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欣和沐沛雨聊了很久,大概了解到他說那個女人想要殺他爸是怎麽回事。
原來,他父母離婚之後,他的父親又重新娶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隻比沐沛雨大6歲,今年不過23歲,原本應該是叫姐姐的年紀,現在卻要叫媽。
沐沛雨的父親經常出差,每次外出一周到一個月不等,隻留下沐沛雨和他的後媽在家。
那是一個暑假的晚上,沐沛雨聽到客廳好像有什麽動靜。
他所居住的别墅一共有四層樓,外加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主要存放生活用品,還有充當酒庫。
一樓是客廳,客廳外邊是自家車庫,客廳另外一方的外邊是被圍牆圈起來的院子。
二樓是廚房和飯廳外加一間客房,通常這裏很少有人來,因爲沐沛雨的後媽根本不會做飯,所以廚房完全是個擺設。
三樓就是沐沛雨的房間,四樓是他父親的房間。
那天晚上,他感覺客廳有動靜,盡管他的卧室和客廳相差了兩層樓的高度,但由于室内簡直太安靜了,客廳的擺鍾“滴滴”的聲音都能回響整棟别墅。
他不能形容那聲音是什麽,但他感覺家裏可能來賊了,可後院與客廳之間的玻璃門是鎖住的,小偷是怎麽進來的呢?
他清楚的聽到腳踏樓梯的聲音,盡管外面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沒能逃得了沐沛雨的耳朵。
腳步聲在他門前停下,沐沛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拿起床頭的一個金屬跑車模型,那是他10歲的時候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7年了依然保存完好。
過了半分鍾,腳步聲又繼續朝着樓上走去,他松了口氣,但又立刻擔心起來,因爲樓上是他爸爸的房間。他的爸爸現在正在外省出差,隻有他的後媽裴淑珍一個人在家。
鼓起勇氣,他從櫃子裏邊拿着一柄羽毛球拍,蹑手蹑腳地推開門。
卧室外邊隻能勉強看清楚樓梯,他四處張望,并未發現異常,于是來到了四樓。
他父親的卧室門是關着的,但裏邊似乎是有什麽動靜。
那聲音好像是床搖晃時的“嘎吱”聲,伴随着“嘎吱”聲的,是男人粗犷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喘。
父親回來了?
沐沛雨當然知道裏邊的聲音是什麽,在互聯網如此發達的今天,了解到這些知識并不難。
可能你原本準備在某個網站看槍版電影,誰知突然彈出一個網站,讓你瞬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身體日益消瘦。
沐沛雨就這樣在門外偷聽了十多分鍾,裏邊的動靜突然停止,他下意識躲到一旁,不小心碰到一個大紙箱,那是購買飲水機的紙箱,容納一個人綽綽有餘。他趕緊躲進大紙箱裏邊,不到一分鍾,卧室的門打開了。
四樓距離頂層很近,月光将卧室門口照得明亮。沐沛雨透過紙箱的一個小洞看見了這個男人,這男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
沒一會兒,裴淑珍穿着睡衣也走到卧室門口。
沐沛雨聽到兩人接吻的聲音,當他知道卧室裏邊的男人不是他父親的時候,他再聽到這些聲音隻感覺到惡心。
“沐天這次什麽時候回來?”男人壓低了聲音,也許是擔心吵醒本該在樓下睡覺的沐沛雨。
“他啊?可能後天吧,真讨厭,又要看到他那張老臉了。每次回來都像一頭豬一樣拱我,做事的時候還堅持不了幾分鍾。得找個時間辦了他,不過我得提前準備準備,要僞造成意外事故,這樣他的資産才會歸我。”
沐沛雨這個角度看不到裴淑珍的臉,僅憑想象就能猜到那是一副陰險的表情。
“這事兒越快越好,我已經等不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我是受夠了。”
“寶貝兒,你在堅持一段時間,要不再獎勵你一次?”
沐沛雨看見裴淑珍拉着男人的衣袖準備将他拉進卧室,但被男人給拒絕了。
“還是不要了,我腰有點疼,下次一定好好補償你。”
兩人依依不舍了大半天,沐沛雨蹲在紙箱裏邊差點就堅持不住。
長達一分鍾之久的接吻聲之後,男人總算是離開了。沐沛雨看到他像個小醜一樣,蹑手蹑腳的樣子。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本該在卧室熟睡的沐沛雨此時就在他們面前,偷聽着他們的講話。
了解完這些信息,周嘉欣總算明白爲什麽沐沛雨沒有直接選擇報警,而是求助于她。因爲僅憑這些證據,根本不足以立案,即使是他将這些事情告訴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可能會以爲這是沐沛雨還沒完全接納這個後媽的表現,所以捏造了這麽一起陰謀。
周末,周嘉欣主動約沐沛雨到警局附近一家咖啡廳見面。她待會還要處理一具因煤氣中毒死亡的屍體,所以時間不是很充裕,隻能讓沐沛雨來她這兒。
周嘉欣到了咖啡廳,先給自己點了份無糖咖啡和華夫餅,十分鍾後,一個穿着白色呢子大衣,一頭齊劉海的人走了進來。
看到那張清秀的臉,周嘉欣一眼就認出他是沐沛雨,連忙揮了揮手。
沐沛雨小跑過來,很有禮貌的說了聲“抱歉,讓你久等了”。
周嘉欣不好意思道:“哪有,應該是我道歉才是,湘南區到我們這兒幾乎是從城這頭到城那頭,實在是因爲下午還要工作,不然我就選擇到桂溪區見面了。”
沐沛雨半開玩笑道:“能夠見到傳說中的網紅美女法醫姐姐,即使是坐飛機跨省見到你,也是值得的。”
一個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問沐沛雨需要吃點什麽。沐沛雨點了杯卡布奇諾,之後很有禮貌的放了一張50元小費。
女服務員又驚又喜。
這麽俊秀的一個小帥哥,又懂得禮貌,又有錢,如果現在不是工作期間,周嘉欣懷疑她會不會找沐沛雨要聯系方式。
“言歸正傳。”周嘉欣收起之前的笑容,“你确定你在網上跟我說的那些事情屬實嗎?因爲僅憑你空口白話,警方肯定是不能立案的。”
沐沛雨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很嚴肅的說道:“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