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豪醒了,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裏,這個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展亮着微弱燈光的日光燈。唯一進出這個房間的是距離他五米左右的一道鐵門,鐵門被一把看起來很結實的鎖給鎖住,打開鎖的方法自然是找到與之相匹配的鑰匙。
趙豪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手槍和手機都已經被綁架他的人給搜走了。他記得當時他毫無防備地走出電梯,結果被人給偷襲,他的脖子被紮了一針,随後意識漸漸消失。模糊中,他看到了那人戴着豬頭面具,趙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觸碰到了他的手,很粗糙,是一雙男人的手,而且在小指處戴着一枚無磚戒指。
責備自己太不小心已經解決不了當前的問題,既然那個人沒有立刻殺掉他,而且也沒對他進行任何束縛,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綁架者想和他玩一場遊戲。
趙豪冷哼了一聲,他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鐵門底下的縫隙沒有任何光源,所以這個房間可能是位于一個更大空間的内部,或者說現在還是黑夜,所以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房間沒有鋪設木地闆或者瓷磚,隻是簡單的混泥土地,所以不會出現把線索藏在木地闆或者瓷磚下的情況。房間有個攝像頭,綁架他的人說不定此時正在通過攝像頭觀察着他。
房間裏有一張木桌,一張木凳,木桌上有一盒火柴。
趙豪抽出了火柴盒,這是一盒全新的火柴,裏邊整整齊齊堆滿了火柴一根不差,這種堆滿的火柴隻要少了一根就會留下很明顯的縫隙,所以很好區分。
“火柴擺放在房間肯定有什麽意義。”
趙豪從火柴盒中拿出一根火柴,嘗試性的把它劃燃。火柴頭摩擦磷層放熱使其燃燒,一根火柴燃燒時間不會太長,沒一會兒就會燃燒殆盡。
趙豪在房間四個角落都劃燃了一根火柴,待火柴燃燒完之後他又會換另外一個地方。
最後一根火柴被趙豪給劃燃,這一次火柴并不是垂直燃燒的,而且偏向趙豪的方向,如同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有了。”趙豪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他将空火柴盒連同還未燃盡的火柴一同摔在地上,他将臉龐湊到這堵讓他感到興奮的紅磚牆體。
既然剛才火焰偏向他的方向,那就說明有股微弱的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使其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趙豪屏住呼吸用手指感受牆體,當他感覺到有一塊紅磚相對于其他磚來說更突出,就知道這塊磚肯定是綁架者留下的線索,他想和趙豪玩一出密室逃脫遊戲,不過趙豪可不想做這場遊戲的主角。
費了不少功夫,趙豪終于将那塊紅磚取了出來。紅磚連接着一根鐵絲,很明顯在煅燒這塊紅磚的時候這跟鐵線就被放進一起煅燒。煅燒紅磚的溫度通常在1050攝氏度到1150攝氏度,而鐵的熔點在1538攝氏度,所以不會被熔化。
鐵絲的那一頭捆綁着一個錄音機,這堵牆體後面看起來是另外一個房間,不過也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裏邊有什麽東西。
這是松下的-305型采訪機,用微型錄音帶,有普通、慢錄模式和雙倍速播放功能。趙豪摁下了播放功能,機器傳來了這麽一段聲音:
吱吱吱吱……(刺耳聲)
你好(女聲)
實在不好意思,把你綁到這兒
但是……我想和你玩一場遊戲
這裏是一個密室,好像也顯而易見
我想你已經猜到我是誰
但你并不了解我,而我了解你
遊戲還沒有結束
我是說,你現在偵破的那起案件還未結束
吱吱吱吱……(刺耳聲)
哦,對了!
我想你了,真的。
後面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錄音到此結束,趙豪将錄音機放進褲兜裏,開始思考這段錄音的意義。
聽錄音最後幾句話的語氣,和之前在琴姐的胃裏發現的那張用特殊容器裝着的紙條一模一樣。這聲音是九門村仙聯的聲音,也就是雯雯的聲音。她說遊戲還沒有結束,也就是說在這起密室殺人案中,還會有人遇害。
“我得抓緊時間!”趙豪急切得想要逃出這鬼地方,他開始仔細搜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這個房間肯定會有把鑰匙,打開鐵門的鑰匙。按照彼岸花的性格,既然她們想要玩遊戲,就不會将這個遊戲設置成沒有任何通關方式。
用火柴已經将四面紅磚牆體都測試了一遍,有且僅有放錄音機那一塊紅磚有問題,其他的都是固定的。趙豪将手掌伸進被取出紅磚的未知空間中摸索了一圈,并未有任何發現。等他将手掌取出時,額頭上已經沾滿了汗。未知永遠是最恐怖的,你永遠不知道黑暗之中有什麽東西,你永遠不知道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趙豪毫不猶豫地将木凳給踢倒,見它還未損壞,他又将木凳高高擡起,又用力摔下。這一次,木凳終于裂開了,在一塊碎片中趙豪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隻有兩個字:火焰。
用同樣的方式,他又将木桌給摔爛,在殘骸中他發現了一個木盒,這是一個木盒機關,雖然小巧,但并不能很輕松的打開。這個木盒機關表面塗了一層抗壓漆,想要通過摔碎的方法是很難的,所以隻能将其破解,打開鐵門的鑰匙很有可能就在這裏邊。
這個機關木盒采用了密碼鎖的方式,并且是八位密碼鎖,通過一個一個試的方式,可能還未等到破解出密碼,自己就會被活活餓死。
這張紙條寫着火焰,這似乎是在提示密碼是多少。
“八位數……剛好是年月日數字的個數,這應該是一個時間。火焰代表着什麽呢?火警119?還是說全國消防日?我記得第一個全國消防日的時間是1992年11月9日。”
趙豪将八位數密碼鎖按照19921109設置,機關木盒毫無反應。
“也對,彼岸花都是亡命之徒,怎麽可能把全國消防日設置成密碼,是我想多了。”
彼岸花……火焰……爆炸……
趙豪突然想起了他還在刑警總隊的時候,他帶着另外四名刑警對一位女性縱火殺人犯進行抓捕,結果兇手引爆了自制炸彈。趙豪在昏迷之前最後的印象就是火焰,那是奪命的火焰,似要把一切燃燒殆盡。
2014年6月12日,趙豪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一個時間。在那次行動中,三位優秀的刑警英勇犧牲,那一場大火也在趙豪心中留下了嚴重的陰影。在後來和秦漢雨的交談中,他發現了當年那個縱火犯的後背也有一朵永不枯萎的紅色彼岸花。
趙豪将密碼鎖按照20140612的格式設置,機關木盒“砰”的一聲打開了。一把嶄新的鑰匙就放在機關木盒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