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周傑帶路,重案組進入了這棟男女混住的學生公寓。
剛一進去,周嘉欣就發現了這棟公寓竟然男生女生都有。
周傑解釋道,這是由于學校多餘的男生和多餘的女生不足以住一棟單獨的公寓,所以學校就弄了一棟男女混合寝室,但男生女生是分開住的。
第一次見這種混合寝室,劉天琪突然又想讀書了,這樣他考上大學之後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
估計是校園論壇透露了今天會有警察來學校辦案,所以公寓裏堆積了大量看熱鬧的同學。
趙豪心想不太妙。第一現場地上的痕迹很有可能已經被這些看熱鬧的學生不小心給破壞掉了,而且說不定兇手就藏在這些看熱鬧的人當中。
幾人一路無言,直接走到了公寓的五樓。
上樓時,趙豪觀察到除了進宿舍的正大門有一個攝像頭之外,所有樓道都沒有攝像頭。周傑解釋說這些爲了維護學生們的隐私,所以才沒有安裝攝像頭。
到了寝室門口,門口站着兩個維護現場的保安。據說這是學校專門安排的,他們知道發生兇殺案時要保護犯罪現場,所以出事之後馬上派了兩個保安守在了門口,以防止看熱鬧的學生進去破壞了現場。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雖然不能保證地上的痕迹沒有被破壞,但總比地上全是腳印要好。
寝室的門是半開着的。
進了寝室,重案組一眼就看到了死者的位置,因爲死者的床位就在靠近寝室門的那張床位的上鋪。
受害人呈趴着的姿勢趴在床上,地上的鞋有些淩亂。随後,重案組的人在寝室内找出了受害人的電腦、手機、銀行卡和錢包,錢包裏還有三千多塊的現金。
死者的貴重物品并未丢失,暫時排除入室盜竊不得于是惱羞成怒殺人。
地上的痕迹太過雜亂,已經不能通過地上痕迹來尋找線索。
劉天琪戴上了乳膠手套,将受害人的手機和電腦裝好,準備待會拿回去調查裏面有沒有重要的線索。
趙豪對周嘉欣問道:“現在暫時沒工具,能判斷受害人是怎麽死的嗎?”
周嘉欣戴上了乳膠手套,小心翼翼的爬到了死者的床鋪。
簡單的檢查了一遍,周嘉欣發現受害人無明顯的外傷,喉嚨表面沒繩索的勒痕,喉嚨内也沒有嘔吐物,排除窒息死亡和機械性窒息死亡。死者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床鋪上面還散發着陣陣惡臭,這是因爲人在死亡之後,肌肉會處于完全松弛狀态,腸和膀胱便開始完全放空,身體内的大小便會自動排出。
當她隔着褲子摸到死者臀部的時候,她感覺到死者臀部中間有什麽硬物。她将死者褲子脫掉之後,發現受害人竟然夾着肛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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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内外都出現過類似的案件,死者在死亡之後體内還留着一些情趣物品,普通殺人對兇手來說已經産生不了心裏的那種快感,所以他們在受害人死之前折磨他們,讓他們的尊嚴遭到踐踏,最後痛苦的死去,以達到兇手内心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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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肛塞顯然不能形成緻命傷,如果想要知道死因,就得對屍體進行解剖,但對屍體進行解剖之前,必須得經過家長的同意。
受害人的父母都是在外省經商的商人,家境比較優越。在得知自己兒子遇害的消息之後,他們已經乘坐今天最早的航班飛回來,估計現在已經到漠水機場正往學校趕來。
外面走廊處十分嘈雜,那些看熱鬧的學生手裏一直拿着手機拍照,估計是想拍完之後傳到網上。
受外面的影響,重案組的辦案進行得十分緩慢,對現場進行了拍照、取證之後,趙豪決定先将受害人遺體轉到湘南區的殡儀館去,等受害人父母同意後再對屍體進行解剖。而死者這個房間不允許其他人再進入,這個得讓學校派人負責。同時被重案組帶走的,還有同寝室的三個同學,趙豪需要對這三個人進行單獨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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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錢玲珑,是寝室的室長。”
“你覺得任吉是個怎麽樣的人?”
“人品不太好,經常顯擺他那幾個臭錢,神奇什麽啊,還不是父母給的,又不是自己賺的。”
“案發當天你們全寝室除了任吉都出去了,爲什麽他不去?”
“他在我們寝室并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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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你好,我叫孫玄。任吉的死可跟我們三個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啊,他死的時候我們在城裏KTV唱歌,你們不信可以去KTV調監控錄像。”
“這個我們後面會調查的,現在我要問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警察叔叔你随便問,我絕對把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任吉和校内或者校外的人有過大的沖突嗎?”
“還真有,上個月,他和我們學院學生會副會長周傑吵過一次架,還挺嚴重的,兩個人後面還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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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麽關于任吉的信息嗎?”趙豪對着秦飛問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和他不熟。”秦飛回答道。
趙豪觀察到秦飛從剛進來的時候神情比較緊張,回答問題時眼神飄忽不定,似乎不敢看趙豪的眼睛。
這個人有點問題,趙豪在心裏将這個人劃進了嫌疑人之内。
趙豪故意套秦飛的話:“可我聽你們班其他同學說,你和趙豪的關系很不一般啊,你在隐瞞什麽?”
“我,我,我……”秦飛一下子啞口無言,甚至哭了起來。看着秦飛嬌滴滴哭的樣子,趙豪意識到秦飛很有可能是個Bottom。也就是網上經常說的“小受”。
“你和任吉在一起多久了?”趙豪繼續套他的話。
哭了一會之後,秦飛也稍微冷靜了一點,帶着一點抽泣,緩緩回答道:“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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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審問,趙豪得到了兩點非常重要的信息,一是任吉最近一個月和同學院的學長周傑發生過一次沖突,二是任吉是個GAY,并且擔任“攻”的角色,而同寝室的秦飛擔任“受”的角色,兩人在一起半個月了。
殡儀館那邊,受害人的父母看到躺在冰棺的兒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周嘉欣在旁邊看着也挺難受的。雖然他們兒子在同學眼裏不是一個好人,但在他們眼裏,他隻是他們的兒子,不管他的人品是好是壞,都是他們的兒子。
哭累了,哭不動了。周嘉欣找來兩個凳子讓他們坐下休息一會。
“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給我兒子報仇!”任吉的父親義憤填膺,雙眼因爲剛才的大哭而發紅。
周嘉欣解釋道:“現在暫時不清楚受害人的死因,我們需要對屍體進行解剖,需要親屬簽字我們才能進行。”
聽到要解剖屍體,任吉的母親說什麽也不同意。人講究死後完整,如果被解剖,豈不是變成東一塊西一塊了。
周嘉欣又耐心解釋道:“我們解剖隻是爲了更快的抓到兇手,并且解剖之後我們會給受害人縫上,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來的。”
在周嘉欣和任吉的父親勸說下,任吉的母親終于同意對屍體進行解剖。
而另一邊,黃可和劉天琪在受害人任吉的手機上,提取到了周傑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