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豪和周嘉欣還在讨論屍檢報告時，一個民警急沖沖地跑上來，越過趙豪身邊往審訊室跑去。

不到一分鍾，他從審訊室又往回跑。看到趙豪的瞬間，他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也許是在責怪自己剛才不長眼。

“趙組，我們調查到死者身份了！”

民警說話的同時，将手上的一份資料遞給了趙豪。趙豪接過之後便開始仔細看了一遍。

死者名叫戴婷然，今年32歲，職業是模特。

從資料上來看，這個戴婷然是個野模特。

社會是非常現實的，如果你沒有背景沒有錢，無論你做什麽行業，起步都會比别人落後很多。

模特這個行業也是如此。

可能你隻看到模特在台上的光鮮樣子，卻想不到在這背後，她們需要經曆些什麽。

野模特從字面來看，就是野生模特，它真正含義是不屬于任何正規模特公司的模特。沒有經紀人，完全靠着自己積累的人脈和意志在行業裏打拼。

沒有哪個野模特願意對外稱自己是野模特，因爲這個名詞現在已經發展爲不好的方面。

很多野模特爲了賺錢，爲了博位，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身體，賣肉相搏。

有些野模自己爆料，她們有時候會被迫陪睡，還會遭人任意玩弄。如果你敢在網上曝光，那些人會買下公關将這件事情掩蓋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舉報别人的野模從此被封殺，再也不可能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模特。

知道了這些，趙豪對死者爲什麽不穿褲子有了另外一種猜想。

在人們晚上熟睡的時候，有這麽一種人群。

她們裸露着身體，或以無人的大街爲背景，或以孤零的路燈爲背景。在她們面前有個男人，手上拿着照相機，對着她們拍着照。

老一輩看到這種場景，會覺得那些女的傷風敗俗。但以攝影師的角度，這就是藝術。

趙豪知道周嘉欣平時喜歡玩手機，說不定對這些有所了解，于是就将野模特的事情問了問。

“野模特？說起來之前我還遇到一個路人問我有沒有興趣當模特來着。”周嘉欣就這麽一笑，讓趙豪在心中歎了口氣。

這麽好一個姑娘，當法醫可惜了。如果選擇其他職業的話，可能早就有很多男孩去追她吧。

趙豪不知道，其實周嘉欣并不是沒有人追，即使對方知道她的身份是法醫，他們也毫不介意。隻是周嘉欣一直沒有想談戀愛的想法，所以遇到有追求自己的人，都是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周嘉欣趕緊回到正題。

“趙叔你說的那種情況應該是約模特拍寫真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也能解釋通死者爲什麽沒穿褲子的情況，畢竟她沒有被侵犯的迹象。”

“那他們肯定是開車來的，總不能光着身子一直走到建興支路去。”趙豪略微有些興奮，每次他想到一條可以走通的思路，就會有這樣的感覺。

要不是那個民警咳嗽了幾聲，趙豪差點忘記還有這麽個人。

他對民警吩咐道：“你馬上通知各刑警支隊，在全城搜索死者的頭。尤其是那種一個星期才清理一次的垃圾車。”

民警說了句“明白了”，轉身就準備下樓去。

“等等……”趙豪将民警給叫住了。

“趙組，還有什麽事嗎？”

趙豪和周嘉欣對了個眼神，等到周嘉欣點頭确認之後，趙豪才說道：“還得先麻煩你給她帶帶路。她是我們重案組的法醫，想親眼看看屍體的情況。”

那位民警還以爲是什麽大事，聽到隻是這麽件小事，立馬又露出笑容道：“沒問題，我馬上下去安排警車。”

這次民警真的下樓了，周嘉欣臨走之前，對着趙豪問道：“趙叔，你後邊有什麽安排嗎？”

趙豪感覺現目前他的思路很清楚，那就是找到當時的目擊證人。

屍體所在的地方距離居民樓隻有不到10米的距離，而且由于屍體的特殊性，排除了全部的小型兇器。如果使用大型工具作案，難免會制造出動靜。

有些群衆有畏懼心理，即使看到了什麽，他們可能怕惹麻煩，又或者是擔心警察經常來找他們了解情況而被鄰居說東說西，于是就選擇知情不報。

“我現在的重點就是那一排居民樓。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隻管負責你的事情就行了，我相信你能夠做好我安排給你的任務。”

聽完趙豪所說，周嘉欣的内心湧起一股暖意。她趁着趙豪一不注意，便撲上去抱了他一下，下一秒鍾又趕緊溜之大吉。就在視線的極點，她做出一副調皮的表情，惹得趙豪偷笑。

周嘉欣走後不到5分鍾，廖志國打來了一通電話。

他和黃可還有柳川區警方一塊在案發地的居民樓處，挨家挨戶的詢問案發當天淩晨的情況。

電話那頭，廖志國的情緒并不是很好，顯然調查任務還未取到很好的成果。

“沒關系，我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當時的時間是淩晨，而且那一帶又被茂密的綠化樹所擋住，能夠看到案發地點的隻有3樓以下的住戶。所以你們在詢問的時候，不要問他們看到了什麽，應該問他們在案發淩晨是否聽到了什麽。”

廖志國感覺豁然開朗。

的确問聽到了什麽，比問看到了什麽更有用。因爲當時基本所有人都在睡覺。即使有人睡不着，躺在床上，那也應該是聽到而不是看到。

挂掉電話，趙豪決定親自去一趟柳川區案發地。原本他是打算先到指揮中心看看劉天琪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但劉天琪那邊的任務比廖志國這邊還要麻煩，他幹脆就先去案發地再看看。

趙豪的手機再次響起

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号碼。

“喂，你哪位？”趙豪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并未得到對方的回答。

趙豪取下手機再次看了看手機号碼，确定自己印象中不存在這個手機号之後又将手機放到耳邊問道：“喂，你找哪位？”

電話那頭響起一陣女人的偷笑聲。

這聲音聽着很動聽，也很熟悉。

趙豪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再不說話我就挂電話了。”

電話那頭說了一句話，讓趙豪傻傻地楞在原地。之前被他握着的資料也淩亂地散落在地上。

電話那頭說：“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