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姨娘笑容一僵,不再輕易說話。
萬姨娘不敢說話,其他的人更加不敢。林侯爺和林堂都是男子,也沒有什麽跟林朝雨說的。
其實若是從前,林堂見到林朝雨也會是如同陳月彤一般的态度的,但封雲深之前給他送了兩個美人兒,林堂一時間對封雲深畏懼之餘,便是喜歡了。
所謂愛屋及烏,因着封雲深的面子,他今日倒是難得的安靜。
封雲深不但給林堂送了美人兒,還給林侯爺也送了,便是那日他送林朝雨回儀德院,那幾個跟他“偶遇”的姨娘。
能送給封雲深的,自然容色都是雙絕的,封雲深把人轉手送給了林侯爺兩父子,兩父子可謂是被伺候得美上天了。
隻是今日林侯爺并未把那幾個封雲深送的人帶過來,因爲覺着有些詭異。
這安靜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封雲深就從東廠回來了。
然後領了林侯爺和林堂去别處,餘下林朝雨跟一衆姨娘小姐,彼此之間完全沒話可說。
前院是林朝雨都不得随意走動的地方,林朝雨自然不能放了她們去亂逛,而她的儀德院,她完全不想帶她們去。
倒不是林朝雨瞧不上這些姨娘和林侯爺的庶女,隻是林朝雨有一種自我領地意識。
而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尬聊的人,所以隻能幹坐着了。
章嬷嬷看得難受,同林朝雨道“夫人,老奴有些事想要請教您。”
林朝雨便起身随章嬷嬷走了出去。
她一離開,屋内的姨娘和小姐,都覺得輕松了一些。
什麽時候開始,那個懦弱的,愛哭的大小姐,身上有這麽迫人的氣勢了。
萬姨娘心中尤其驚歎。
難不成是林朝雨死過一回,所以整個人性情大變了。
林朝雨知道章嬷嬷是要把她從裏面解救出來,她雖然覺得這種尴尬比她在皇宮的時候承受的要好了許多,但是能不幹坐林朝雨自然不會有受虐傾向的幹坐着。
林朝雨被章嬷嬷解救出來不多時,距離封府較近的思宜公主夫婦就來了。
羅驸馬直接被領到了封雲深的地方,思宜公主則被帶到了儀德院。
當她看到長得圓圓潤潤的小宜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
說好的矜持貴公子呢,怎麽在林朝雨這裏給她養成了這副模樣。這哪裏還有一點貴公子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吃貨啊!
思宜公主覺得自己行在滴血。
但她能說什麽,是她們自己把娃扔給林朝雨這個剛成親的大姑娘的。
小宜甯見到思宜公主倒是很開心,樂呵呵的就撲了過去,親昵的抱着思宜公主的大腿兒。
林朝雨看着思宜公主見着小宜甯的時候那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怕是要完了,她是知道思宜公主想要把小宜甯培養成什麽樣子的。
很顯然,小宜甯不但身材走樣了,現在連性子也走樣了。
從前的小宜甯,在外面,見到思宜公主都是規規矩矩的走過去,然後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的。哪裏會是跟今日這般,圓潤的滾過去的。
思宜公主自然也是想念小宜甯的,心中是很想嚴厲的指責他幾句的,最後卻是柔聲道“好好走路,小心摔着了,可有想念娘親?”
