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雙無形的手,
就長在我的背上。
當我笑着面對别人,
它會拿着刀無情的刺下。
(案件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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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治今天比起以往,晚了半個小時到家。
見黃山治開門走了進來,他的母親用略帶埋怨的語氣問道:“你們平常不是9點10下晚自習嗎?你看現在都已經10點了。”
“呃……”黃山治一邊換鞋一邊回答道:“今天最後一節晚自習是數學老師的課,他人很好說話,所以下課之後我向他問了一些問題。哎呀,你也知道我現在又不是讀小學,初二的數學題挺複雜的。”
“那你聽懂老師解答的題目了嗎?”
黃山治有些尴尬的搖了搖頭,穿着拖鞋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裏邊貼滿了nba球星的海報,大多數是科比的,盡管他已經退役了,但那永恒的8号和24号球衣就像是信仰一樣,激勵着黃山治爲了夢想而執着向前。
黃山治張開雙臂,慵懶地躺在床上,一抹绯紅洋溢在他的臉上,他忍不住笑了,是那種很害羞的笑。
其實上,今天下晚自習之後,他并未找數學老師問題,而是和往常一樣騎着自行車回家。
由于是走讀的關系,很多住校的同學會拜托他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順路去幫忙買點什麽東西。有的是零食,有的是文具,有的是其他東西。
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幫一個女生買完筆芯之後,騎着自行車往家的方向駛去。
在路上,他要經過一所私立中學的後門,準确的說,那是一所私立女子高中。能進入這所學校的都是一些富家孩子,黃山治經常在學校門口看到奔馳、寶馬、甚至像賓利這類豪車接送子女回家。
按照往常,黃山治肯定會騎着自行車,絲毫不減速的經過這裏。但是今天,他在經過這所私立女子高中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曲,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停下,停下來欣賞這首鋼琴曲目。
是誰在彈奏呢?
老師嗎?或者說是還未回家的學生。
可這個時間,這所私立女子高中早放學了,他們晚自習隻有兩節課,所以會比黃山治所在的漠蜀中學早50分鍾下課。
要不進去看看?
黃山治有種做賊的感覺。
私立學校總會給人一種神秘感,而這所學校又是全女生的私立學校,男生進去就好像是偷偷溜進女廁所一樣,興奮、緊張,但卻很刺激。
黃山治将自行車停靠在路邊鐵護欄處鎖好,他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有處院牆下面剛好放着一個垃圾桶,踩着垃圾桶很容易就能翻進去。
這個時間點,保安主要集中在大門口,而這個後門也沒設置保安室,所以到了晚上都不會有保安守在這裏。
黃山治先将書包甩下去,随後一躍而下,完美落地。他剛往側面挪了一步,幾塊堆積的磚頭被他一碰,最上面的一塊落下,砸在他的腳上,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哪個失了智的在這下面堆磚頭,疼死大爺了。”
黃山治捏了捏腳,随後撿起地上的書包往鋼琴聲源處走去。
整個校園建築以紅磚爲主,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禮堂的機械鍾滴答滴答的旋轉,池子裏噴出一米高的水花,整個校園種滿了各種花卉,走在路上都能聞到飄來的花香。
黃山治是第一次進入這裏邊,也許他也是第一位進入這所學校的男生。
鋼琴聲從禮堂傳來,這所禮堂距離後門較近,幾乎從後門進入走不了幾步就能看到它。
禮堂的大門是關閉的,黃山治繞了一圈,最後是從一扇半掩着的雜物室門走進去。
琴聲位于2樓,整層樓隻有一個房間是亮着燈,由于那個房間是位于裏邊,所以外邊的人根本不會發現這裏還亮着燈,也不會認爲這裏邊還有人。
房間外有“排練室”三個字樣,黃山治在距離排練室還有一定的距離,透過玻璃窗看到了裏邊的景象。
那是一個穿着黑白緊身形體芭蕾衣的女孩,一雙穿着白色連體舞襪的大長腿對正值青春期的初二男生來說,絕對是非常誘惑的。
黃山治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女孩的大長腿上,更吸引他的,是那張輪廓感十足的臉蛋,盡管是素顔,但她的膚色絲毫不比那些塗抹了粉底的女生暗淡多少。
鋼琴曲突然結束,女孩一個華麗的轉圈,完美落下序幕,算是結束了這場舞蹈。她走了幾步,蹲下身重新播放鋼琴曲,随後來到房間中央做好起舞的準備。
“原來鋼琴曲是錄音機裏邊播放出來的。”
黃山治躲在一處黑暗的角落,靜靜的欣賞女孩的舞姿。不知不覺20分鍾過去了,正當黃山治打算回家時,女孩正好穿上羽絨服從排練室裏邊走出來。黃山治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被發現,待女孩完全離開,他原地等待了幾分鍾,才蹑手蹑腳的離開了禮堂。
富家子女,氣質就是不錯啊。
回家的路上,黃山治的臉上揚起了情窦初開的笑容,他還未經曆過愛情,也不懂得談戀愛是什麽感覺,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他隻是想每天放學回家都去看看她。
第二天剛下晚自習,黃山治便急沖沖地往校門口奔跑。有同學攔住他,讓他幫忙帶點東西,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天有急事,明天,明天再幫你們帶。”
一路騎自行車到那所私立女子中學的後門口,今天卻沒有傳來鋼琴曲。
也許她還未開始練習吧。
黃山治打算先進去看看再說。
用和昨天同樣的方法,黃山治進入了禮堂,整棟樓都漆黑一片,絲毫看不到任何光亮。
果然今天沒有來。
黃山治内心有些失落,翻牆離開的時候,他又看到昨天砸他腳的磚頭,不過磚頭又被人堆成豎狀一列,像是墊腳石一樣。
黃山治的媽媽習慣性等到黃山治下自習回家之後才睡覺。
“今天怎麽了?生病了嗎?怎麽無精打采的。”黃山治的媽媽看到自己的兒子情緒有些低落,“在學校被老師責罰了?老師罵你幾句也是爲你好,早點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沒有,我隻是有點累。”
說完,黃山治一頭紮進卧室的床鋪,擡頭看着牆上的科比海報,漸漸進入夢鄉。
——再也看不到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