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隊隊長秦漢雨搜尋了所有房間,并未發現疑似監控視頻中的地方,這裏根本不是監控視頻中的地方。
劉天琪扇了自己一耳光,“我早該想到入侵者和綁架者可能是不同的兩人。”
廖志國将羅正午的手機遞給劉天琪。
既然入侵者和綁架者是不同的兩人,他們之間肯定是通過某種方式相互聯系,最方便的莫過于電話聯系,隻要找到羅正午最近這段視頻聯系最頻繁的人,結合中午12點以及晚上9點左右的時間段,就能篩選出綁架者的手機号,有了手機号碼,依然可以定位出綁架者的具體位置。
劉天琪将手機拿到羅正午面前,羅正午嗤之以鼻,不搭理他。
“鎖屏密碼是多少?”劉天琪壓低了聲調,用冷淡的聲音說道。
羅正午将頭偏向一旁,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你問任你問,回答了我就是瓜皮。
“不說也沒關系,我就視你放棄了戴罪立功的機會。碰巧,你我算是半個同行,你是駭客,我是紅帽,你會的東西,我都會。我玩電腦的時候,你可能連敲鍵盤都不會。”
劉天琪這話雖然說誇張了,但也不算離譜。作爲天才黑客的他,6歲便開始接觸電腦,11歲的時候就能發現網站漏洞并上報給網站管理員讓他們自己修複,15歲辍學在家自學網絡攻防,17歲加入“DemonHK”國際黑客組織,風光一時。
劉天琪将就羅正午的計算機,沒花多少時間就破解了手機鎖屏密碼。
進入手機界面,劉天琪看到一款名叫“密談”的軟件,之前的僥幸心理徹底破滅。
“密談”軟件是通過僞号碼的方式給他人打電話,有些人會利用這個軟件制作“電話轟炸”這類騷擾軟件。如果羅正午是通過“密談”和綁架者交流的話,基本鎖定不了綁架者的具體位置。
羅正午看到劉天琪一臉窘态,忍不住“呵呵”了一聲。
“放棄吧,你們是找不到他的,他的位置絕對安全,除非你們能夠知道他的手機号,從而定位到他的位置,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密談’這個軟件雖然很垃圾,但保密方面卻是一流的,除非你有能夠入侵米國情報局的本事,否則就慢慢觀察那個女孩死去吧。”
劉天琪走到羅正午面前,淡淡道:“你是在挑戰我嗎?”
羅正午嘴唇剛張開,準備說什麽,劉天琪立馬打斷了他。
“我接受你的挑戰。”
這一刻,警察的責任心灌滿了劉天琪的内心,一股莫名的正義感油然而生。
在黑暗中待久了,光則顯得那麽刺眼,我就是光,照亮一切罪惡的光。
遇到趙哥之前,我是一名黑客,一名狂妄的黑客。
趙哥給了我一個認清自我的機會,所以我得幹好他交代給我的每一件事情。
劉天琪坐在電腦桌前開始敲打鍵盤,羅正午在被帶走之前看了一會兒劉天琪的操縱技術,不禁感歎這個看起來不過20出頭的少年,怎麽會懂得這麽多?說不定他還真能破解出“密談”的真實手機信号源,從而找到真實手機号。
……
羅正午被抓,計算機的掌握權放在了劉天琪手上,他将監控視頻定時中午12點和晚上9點放開改成了24小時開放,這樣就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這幾天時間,刑警大隊連同各個區縣派出所的全部警員針對菜市場采取了地毯式搜索,均無所獲。
趙豪開始思考他們一開始的偵破路線是不是搞錯了,“CSC”不一定是菜市場,也可能是采石場、長壽村、沉砂池等等名稱,恰好漠水市境内還真有長壽村這個地方。
“采石場……”
趙豪反複斟酌這三個地點,突然明白了什麽。
之前萬俊家被人用炸彈威脅過,采石場恰好是個能夠搞到火藥的地方,隻要有火藥,想制作炸彈并不難。采石場又是一個遠離人類活動區的地方,阮儀一定是聽到爆炸聲,這才給警方留下采石場的線索。
劉天琪突然抱着筆記本電腦沖進趙豪的辦公室。
“趙哥!我鎖定了綁架者的位置,那附近是一個采石場,三個月前才接通網絡,之前阮儀給我們留下的‘CSC’的線索,不是菜市場,而是采石場!”
趙豪激動得站起來,連忙問道:“是哪個采石場?”
“桂溪區的龍門采石場,那裏遠離市區,屬于郊區,正符合少有人活動的條件。”
趙豪給秦漢雨打了通電話,讓他趕快去救人。
……
阮儀被解救時,渾身赤裸。
綁架者正拿着一根皮帶抽打着她,而她一聲不吭,似乎很享受身體上的疼痛。
房間内滿是尿騷味,在阮儀面前的盤子裏,警方發現了還未吃完的狗糧,在幾天她就是靠吃這些爲生,至于喝的是什麽東西,警方看見碗裏殘留的淡黃色,散發着騷臭的液體,瞬間就明白了。
阮儀雖然被成功解救,但她的心理嚴重受到創傷,她說自己不怪罪綁架者,這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表現。
體檢報告顯示,阮儀的四肢以及背部均有傷痕,在她的胸口還有被煙頭燙傷的痕迹,下體嚴重撕裂,沒人能夠想象在這幾天的時間,這個女孩經曆了什麽。
綁架者的身份得到确認,他竟然是阮儀的前男友,名叫汪亮,是個富二代,身邊朋友衆多,羅正午就是其中之一。不僅如此,他還認識冷鵬斌,而且和他的關系不錯。
那天他們在KTV聚會,一個偶然的機會,汪亮得知冷鵬斌最近一直在找女朋友,于是将阮儀的手機号發給了他,原本他隻是和阮儀鬥氣,氣消之後他反悔了,要是冷鵬斌真把阮儀追到手,他該怎麽辦。
冷鵬斌找到萬俊查到了阮儀的全部信息,冷鵬斌将阮儀的照片發給了汪亮,還一個勁誇他夠義氣,介紹了這麽個小美女給他。在汪亮的追問下,冷鵬斌告訴汪亮自己是通過一個黑客找到的這些信息,并且把那個黑客的騰Q号發給了汪亮。
汪亮又将這個騰Q号發給他的好友,同是黑客的羅正午。羅正午發現這不就是萬俊的騰Q号嘛,他和萬俊現實中都認識,他還去過萬俊的出租屋住過幾天,自然知道萬俊計算機的IP地址。
11月9日這天,汪亮以某個理由約到阮儀,最後将他綁架到廢棄采石場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裏,汪亮原本打算關她兩三天就放走她的,結果萬俊提議,要不趁着那間屋子還有一個廢棄攝像頭,我們把它修一修之後搞大事情。
經不起他人勸說的汪亮同意了。
一人滿足内心的黑客欲望,一人滿足内心的占有欲,最終促使了這起綁架案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