一邊說,一邊俯身準備抱小宜甯。
奈何小宜甯噸位上升,思宜公主愣是沒有抱起來,最後隻得放棄,改爲牽着他的手往林朝雨身側坐過去。
林朝雨再次覺得尴了個大尬,還好思宜公主沒有生氣,若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沒有想娘親,也沒有想爹爹。小雨姐姐這裏好玩兒,有好吃的,還有鹦鹉。”小宜甯開心的跟思宜公主分享,顯然是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
這話,對思宜公主來說就紮心了。
她本以爲小宜甯在林朝雨這裏最多呆一天就會吵着回家的,不料一直未有從封府傳來小宜甯想回家的消息。
她想着小宜甯喜歡林朝雨,所以大概能夠多呆幾天,但心中必然是念着父母和家的。所以今天已收到通知她催着羅驸馬讓人套了馬車就早早的趕到了封府。
卻不料小宜甯完全不想她。
林朝雨隻覺得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碧枝此時卻在門外道“夫人,嚴小姐來了。”
林朝雨立即起身,跟思宜公主告退道“公主長時間未曾見小公子,想必有許多話要說,朝雨就不打擾了。”一口氣說完,腳步匆匆的就走了。
她倒不是怕思宜公主沖她生氣,思宜公主想來也不會無理取鬧。隻是她有些不贊同思宜公主的教育方式,怕看着自己忍不住插嘴。
小宜甯是思宜公主的孩子,思宜公主如何教育,林朝雨沒有資格插嘴。況且,時代不同,林朝雨自己也沒有教育過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維方式是不是對的。
所以幹脆不聽不看,不聞不問。
嚴玉婵來了之後,第一時間就熱情的給林朝雨送上了生辰禮。眼巴巴的、期待的看着林朝雨,讓她打開來看。
林朝雨打開那所謂的生辰禮的時候,一個手抖,東西連着盒子直接掉到了地上,那東西撞擊地面,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尼瑪是她太污了,還是什麽情況。
嚴玉婵給她送的是什麽,還有她一個小姑娘是在什麽地方找到這種東西的。
嚴玉婵眨巴着一雙幹淨的小鹿眼兒,看着林朝雨有些傷心,又有些疑惑的問“怎麽,你不喜歡嗎?”
這東西不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一直這麽在地上躺着。林朝雨看着伺候在一旁明顯也是一臉懵逼的碧枝,心道看來還是她太污了。
她幹咳了一聲,讓碧枝把東西撿起來裝好。
強裝鎮定的問;“阿婵,這禮物,是你給我挑的?”
嚴玉婵搖了搖頭道“此前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過生辰,你也沒有給我下帖子。今日收到帖子,一時間不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麽禮物合适,就去請教了我娘親。娘親親自去幫我買的,說這個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
林朝雨有一種忍不住要照照鏡子的錯覺,難道她是長了一張需求旺盛的臉。爲什麽蔡景南要送她面首,如今嚴玉婵的母親,有覺得她需要這種東西。
林朝雨當真是十分迷醉。
可嚴玉婵卻還十分沒有眼力見兒的問“怎麽啦,這個禮物你真的很讨厭嗎,如果讨厭,那我在重新送你其它的好了。”
林朝雨道“不是讨厭,隻是這個東西,給我很不合适,你還是拿回去給你母親吧,在替我謝謝她的好意。至于禮物,心意到了就行了,不存在的哈!”
林朝雨一邊說,一邊從碧枝手中接過已經重新包好的禮物,然後飛快的塞回給了嚴玉婵身邊的丫鬟。
那丫鬟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嚴玉婵,嚴玉婵見林朝雨是當真不喜歡,有些失落的道“那好吧。”
林朝雨知道她這行爲是傷害了脆弱的少女心,及時補救道“最近府中有一種新的吃食,你肯定喜歡啊,我帶你去吃。”
有吃萬事好的嚴玉蟬頓時就開心了起來,屁颠屁颠的跟着林朝雨進了屋。
今日來的客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但勝在府中有章嬷嬷和白月這樣的人才,所以無論是座位還是其它的都安排得十分到位,讓這個林朝雨原本以爲會在尴尬症中度過的午餐,最後竟然神奇的賓至如歸的度過了。
林侯爺和林堂等人用完膳就告辭了,思宜公主兩口子略略呆了一會兒,就把小宜甯的東西卷吧卷吧一并帶走了。
思宜公主是真擔心封府這夥食讓小宜甯在吃下去,能給她成一頭小豬仔來。
但就是如此滾圓的小宜甯,在隔天跟着思宜公主一并入宮的時候,喜得皇上給他賞賜了一大堆東西。
如皇上那種年紀漸長的,就喜歡這種白白胖胖的娃。
嚴玉蟬要比思宜公主在晚一些走,跟林朝雨分享了一些新書院的趣事。
聽嚴玉婵的意思,那青梅書院的先生倒是比清荷書院的先生好了許多。同窗之間也和諧許多,沒有那種在清荷書院彼此争鋒相對的感覺。
看來蔡景南沒有騙她。
封铎今日并未出面,他已經許久未曾出現在人前了。
但仍舊派人給林朝雨送了生辰禮,是一架古琴。
林朝雨,她一個理科生,沒有任何藝術細胞,隻能把那古琴好生的放置着、供着。
思宜公主給林朝雨送的是一直雕刻十分精美的金步搖。
林候爺本就窮,又是個摳門的,給林朝雨很是随意的送了一個镯子。
他離開之前本來是想見見林朝雨的,瞧着封雲深對林朝雨頗爲溫和,林朝雨那裏定然有許多好東西,林侯爺很想讓林朝雨給他一些。
封雲深直接把他的念頭掐滅,用過膳之後,根本就沒有讓他再見林朝雨,準備了一些回禮就讓他領着那一大家子回去了。
嚴玉婵離開後不久,封雲深差了東月來找林朝雨。
林朝雨出去的時候,封雲深在林朝雨的院子等着她。
林朝雨見過禮之後詢問“督主找我何事?”
