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雨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看着站在皇後身邊的人,皇後笑問“督主夫人是否覺得這丫頭跟思樂很像。”
林朝雨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跟思樂很像的宮女,任由林朝雨打量。她從跟着皇後入宮開始,已經收到了許多人用這樣看她的目光。
當然,他母妃和哥哥看到她的時候就沒有這麽平靜了,他們是那種見了鬼的樣子。
最開始可能還有些害怕,如今麽,已經很淡定了。
皇後拉着那宮女的手道“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我們南巡歸來的路上遇到了她,我瞧着她跟思樂像,心中一時懷念思樂,就将她帶到了宮裏。”
林朝雨今日入宮,主要就是爲了看看思樂公主有沒有順利的呆在皇後身邊。
雖然她安排了皇後和思樂公主偶遇,但并不好派人去查探情況。
且不說回來的路上,有幾次蔡元忠想要對她下手,在蔡景南的暗中幫助之下她才沒有被坑,所以那裏還敢作死。
如今順便入宮,自然是要确定一番的。
林朝雨笑着道“倒是跟思樂公主一抹一眼,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可否有跟皇後娘娘讨要。”皇後雖然是思樂公主的嫡母,但德妃才是思樂公主的親生母親。
皇後卻是冷哼“她即便是要,本宮也不會給的。好好的一個思樂,被她教養成那樣,最後落得個病死的下場。”
皇後說這話,可謂是很不給德妃的面子了。
因爲今日的主角是魏妃,皇後這裏大家都是來請個安就離開的。是以今日所有的妃嫔也都沒有堆在皇後這邊,大部分都在魏妃那邊。
此時德妃也沒有在皇後這邊。
實際上,德妃自從在皇後身邊看到思樂公主之後,就病了。
原來的思樂公主,如今在皇後身邊名爲彌生。
也是,誰看到一個原本應該消失不見的人突然換了一種身份出現在自己跟前不被吓到。原本德妃就沒有找到思樂公主,一直在派人查找思樂公主的下落,那個死人也不過是思樂公主的替身。
一面憂愁思宜公主看到皇後身邊的人會不會起疑,一面又焦心思樂公主會不會自己去跟思宜公主表明身份,還對思樂公主又有一些愧疚之情。
旁人隻會覺得彌生是跟思樂公主長得太過于相似了,但德妃卻知道,那就是思樂,她回來了,站到了皇後身邊,所以她應該知道是她不要她了,所以要找她報仇。那是她生的孩子,她怎麽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
于是這般就病了。
彌生如今已經大變樣,除了長相跟思樂公主一模一樣之外,性子和脾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思樂公主無腦聒噪,愛掐尖炫耀,而彌生卻是很安靜沉穩的。
皇後這般說,林朝雨就知道宮中的大戲,已經開始了。
那麽皇貴妃也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不會再嗡嗡嗡的來騷擾她了。
林朝雨又随意的跟皇後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林朝雨到了魏妃那邊的時候,那邊比皇後這邊都熱鬧了許多。她一進去就聽了一耳朵的奉承話,當然這奉承話是給魏妃和十三皇子的。
魏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林朝雨進來的時候,得意的跟她飛了個小眼神,當然她也隻敢給林朝雨飛一個小眼神,卻是不敢太過挑釁。
她生産之後就努力的恢複了身材,原本勁爆的身材在懷孕過後越發的火辣了。
對于魏妃的挑釁,林朝雨全當沒看見,中規中矩的說了幾句祝福語之後,呈上了禮物,就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皇貴妃看着魏妃抱着的粉團子,嫉妒的小火苗不停的在心中竄,她好像掐死那個孩子。爲什麽,爲什麽魏妃這個賤人這麽快就有了小孩,而她還沒有。
