剩下一個髒陋的衛生間和堆放木盆的雜物室。
趙豪不情願的再次回到衛生間,他先是在衛生間内走了一圈,鞋底與地面相觸發出的聲音并不大。他拿下浴頭制造出的動靜,都被中年婦女給否定了。
“聲音還是太小了,不像是我聽到的動靜。”中年婦女說話聲音很大,聽得出中氣很足。
“會不會是老鼠的聲音?”韓龍突然問道。
中年婦女從床上坐起,直搖頭,“老鼠能弄出多大聲音呀,我聽到的聲音感覺像在搬東西一樣,可我的店裏确實什麽東西都沒丢,你說奇怪不奇怪。”
趙豪從衛生間走出,來到雜物室。
剛才他還沒注意,被木盆掩蓋的地方,有一個木梯。在足浴店無論怎麽想,都想不通木梯能起到什麽作用,不過如果這個足浴店有能夠上樓的通道,就另當别論了。
趙豪将木梯從木盆下擡出,一個木盆不小心滑落,落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音之大,惹得廖志國和韓龍都跑過來查看情況。
“就是這個聲音!”中年婦女也從隔間跑了出來,看到另外兩位警察圍在雜物室,她也靠攏過去。
趙豪提着木梯,問道:“你們一個足浴店,要木梯來幹什麽?”
“這個啊……我……”
中年婦女說話支支吾吾的,趙豪斷定其中一定有隐情,就算她不說,趙豪基本也猜到了一些實情。
他擡頭仔細觀察這間雜物室的天花闆,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有塊白色方闆和其他方闆看着有些不同,那塊方闆更像是獨立的一塊,不仔細還看不出,隻要稍微多看幾眼,就能看出端倪來。
趙豪将木梯擺好,廖志國幾步走上前去,替趙豪掌好木梯,以防重心不穩,整個木梯帶人一塊摔了。韓龍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中年婦女身後,免得到時她趁衆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趙豪爬了兩個梯階,頭快要頂到天花闆。他先試探性了敲了敲那塊可疑的方闆,傳來的聲音告訴他,這裏邊是空心的。
“帶手電了嗎?”趙豪問道。
韓龍從腰間拔出一個便攜式手電扔給廖志國,由廖志國遞給趙豪。
接過手電後,趙豪推開了那塊方闆,腳又往上踩了兩塊梯階,使得自己的上半身都鑽進去。
“小心點!”廖志國提醒道。
趙豪“嗯”了一聲,舉起手電對着裏邊掃了一圈。這裏看起來也像是隔間,因爲趙豪看到裏邊有和下邊隔間一樣的床。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發黴的味道,讓人聞着很不舒服。
趙豪翻了進去,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穿來嘎吱嘎吱的響聲,這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真讓人擔心會不會因爲自己太重,而将整個天花闆踩踏。
幾分鍾的時間,趙豪就将隔層觀察完了。
除去四個隔間和四張單人床外,這層樓就沒有别的東西。
很明顯,這層樓也是被用來從事X交易的地方。
一個小小的足浴店,樓下兩張床,隐藏的隔層還有四張床,規模已經不算小,如果不是因爲前段時間警方的掃黃打非行動,讓她們收斂了許多,要不今天來這兒搜查時,一定會很“熱鬧”。
更讓趙豪在意的,他在隔層發現了一扇可以打開的門。他用手電照向這扇門,觀察到這扇門很久沒使用過,表面有一層肉眼可見的灰。但是在門把手處,趙豪卻發現表面的一層灰被塗抹掉了。
從外形來看,是橢圓狀,很像是手指觸碰到之後帶走了表面的灰層。
趙豪戴上乳膠手套,打開這扇門,從這扇門出去,是位于居民樓二樓的雜物室。趙豪還看到門外的地面堆放着垃圾。平日這裏應該很少有人進出,否則樓上的居民把垃圾放到門口,肯定會被這家足浴店老闆呵斥,至少也會寫一張告示貼在外邊。
“老廖,”趙豪對着樓下喊了一聲,得到對方的答複後,他才繼續說道:“馬上把黃可叫來,讓他直接從旁邊的樓梯上到二樓再右拐,我在那邊等他。”
廖志國心中還有些疑問,爲什麽要從居民樓的樓梯上去。下一秒他就想通了,肯定樓上的隔層與居民樓是相通的,從這個隔層就可以直接通往樓梯間。
那夥人進入足浴店之後就消失不見,一定也是通過這個方法去到樓梯間。
趙豪通過自己所發現的,再結合中年婦女的描述,他一切都想通了。
那位客人實際上是那夥人找來的“槍手”,替他們吸引中年婦女的注意。至于爲什麽她們不選擇走十幾米遠的路從樓梯間上樓,趙豪通過那家面館的位置就想到了這點。
如果她們往前多走十幾米的距離,一定會被面館裏的人給看到。淩晨兩三點,兩個大人帶着一個小孩上樓,白天警方來詢問,面館的人肯定會想起淩晨看到的三個可疑人物。
所以,她們選擇通過這家足浴店的隔層去到樓梯間。這一帶居民樓也沒監控攝像頭,隻要避開人多眼雜的地方,她們就算是成功逃脫了。
她們知道,警方不可能挨家挨戶搜查,她們隻需要躲在裏邊,等風頭一過,她們再化身成水滴,重新融入城市這片大海。
莫子凡被警方提前找到,是彼岸花沒有想到的事情。她們臨時做的計劃,或多或少都有漏洞,但是她們實在是太過于熟悉這座城市,這個足浴店有隔層,肯定是她們提前就知道的事情,否則也不會冒險将車停在這附近。
她們就在樓上,趙豪堅信這一點。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劉天琪的下落。
目擊證人看到的,是三個行走的人,除去一個莫子凡,還有一個男人和女人。
警方通過天眼監控一路追蹤,也沒發現寶馬車在路邊有所停留,也就排除了她們在路途中将劉天琪轉移這件事。
她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見了。趙豪深吸了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這場戰,已經打響。
就在這一次,他發誓一定要将這夥人全都抓住,逼出雯雯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