封雲深眉目溫和,笑容淺淺“帶你去看你的生辰禮。”雖然那笑容還是讓人看不清真實情緒,但林朝雨卻不覺得如第一次見封雲深那般疏離了。
她随着封雲深走了走,發現竟然是去廚房的方向。
莫非是封雲深知道她好吃,所以給她準備了什麽好吃的?
帶着點小期待,林朝雨繼續跟這封雲深。
封雲深卻是帶着林朝雨穿過了廚房做飯的地方,到了更後面。
廚房的最後面,是養了許多雞鴨魚的,爲了保證食材的新鮮,廚房在外面采買的時候,都是買活的回來,做之前在殺了。
林朝雨略帶疑惑,待走進之後,遠遠的就看到她一直都想要的——奶牛。
她有些不确定的問“督主,您說的生辰禮就是奶牛嗎?”
封雲深面上笑意加深,微微颔首。
他清楚的看到了林朝雨眼中的欣喜。
此前章嬷嬷跟他說過,林朝雨兩次想要奶牛的事情。
但章嬷嬷覺得奶牛弄過來十分耗費人力物力,所以就沒有答應。他那個時候覺得章嬷嬷的做法是對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上次林朝雨在他的院子挨了打,封雲深瞧着她慘兮兮的,就想着給什麽彌補一下。但他并不了解林朝雨,不知她的喜好。
突然就想到了林朝雨想要奶牛的事情,所以就讓人從草原送了奶牛過來。
隻是不曾想剛好這個檔口林朝雨生辰,他沒有提前準備禮物,便把這奶牛拿來當禮物了。
林朝雨覺得,這奶牛是她今天收到的最有用、最靠譜的生辰禮了。
當然,若是她把這事情說出去,隻怕會成爲天下一大奇事。
奶牛做生辰禮。
林朝雨誠心誠意,感激涕零的跟封雲深道謝。
特麽誰說太監不好的,多好的人啊,簡直就是小天使了好不。
有了奶牛之後,林朝雨的生活質量,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夏日的吃食中,也多了一個新品種雙皮奶。
林朝雨自從上次跟封雲深去蘇媛的莊子之後,就在也沒有出過門。
她身上挨打的傷,也徹底在初秋來臨的時候好了個徹底。出不出門,林朝雨倒還無所謂,她對于自己每次出去總能遇到蔡景南的事情有些心理陰影了。
但此前身子一直沒有好透,睡的都是硬闆床。林朝雨覺得很痛苦,在白月跟她說她身子好權利,可以睡軟床的時候,林朝雨立即就吩咐碧月等人給她換了。
林朝雨躺在軟軟的床上,覺得自己能美得冒泡。
這天,林朝雨收到一份奇怪的請帖,準确的說應該是奇怪的喜帖。
爲什麽說奇怪,因爲這是西廠指揮使蔡元忠和陳惜庶妹陳朵成親的請帖。
太監成親奇怪麽,不奇怪的,因爲林朝雨不也是跟太監成親了麽。
所以林朝雨奇怪的不是蔡元忠要成親,确切的說是震驚蔡元忠要跟陳朵成親。話說陳朵不是已經賣身去青樓做了許久的頭牌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