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幾人就在學校周圍的一家飯店就餐,除了重案組五人外,還有三人是淩南市金田區公安分局的女民警,負責調查那位穿着粉紅色連體睡衣,出現在案發所在小區的嫌疑人是誰。
在等菜的功夫,女民警彙報了一下這段時間她們的調查結果。
首先,學校女生公寓都會有宿管阿姨,負責開關大門、巡邏寝室等等一系列瑣事。
在6月19日那天,她們的确看到過一個穿着粉紅色連體睡衣的女孩出去,因爲當時已經快關寝室門了,所以宿管阿姨還提醒她早點回來,對方并未回應。
第二天嫌疑人回到寝室,宿管阿姨在那個時間點剛好去食堂打早餐了,所以就沒看到嫌疑人是如何回寝室的。
嫌疑人住在女生6公寓,該公寓一共有1500多人居住,全部都是6人間。
我們張貼過一張嫌疑人照片,上面人像并不是很清晰,我們想的是通過睡衣來找到嫌疑人。
但是後邊我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套睡衣是明星同款,整棟公寓不止一兩個人擁有一模一樣的,我們保守估計,得有小20人吧。
6月19日這天是周五,有些女生要麽回家,要麽去玩了,有些寝室可能隻剩下一人,有些寝室可能剩下兩三人,這都是不好判斷的事情。
沒有誰能證明6月19日這天,寝室的室友在什麽地方。
聽完女警員的彙報,趙豪認識到了搜尋嫌疑人的難點在于,6月19日這天剛好是周末,寝室人員流動性很大。
一個6人間寝室,到了這天,可能寝室有5人外出,隻剩下1個人。沒有誰能證明這天晚上,寝室的那個人究竟是留在的寝室,還是外出了。
所有人的口供都不能保證真實性,這是搜尋任務的難點。
“趙叔,那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雖然我也不想用這種辦法,但現在的情況也是不得已的事。”趙豪歎了口氣,像是要做出什麽決定。
“将女生寝室6公寓有嫌疑人的事情公布出去,讓同學相互舉報,我們總能找到可疑人物。不過這樣可能會引起學生之間,甚至是社會上的恐慌,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起案子存在太多巧合性,不動用群衆的力量,我們很難縮小範圍。
“女生的八卦性,說不定會給我們制造出什麽驚喜。不出意外,當我們把這件事情公布出去之後,很快就會收到連連不斷的舉報信。在此之前,我得和李武商量之後再做決定,畢竟這件事不是小事,弄得不好,社會的輿論會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趙豪話剛說完,最後一道菜也上齊了。
幾人簡單吃過飯,趙豪立刻将這件事情同李武商量,對方表示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得請示上級才行。
事情進行得比想象中要順利一些,很快李武那邊就回話說,領導同意了。
……
這天晚上,淩南市電訊學院的學生還在教室上晚自習。
說是晚自習,大學的晚課沒有老師,隻有偶爾路過檢查的學生會紀檢部,所以大多數人都是在教室裏邊做着其他事情。
正在和朋友聊天的一位女同學突然看到班群裏邊,輔導員發的一條通知:
近期學校會有大量警察走訪調查,其原因是女生寝室6公寓有一位女同學涉嫌出現在6.22幸福小區滅門案的案犯現場。
如若有知情者,請主動聯系警方彙報情況,以早日抓捕兇手。
提供有用情報的同學,學校和警方會視情況予以獎勵。
聯系人:淩南市金田區公安分局
聯系電話:136xxxxx284
匿名郵箱:
“我去,我們學校有殺人犯!”女生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你們快看班群裏邊輔導員發的通知。”
女生的話驚動了其他人,所有人都拿出手機點開班群查看消息。沒一會兒,整個學校都因爲這條消息沸騰了。
學校裏邊有殺人兇手!
這條消息無論放在哪所學校,絕對會引起驚動和恐慌。
趙豪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很快,輿論便鋪天蓋地襲來,之前漸漸淡去的6.22幸福小區滅門案新聞又重新浮現在衆人視線當中。
爲了防止嫌疑人離開學校,淩南市公安局規定即刻起,進出學校的學生必須登記。
電訊學院的學生會代表學校全力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
發布消息的第二天,就陸續有學生給警方提供線索。
“誰誰誰被男朋友甩了,這段時間一直神情恍惚,晚上喜歡穿着睡衣夜出。”
“我也買過同款睡衣,但我真的不是兇手,那天晚上我和室友在一起的,她們能夠作證。”
“我們這棟公寓經常被人偷衣服,那件睡衣我之前也有一件,但不知道被誰給拿走了。”
……
線索多得令警方感到頭疼,但大多都是無用線索,很多人爲了撇清關系,又或者爲了證明自己與那起命案無關,于是給警方發送匿名郵件,還附上了朋友集會的照片,以示自己的清白。
整理線索一共花了3天的時間,在這期間,範晨還有他的幾個朋友被貴陰市警方抓住,由淩南市警方親自去接回來。
範晨對自己從清吧通風口翻到外邊這件事的解釋是:那天他喝多了,迷迷糊糊進了一個房間,以爲那是衛生間。後來發生了什麽,以及自己怎麽爬到儲物室二樓的,他都不記得了。
總之,他對自己犯下的事一概不承認。
作爲重案嫌疑人,警方最高可對其進行一個半月的拘留,如果一個半月的時間,還不能掌握嫌疑人的犯罪事實,那麽嫌疑人将會被釋放。
在衆多線索中,有這麽一條引起了趙豪的注意。
這個舉報人與被舉報人是室友關系。
“我的室友好像有夢遊症,我有一次看見大半夜她趴在我床邊臉對着我,把我給吓壞了。我的尖叫聲弄醒了其他室友,她們打開燈,發現我那位室友眼睛是閉着的。第二天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她,她卻什麽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