她看着這些不停的給魏妃和小皇子怕馬屁的人,手中的帕子被擰的不像樣子了都渾然不覺。
她燦爛的笑着道“魏妹妹,本宮瞧着十三皇子喜歡得緊,可否給本宮抱抱。”
魏妃抱着十三皇子的手一僵,旋即歉然的道“皇兒認生,妹妹唯恐他哭鬧起來吵着姐姐了。”
她掩唇笑着道“姐姐這般喜歡孩子,不若自己生一個。”
皇貴妃咬碎一口銀牙,這個賤人,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伺候了皇上這麽多年都沒有懷上小孩,還故意這樣說。
林朝雨看着皇貴妃被怼得頭頂冒煙,心情很好。
而其他的人也是作壁上觀,娘娘們撕架,她們當隐形人就好了,若不然惹得一身的腥。正在氣氛尴尬的時候,外面響起公公的通傳“安平候夫人到……”
衆人一聽神色各異,甚至有人看了看林朝雨,然而林朝雨神色平平,好似那安平候府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一樣。
說起來這安平候這一兩年也算是出盡了風頭,當然大部分風頭都是笑話。兒子強占了一個女子,結果那女子卻是個萬人騎的爛貨,可以爲此事卻把好好的侯府小姐塞給了一個太監,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自己的親女兒塞給太監,家裏一個八竿子的親戚塞進了皇宮,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是了。
不過,林朝雨樣貌比起魏妃而言,差了許多就是了,也難怪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
其實所有人在第一次見到林朝雨的時候都有些不理解素來愛美的封雲深,爲何會收了林朝雨。
林朝雨的樣子雖然算不得醜,但遠遠沒有到沒得驚豔的程度。
而陳月彤根本就不怎麽關心林朝雨,林朝雨看起來隻是臉色的顔色太過灰敗了,穿得也不怎麽樣,所以陳月彤也沒有意識到林朝雨在故意扮醜。
加上又沒有人故意提及林朝雨的容貌,以至于所有人的人都默認爲了林朝雨是個長相一般的。
陳月彤來了,林朝雨這個做親生女兒的沒有什麽反應,倒是魏妃十分高興,就這麽幾步路的距離,還特意讓了身邊的宮女去接。
今日跟着陳月彤一起來的,仍舊是林心雨。
林朝雨今日是特意打扮過的,原本三分的容貌,加上這七分的打扮,也就有十分的容貌了,瞧着倒也不差。
林心雨規矩穩妥的跟着陳月彤一道給魏妃見禮。
魏妃立即開口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二人一同謝恩“謝娘娘厚愛。”
陳月彤便由丫鬟扶着手坐到了安排的位置上,林心雨卻是邁着小碎步走到林朝雨跟前,同林朝雨見禮,柔軟恭順的道“給督主夫人請安。”
林朝雨沉着臉道“免禮,回去乖乖坐着吧,不要到處走,如此不懂規矩。”
林心雨似乎被林朝雨吓到了,眼睛一紅,眼淚就湧了出來。但她又似乎很畏懼林朝雨一般,也不敢爲自己辯駁,含淚就往回走。
“你個不孝女,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弟弟妹妹,你有什麽規矩可言了,你有什麽資格指責她們。”陳月彤呵斥着林朝雨。
陳月彤如何見得自己的心肝肉被林朝雨欺負,前些日子她聽林堂說林朝雨拒絕了幫忙提親的時候,她就要去封府找林朝雨算賬的,但林堂卻勸住了她,讓她到了宮中的時候直接求魏妃娘娘的旨意。
如此即便是不要林朝雨也無所謂了,實際上林堂不讓陳月彤到封府去鬧,是有些害怕封雲深,因爲封雲深曾經給他送美人兒的時候警告過他的。
他沒又那個膽子去挑釁封雲深,即便是封雲深這個人沒有在都城。
圍觀的夫人們紛紛搖頭,這個安平候夫人當真是糊塗的,爲了一個庶女如此落嫡女的臉面。原本那庶小姐就不應該私自在廳中亂走,即便是要打招呼,也不是這般打法。
當然,大多數看不起太監的人,都是幸災樂禍的。
還有煽風點火的人,譬如我們的皇貴妃娘娘。
那皇貴妃看着林朝雨笑着道“沒想到督主夫人脾性如此大啊!”
