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

在夢中，

我拿着刀揮舞，

鮮血順着刀刃流下，

我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可我的手，

依然沾滿鮮血。

（案件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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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日，湖西省淩南市。

淩南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爲了一周前的那起滅門案已經忙破了頭。

案發地點位于老居民樓群，這些建築至少有20多年的曆史，門口的保安亭是最近幾年才設立的，主要是防止小偷的存在。

居民樓群一共有8個單元，也就是8棟樓，外邊由矮石牆圍着，能夠進入社區的，隻有大門。

由于設立保安亭之後，社區的盜竊事件并沒有得到有效控制，久而久之，社區的居民也就不願意每個月多花那麽一點錢去請來幾個無用之人，最後就由一個老大爺負責看看門就行。

2020年6月22日，淩南市公安局接到一起報案電話，說是金田區南北大道的一個老社區發生了命案。

等到警方趕到，社區已經聚集了大量圍觀群衆，其中大部分都是大爺大媽，還有一些年紀偏大的老年人和不滿6歲的孩童。

時任淩南市公安局刑偵總隊隊長的李武，親自負責這起命案。

“李隊，”一名年輕民警主動跟李武打了聲招呼，“這個小區名叫幸福小區，十年前更名之後沿用至今，這家小區經常發生盜竊案，我和我的同事來這兒的次數不下于五次了，還成功抓獲3名小偷。”

李武停下腳步，從頭到腳審視着這名主動跟他打招呼的年輕民警。

“我叫帥嘉航，是金田區公安分局的一名普通民警，最近正在負責幸福小區的盜竊案。今早我和我的同事來到這裏準備對被盜住戶進行複勘，結果就聽到隔壁那棟樓的住戶在院子和其他人反應，說是4-2那戶人家這兩天老是傳來臭味。

“我和其他幾個民警意識到不對勁，趕往6棟4-2，才走到2樓就能聞到腐臭味道。之前我也遇到過一起命案，當時那具屍體已經暴露在空氣中整整一周的時間，當時那氣味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我敢肯定4-2裏邊發生了命案，所以……“

李武微微點頭，并讓帥嘉航帶路。

案發現場所在居民樓相對于其他居民樓較大門口更遠。

李武走到那兒，發現樓下站着一群中老年人還有小孩。

除去孩童，這個小區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養老院一樣，基本沒有年輕人住在這裏。

案發現場已被封鎖，李武躍過封鎖線走進了案發現場所在大樓。

這棟樓一共有5層，李武走到2樓就聞到了那股臭味，很明顯這是屍臭的味道。

4-2住戶的大門已經被提前趕到的金田區公安分局的刑警給打開，大門把手的指紋已經采集過了。

套上鞋套，戴上乳膠手套，李武捂着鼻子走進了案發現場。剛一進門就看見一位年紀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生躺在地上，這個位置距離廚房較近，衛生間也在廚房裏邊。

屍體腐爛嚴重，預計死亡時間至少三天。

死者七竅均有粘稠液體流出，她的眼皮已經腐爛不堪，眼珠子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一絲生氣。

她的面部有一道長約15cm的刀痕，不僅如此，李武發現他的喉嚨、腹部、四肢均有刀痕。

很明顯，一開始兇手的目的就是緻人于死地。如果單純是因爲盜竊被人發現，兇手本身是很慌張的，不會像對待仇人一樣造成受害人如此大面積傷痕。

而這具屍體脖頸處的傷痕是反複砍下造成的，李武有種猜想——兇手估計是想将死者的頭給活生生砍下，因爲種種原因，又放棄了。

挪步卧室，另外兩名死者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躺在床上，同樣是脖頸處刀痕，相比起廚房門口處的那具屍體，這兩具屍體的傷痕隻有脖頸這麽一處。

三位受害人的身份很快就得到确認。

馬向紅，女，77歲。

趙有福，男，80歲。

趙瑩瑩，女，18歲。

“李隊，你過來看看這個。”

一名刑事勘察人員将李武叫到門口處。從卧室走出，李武又看到了那具死狀慘烈的屍體。

跟随着那名刑事勘察人員蹲下身，他指着地上血迹對着李武說道：“這裏有處鞋印，不僅如此，整個房間到處都是鞋印。”

“是兇手不小心留下的嗎？”李武有點奇怪，這名兇手竟會如此大意，在案發現場留下如此重要的線索。

“這個我不太能确定……因爲鞋印碼數我們估計了一下，大概隻有36碼，很明顯是一個女生的鞋碼。”

李武看了一眼死者的腳，視線中隻看到那隻已經腐爛得露出骨頭的肢體。

“死者的鞋碼是多少？”

那名刑事勘察人員拿出小本子，翻了幾頁說道：“37碼，符合地上血腳印的誤差範圍。可我不覺得這是死者留下的，她身上被砍了不下于10刀，如果要走動，那麽地上的腳印肯定是沒有規律性的。”

“所有無關人員全部離開，你們兩個去把窗簾都拉上。”

做完這些動作，房間内隻留下了三個人——李武和另外兩個刑事勘察人員。

他們在案發現場噴灑魯米諾試劑。

一切就緒，李武關閉了房間的燈，房間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但瞬間又被地上的藍綠色熒給“照亮”。

“這是……”

在場的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

幾乎布滿整個房間的藍綠色熒光打破了李武之前的猜想。

想要制造出這樣的效果，需要大量血迹，難不成這就是兇手在趙瑩瑩身上砍下近十刀的原因？

門外站着不少警察，他們正耐心等待裏邊的情況。

十幾分鍾過去了，一開始裏邊還有人在說話，而現在裏邊卻完全沒了聲音。

門開了，李武從房子裏邊走出來。一路走到樓下，深呼吸了口新鮮空氣。

大爺大媽們站在封鎖線外邊好奇着樓上的情況，看到有警察走了下來，膽大的一位大媽對着李武問上邊怎麽回事。

李武沒有理會，他從褲兜裏摸出煙盒子，取出一根點燃了。

滿屋子到處都是藍綠色熒光點，如同螢火蟲一般，覆蓋整個地面。

兇手究竟想表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