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田宮市下起了綿綿細雨,将城市的污濁洗淨的同時,也将這個城市的空氣淨化得更清新。
在過去的三天時間,田宮市警方調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死者名叫古昊天,男,21歲,外來務工人員,合楠省秦州市人。
生前在一家服裝廠打工,車間管理人員發現古昊天連續幾天都沒去上班,一開始隻是以爲可能他不想幹了,于是直接走了。廠裏員工幾百人,之前也有不少不辭而别的工人,所以車間管理人員也就沒放在心上。在警方發布通知之後,工廠管理人員發現古昊天正符合通知上的描述,于是報警。
據與古昊天一個車間的工人說,古昊天這個人整天做白日夢,而且還喜歡吹噓自己,經常說什麽等他哪天有錢了,帶我們去4S店買車,每人送一輛。
最開始,工廠裏的打工妹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神魂颠倒的,不知道的都以爲古昊天是工廠某個高層的兒子,到車間來體驗生活,有些打工妹還被他給騙了身子。
随着時間的推移,車間裏的人對他的話也不再相信,能聽他聊上幾句的隻有剛進廠的新人,但很快就會被車間老員工勸告,别和他走得太近,保不齊會上當受騙。
“也就是說,古昊天的人際關系并不好,甚至可能會結交仇人,對嗎?”當時參與古昊天社會關系調查的黃可問道。
“那可不。”車間副主任提到古昊天,臉色明顯不太好,“那小子我早想開除他了,要不是他的工作效率還挺不錯的,而且在廠裏邊又做了一年多了,否則早開除他了。在兩個月前,他剛出廠子就被一夥二混子給打了,據說是他把隔壁工廠的打工妹騙上了床,但那個打工妹是有男朋友的,于是就發生了那一幕。”
另外兩個協助辦案的田宮市民警在車間内随機詢問了幾人之後,和黃可一同離開了。
……
趙豪和熊山正在讨論接下來的調查方向,熊山接到一通電話,趙豪觀察到他的額頭冒出了幾根黑線,隻是斷斷續續的回答“嗯”“我知道了”。
“又一位受害者嗎?”
熊山點頭默認,“第二位死者發現的地點與第一位死者發現地點很相近,都是在我市雙喜新區,距離第一個案發地點不到1公裏。”
幾輛警車鳴笛行駛在這條嶄新的瀝青路上,雙福新區是田宮市剛打造的高新技術開發區,正式成立7年來,發展迅速,有趕超主城區之勢。
警車駛入一條街道,隔着老遠都能看到封鎖線和零零散散十幾個圍觀群衆。
“趙組,熊隊,你們來了。”
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輕民警從封鎖線内跑到警車停靠的位置,一邊跟随趙豪和熊山往案發現場走的同時,一邊介紹情況。
“死者爲男性,年紀看起來四十多歲,戴着一副破碎了一塊鏡片的眼鏡,死者和上位死者有類似處……他少了兩根手指。”
趙豪楞了一秒,也僅是一秒,随後又大步越過封鎖線,朝着案發現場走去。
死者躺在一張木凳上,這是一張圍繞綠化樹修建的木凳。這條街道的綠化樹周圍都有四張木凳,既美觀,又可以讓來往的人坐下來休息。
死者呈側姿卧在木凳上,面朝綠化樹,而殘缺的手被他的腿部給壓着,路人根本看不到,隻有将他翻轉半面,或者像之前民警那樣,将死者的另外一隻手從壓着的腿部擡出,也能夠看到。
死者頭部墊着黑色公文包,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個上班族在回家的途中太勞累,于是就躺在木凳上睡着了。
載着廖志國等人的警車也趕到了案發現場,劉天琪下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觀察周圍的天眼監控以及周邊商鋪是否有攝像頭。這對偵破是非常重要的。
周嘉欣提着解剖工具箱朝着封鎖線奔去,英姿飒爽的背影加上她銳利的眼神,讓幾位封鎖現場的年輕男警員有些着迷。
周嘉欣将解剖工具箱放到地面,先戴上了乳膠手套開始對屍體進行簡單的外表檢驗。
死者穿着的白色襯衫背面已經被血浸透,趙豪和熊山站于兩旁,心裏很清楚死者背上是什麽傷痕。
這件白色襯衫完好無損,說明兇手是在死者背上留下傷痕之後,再爲他穿上了衣服,而且還得趁着死者還未産生屍僵之前,否則很難将襯衫套上去。
除了背部外傷以外,周嘉欣也觀察到了死者缺了兩根手指,并且與第一位死者的傷口很相似,光滑切面、直線型創口以及線狀骨裂。
這次死者不會也是自己切下自己的手指的吧?
周嘉欣之所以産生這樣的疑問,是因爲手指不同于腳趾,兇手完全可以将更靈活的手掌固定到一個自己滿意的角度一斧頭砍下,但基于第一位死者是自己砍掉的自己的腳趾,所以這位死者的傷口究竟是自己造成的還是兇手造成的,還不好下斷論。
“咦!”
周嘉欣似乎發現了什麽,他托起死者另外一隻手掌,端詳着那五指僵硬的手指。
“有什麽發現嗎?”熊山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在他當上刑警大隊長的幾年時間,田宮市還未發生過連環殺人案,如今兇手尚在逍遙法外,他怎能不着急。
“死者另外一隻手的手指被人刺進了縫衣針,而且五根手指都有。這些傷顯然不足以造成緻命傷,可能隻是一種刑法或者是兇手想表達什麽寓意。”
趙豪想起第一起命案的案件報告中有這麽一點:死者被發現時,戴着一個聽診器。
“熊山,你覺得古昊天戴着聽診器隻是爲了裝飾嗎?”
熊山很斬釘截鐵的回答:“正常人不會那樣做,我懷疑是兇手給他戴上去的。”
“我們來比對一下這兩個死者。第一位死者少了三根腳趾頭,第二位死者少了兩根手指頭,我們假設這位死者背後的傷痕也是拼成一朵彼岸花的話,那麽兩位死者的不同點就顯然易見。”
熊山仔細揣摩着趙豪的話,然後不太肯定的回答道:“你的意思是兩位死者的不同點是死因與聽診器和縫衣針的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