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别動，我知道你們彼岸花有個什麽狗屁規矩，隻要你有任何自殺的行爲，我會馬上先開槍打爛你的雙手，不信你可以試試。”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趙豪謹慎得多。

“不會啦。”女孩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誠意，“我還想和你多聊聊，雯雯姐說想多了解了解你，既然我被你抓住了，隻好替她多和你聊幾句，她真的非常關心你。”

一句“狗屁關心”被趙豪卡在喉嚨裏沒說得出，他的腦子裏正在形成一連串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他走進這間不足3平米的狹窄屋子，頂部有個攝像頭，對準的方向正是他所進來的方向。

“有什麽疑問嗎？對我的藝術作品。”短發女孩給趙豪讓開了一條道，讓他能夠看清楚地上躺着的兩位女性。

“你說這當媽的有多壞，我本以爲到最後一關她會故意将鑰匙讓給她女兒，結果還是去拼命的搶，最後……她沒搶到。”

趙豪走近之後才發現躺着的兩位女性，除了蒲泫雅以外，另外一個人是她的母親，已經離婚的母親。他考慮過第五位遊戲參與者會不會就是蒲泫雅的母親，隻是沒有太确鑿的證據。

“我知道你對這起案子很迷惑吧？也難怪，你們根本沒發現整座城市的民用監控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你手底下那位小黑客還是太嫩了。”

“消除監控視頻麽……”趙豪想到彼岸花之前也消除過小區的監控視頻，使得他們不得不另尋其他路徑偵破案子。

“不是的。”短發女孩搖了搖頭，“消除監控視頻的話你們第一遍檢查監控的時候就會發現，那樣就不好玩了。我們做的是将視頻替換，将拍攝到我們的監控畫面替換成了一個月前同等時間的監控。”

“也就是說你們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這場你們所謂的遊戲嗎？”

短發女孩一副自豪的表情，“不是一個月，準确的說應該是63天零13個小時。我們已經完全摸索清楚了這座城市大大小小每條路，你們應該感謝我，爲你們準備了這麽一場藝術盛宴。”

趙豪有點想罵人，但又擔心把這個女孩自尊傷了，她又做出什麽自殺行爲。這次一定不能再犯上一次的錯誤。

“你是怎麽說服那些遊戲參與者聽從你的話呢？單純用金錢誘惑？我覺得肯定還有其他條件。”

趙豪給自己這次辦案打的是0分，滿分是100分。

他覺得自己這次能夠發現兇手占了很大的運氣成分，如果自己上車之前沒有回頭多看那麽一眼，就不會發現集裝箱有問題，等到警方全部撤離這兒，她就會永遠融進城市這座大海，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不知道你們調查到了什麽，但你們肯定沒有完全猜透遊戲規則。也對，俗人怎麽能夠理解真正的藝術。當然啦，我不是針對你，我指的是你們所有人都是俗人，雯雯姐她們除外，她真的挺可愛的。”

趙豪偷偷在背後将錄音筆打開，與此同時對短發女孩說道：“幾分鍾之後，我的人就會來到這個地方，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我愛你……等等，我幫雯雯姐說了，她會不會打死我，不會，反正我被抓了，她也打不着我了……”

短發女孩像是精神分裂一般，自己與自己對話，對話的過程中還不斷否定自己上一句說的話。

看到女孩還在一直不斷的自言自語，趙豪終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張佑銘和蒲泫雅是什麽關系，還有蒲泫雅的母親和張佑銘是什麽關系？”

哈哈哈……

女孩傳出一陣瘆人的大笑，“你是想知道遊戲規律嗎？看來你确實比其他警察更了解我們。也許我這樣說，你就能明白了。”

古昊天是被張佑銘逼死的，

張佑銘是被聶子斌逼死的，

聶子斌是被蒲泫雅逼死的，

“最後……按照我的計劃，應該由蒲泫雅的親手母親逼死她，我還特地做了一點弊，将送鑰匙的車開到距離蒲泫雅母親更近的位置。隻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蒲泫雅搶到了鑰匙。”

“那麽……”趙豪心中大概已經明白了遊戲的規則。

“放心吧，由于我最後一步判斷失誤，導緻藝術品不完美，索行就中斷了這場遊戲，她們隻是昏迷，都還活着。”

“蒲泫雅爲什麽要逼死聶子斌？”

“出軌呗。古昊天手中掌握着張佑銘偷拍視頻的證據，于是被張佑銘逼死。張佑銘偷拍了聶子斌的視頻，被聶子斌逼死。聶子斌在與蒲泫雅談戀愛期間和别的女生好上，被蒲泫雅給逼死。這場遊戲其實可以不用死任何人，都是遊戲參與者自己選擇的。”

“張佑銘知道老闆與秘書有一腿以及蒲泫雅知道聶子斌出軌的事情，都是你告訴給他們的吧。”

短發女孩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三位死者被剁掉了趾頭，是你設計的規則？”

女孩再次嘟着嘴，一副不高興的表情：“這你可不能賴我，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我隻是發布了四個任務，少做一個任務就剁掉一根手指頭或者腳趾頭。吞蛇他們都不敢，還有什麽敢做的，哼，不好玩。”

集裝箱外，熊山等了大半天都沒聽到裏邊傳來動靜，再也按捺不住，帶着幾位刑警沖進了集裝箱屋子内。

站在趙豪面前的看起來像是個女孩，熊山還未親眼看見過彼岸花的人，還以爲那個女孩是遊戲參與者蒲泫雅。

“兇手抓到了嗎……“熊山走近之後才看到地上躺着兩個人。如果是這樣的話，站在趙豪面前的并不是蒲泫雅，而是這場連環殺人案的幕後黑手，竟然是個女的？

周嘉欣和黃可也來到了這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女孩跟趙豪說了幾句話，後者歎了口氣，眼神裏盡是絕望。

“趙叔，地上那兩人……”周嘉欣忍不住擔心起來。

“放心吧，她們沒事，隻是暫時暈過去了。”趙豪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和最開始咄咄逼人的語氣完全不同。

那個女孩跟他說了什麽？

周嘉欣和黃可面面相觑，隻能等到後面找個機會再問問趙豪。

女孩被警方帶走，卻死在了警車上。

在其他人還未進入集裝箱時，趙豪和女孩究竟聊了些什麽，隻有他們彼此才知道。而現在，女孩也已經因爲提前服下的毒藥中毒身亡，她身上的秘密也跟随着她的肉體一同進入墳墓。

趙豪躺在床上，回憶起女孩跟他說過的最後那句話：

盛開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