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國豪的暈倒讓趙豪有了一種猜想。

如果卓國豪對蒲婉靜的死毫不知情，或者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亡，那麽他絕對不會有之前那種反應。

煙霧籠罩在趙豪的辦公室，趙豪結實有力的手指夾着一支軟朝香煙，他淺淺的吸了一口，沉悶了好久才吐出。桌上的固定電話響起，趙豪猛吸了最後一口香煙，把煙掐掉之後扔進了煙灰缸。

“趙組，又發生命案了，死者死法和你們現在偵破的案件死者死法相似，趕快來看看吧。”

趙豪挂完電話，卻出奇的平靜。

當他看到第一起命案的案發現場的時候就有種感覺，一定還會發生下一起命案！

廖志國急匆匆地推開了趙豪辦公室的大門，看樣子他也接到了命案消息。

由廖志國駕駛着警車，一行三人來到了位于紀靈區的一座公共公園。

黃可連同另外一個民警還守在醫院等待卓國豪醒來，卓國豪現在是重要的線索人，很有可能還是案件的突破口，一旦他醒過來之後就會被帶到審訊室接受審訊。周嘉欣爲了更順利的進入圈子，今天晚上去赴約到一處餐館與白宇航進餐。

警車到達案發地點已經是晚上11點半。

趙豪單手插兜，大步流星地走向被封鎖線封鎖住的區域。

“趙組，你們來了。”一個手持單反的刑偵民警看到趙豪朝着他們走來，于是邁出封鎖線小跑過去。

“報警人是誰？報警時間是什麽時候？”趙豪并沒有因爲民警跑過來而放慢腳步。

“報警人是一位夜跑者，報警時間是晚上10點47分，不過這位夜跑者并不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民警大邁了幾步，搶在趙豪前面幫他擡高了封鎖線。

“一次性說完。”趙豪是一個講求效率的人，他非常不喜歡說話說一半。

“不好意思。”民警看出趙豪有些不高興，“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是一位拾荒者，他當時正準備在公園尋找晚上睡覺的地方，當他看到一張長木凳的時候就走了過去，走近之後他才發現有位女孩站在那兒，他原本是想讓女孩給他騰個位置，但女孩一直沒有回答他。正好這時一位夜跑者經過這裏，他發現了這位女孩已經沒了呼吸，于是報警。”

死者被兩根木棍支撐着，呈現出一定弧度的傾斜，亮着微弱光芒的路燈襯托着死者漆黑的影子，更顯可怖。

“死者女，年紀在22歲以下，身高大概165厘米。”劉天琪審視了一遍，嘴裏喃喃自語。

“你怎麽知道死者一定是女性？”趙豪反問了一句。

劉天琪被趙豪問得莫名其妙，“這……這女性特征難道不明顯嗎？”他一邊說着，一邊在自己胸前比劃圓圈。

“你看看這是什麽。”趙豪指着死者的脖子，劉天琪順勢望去，發現死者有很明顯的喉結。

“雖然有些女性也有喉結，但不會這麽明顯。待會屍檢的時候脫掉衣服自然能分清楚是男是女了。”

“我去……女裝大佬。”劉天琪在心裏暗暗驚歎了一聲，“這哥們長得太細皮嫩肉了吧，太像女生了。”

“同一個兇手幹的。”趙豪摸了摸死者的衣服，“和之前死者的衣服材質是一摸一樣的。”

廖志國打開手電蹲下身，觀察着死者的鞋子。

“這一次死者的鞋子表面明顯沾上了灰層，是兇手刻意爲之還是不小心沾上的呢？”

趙豪離開封鎖區域四處凝望：

無攝像頭、夜晚、人流稀疏

角色扮演、小黑皮鞋、基岩層

二次元、攝影圈、拼接服裝

越來越多的詞彙在趙豪的腦海中浮現，一位民警似乎是想找趙豪探讨什麽，卻被廖志國給攔住了。

“他現在已經進入了自己的狀态。”廖志國松開了抓住民警衣袖的手，目光注視着不遠處那個男人。

卓國豪跟蹤過第一位死者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理由突然放棄，除非他親眼目睹了什麽事情，導緻他放棄了跟蹤。如果他是親眼目睹死者被殺害，那他不會事後還去漫展閑逛，當一個人心中壓抑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會考慮個人愛好的。既然他有那種過激表現，那麽他肯定是跟蹤死者時發現了什麽。

“報案人和拾荒者在哪？”趙豪突然大喊着。

“趙組，他們在這邊。”一位女民警回應了一聲。

趙豪小跑了過去，第一眼吸引他的是那位拾荒者。

【男、身高1米75以上、戴着眼睛】

“你就是報案人？”趙豪話是對着報案人說的，實際上眼睛更多的是放在拾荒人身上。

【目擊者是一位中年人，年紀在40歲左右，還有一點小肚腩。】

“對，我在夜跑的時候看到他站在一根長木凳前盯着什麽東西看，我當時沒多想，也沒放慢腳步，結果被他給拉住了手。他說木凳那邊有個女孩，好像有些奇怪，問什麽話都不回答。我尋思着說不準這又是哪家小姑娘和男朋友鬧矛盾，所以出來散心，當我打開手機手電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張蒼白的死人臉，當時心髒病差點都給我吓出來了……”

拾荒者在趙豪與報案人對話的過程中一直低着頭，凝結成團的頭發和不知從何處撿來的衣服讓他看起來邋遢之極。

正當趙豪準備轉過去問拾荒者時，劉天琪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趙豪看到劉天琪的表情，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趙組……又發生命案了，地點在湘南區。”

“和這起連環殺人案有關嗎？”公園這起殺人案一發生，這起案件的性值就發生了轉變，轉而從謀殺案變成了連環殺人案。

“報警人是一個女孩，接線員感覺這聲音有點不太對勁。經過人聲處理分析，刑偵隊那邊發現這聲音是第一位死者蒲婉靜的，而且電話号碼也是蒲婉靜的。”

“錄音。”趙豪明白了這其中的原理，“兇手一開始就有連環殺人的計劃，他在殺害蒲婉靜之前就錄制了這麽一段錄音，死者的手機被兇手處理了，但手機卡被他給取了出來，方便下一次使用。”

“撥打電話的位置鎖定了嗎？”趙豪來回踱步，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觸碰到破解案件的鑰匙，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桂溪區，發現蒲婉靜的那個區。”

趙豪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劉天琪知道趙豪爲什麽會如此驚訝。

當目擊者發現第二位死者到現在不過五十多分鍾，這裏是紀靈區，發現第三位死者的地方在湘南區，不堵車的情況下至少得30分鍾，而桂溪區卻和紀靈區與湘南區完全是相反方向，兇手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往返于這三個區域。

一聲冷笑傳進趙豪的耳朵，環視一周，沒有任何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