林心月眼中劃過一道亮光,垂頭微微勾起嘴角。
林朝雨看着陳月彤道“侯夫人說的是,我的确沒有資格,因爲我跟你們侯府沒有半點關系。但沒有半點關系,你的女兒跑到我跟前來竄什麽?本夫人看着礙眼,影響了本夫人的心情,還說不得了。你們就是看着督主不在都城,所以可勁兒的欺負我。”
說着還故作傷心的拿帕子擦眼睛。
弄得跟誰不會哭似的。
陳月彤看着林朝雨可勁兒的跟侯府劃清界限,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了,怎麽就跟侯府沒有半點關系了。”
“你們不是把我送給督主換了你們兒子的命麽,如此便是一命抵一命,我如今的命是督主的。”林朝雨可勁兒的把安平侯府的黑曆史往外面扒。
陳月彤被林朝雨氣得渾身發抖。
林朝雨暗暗扁了扁嘴,也太不禁氣了,她什麽都沒有說呢。
林心雨驚慌的給陳月彤順着氣,柔柔的道“母親,勿要生氣,都是女兒的錯,女兒不懂規矩,不該因爲看到了姐姐太高興就過去的。”說完又嘤嘤嘤的哭了起來。
陳月彤拍着林心雨的手,疼惜的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怪她不懂規矩,不敬母親,目無兄妹。”
林朝雨在好的脾氣看着這兩個人也是夠了,恨不得把人丢出去。
她淡淡的道“尊敬這種東西,不是什麽人都配的,至于那些烏七八槽的,我也看了平白污染了眼睛。”
林朝雨今天本來是當吃瓜群衆的,卻不料被林侯府的人給拉纏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月彤你了個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林心雨則委委屈屈的嘤嘤嘤。
“林小姐若是想哭,不如回去慢慢哭。”魏妃有些不悅,今天是她皇兒的好日子,她在這裏哭是怎麽回事,果真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若不是安平候府的确助她一步登天,她真的是恨不得立即把林心雨給扔了。
至于陳月彤罵林朝雨,她也是很開心的,所以才由着她們鬧。
林心雨聽着魏妃的話,登時就不敢哭了。
魏妃冷哼了一聲。
皇貴妃笑着道“哎呀,魏妃,督主夫人你們不要那麽兇嘛,林小姐瞧着好可憐。魏妃您好歹在林侯府住過,這般對人家女兒實在不好。督主夫人身爲姐姐,這樣欺負妹妹也不妥。”
魏妃心口堵着一口氣,尼瑪有個人在你兒子的好日子上哭,你特麽能不生氣。
林朝雨驚訝的看着皇貴妃“皇貴妃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皇貴妃現在尤其讨厭旁人說她年齡的事情,現在林朝雨竟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她怒道“林朝雨,你但敢辱罵本宮。”
林朝雨誠惶誠恐的道“可沒有辱罵貴妃娘娘,隻是實話實說。方才再坐的各位應該聽得分明,我如今跟林侯府可沒有關系了,所以那林小姐,也不是我的妹妹。”
其實很多人都能夠理解林朝雨的心态,被自己得父母抛棄,如何會不痛心。
隻是沒又人會如同林朝雨這般直白的說出來的。
但看到陳月彤對林朝雨的态度,大概在侯府的時候,林朝雨過得也不好,對他們應該是恨的。
皇貴妃也抖着手指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衆人隻覺得林朝雨的戰鬥力太強了,有些參加過狩獵的夫人,親眼目睹了林朝雨水仙給碧琴身上倒蛆和蟑螂,隻覺得以後要離林朝雨遠一些,也不能去招惹林朝雨,太特麽可怕了。
不過這林朝雨也是個不怕死的,竟然當衆怼貴妃娘娘。
想着她剛剛嫁給封雲深,第一次入宮的時候,由着皇貴妃罰跪,再到如今。
啧啧,果真是有了後台就是腰杆硬了啊!
林朝雨剛穿過來的時候,自然不敢給封雲深惹事,能慫就送。現在她也不會跟封雲深惹事,但事情欺負到頭上來了,她就不會再退步了。
她可以不要面子,但封雲深不要面子的啊!
身爲督主夫人,什麽人都可以欺負,豈不是顯得封雲深這個督主夫人太不值錢了,也連帶着拉低了封雲深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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