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記憶中,她曾聽人說過,封雲深是騎馬去上朝或者入宮的,并不是同文官那樣坐轎子。
大冬天的,手要牽着馬的缰繩,露在外面,寒風呼嘯,鐵定很冷。
而爲什麽做護膝而不是褲子,那是因爲以林朝雨活了三十年的經驗來看,男生似乎都讨厭穿秋褲神馬的,更何況羽絨褲。
而且她自己将那畫面腦補了一番,也覺得似乎有些怪異。
爲了防止手套太過蓬松,顯得醜陋,林朝雨讓碧月和碧琴将羽絨壓得很緊,針腳做得很密。
林朝雨此前簡單的學過畫畫,要畫一個手套的樣子出來還是很簡單的。女子的手套優雅一些,而男子的手套是那種帥氣的騎機車的時候适合戴的那種。
今日中午封雲深是要在府中用膳的,章嬷嬷便親自到廚房這邊來叮囑劉掌勺要仔細準備封雲深的飯菜。
到了廚房的時候聽聞林朝雨也在這邊,她在吩咐了劉掌勺之後,就去找林朝雨了。回門禮已經送到安平侯府了,她總歸是要給林朝雨說一聲的。
林朝雨在廚房,正好省了她走一趟。
她找到林朝雨的時候,林朝雨半躺在椅子上,吃着小點心。
簡直不要太美了。
不過嘛,這形象委實太過懶散了一些,不該是督主夫人或侯府小姐應有的做派。
章嬷嬷忍不住颦眉,但也隻是一瞬。
林朝雨看到章嬷嬷,坐直了身體,笑着問“嬷嬷可是來找我的?”她一個人的時候,愛怎麽怎麽,但有人在,該有的尊重和禮儀林朝雨是不會忘記的。
章嬷嬷清咳了一聲道“正是。”
“老奴是來回禀夫人,回門禮已經送到侯府了。”
林朝雨笑了笑道“多謝嬷嬷,我知道了。”除此之外,并無任何多餘的表情或者是其它反應。
章嬷嬷不禁有些同情林朝雨,據送回門禮去侯府的人說,侯府的人隻關心回門禮是什麽,可沒有任何人問過林朝雨一句。
好像林朝雨回不回去,過得好不好,都與他們無關一樣。
林遭遇對此卻并不關心,她從旁邊的針線簍子裏将碧月做好的一隻戴的手套拿了出來,遞給章嬷嬷道“嬷嬷把這個戴上試試。”
章嬷嬷看着造型奇怪的東西,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東西同手的形狀很想,隻不過是空心的,好像可以把手放進去。
因着林朝雨讓碧月在手套上串了些珍珠,繡了花,碧月的繡工了得,看着倒是精巧。是以這手套并不醜,看着很是好看。
林朝雨給章嬷嬷示範了一下要如何戴手套,然後便将手套遞給了章嬷嬷。
雖說還看的東西,人人都喜歡。但章嬷嬷是一個刻闆的人,對于這種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總是心存畏懼。章嬷嬷看着林朝雨殷切的目光,不好拒絕。隻得接了過來,按照林朝雨先前戴的方式戴上。
甫一戴上,便有溫暖的感覺漸漸的包裹住了整隻手。
手套的鴨絨被壓得很緊,戴上之後也不會顯得手十分臃腫影響美觀,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貴氣。章嬷嬷忍不住開口問“夫人,這是何物?”
林朝雨笑眯眯的道“這東西叫手套。”
“嬷嬷覺得戴着暖不暖和,會不會影響做事?”甯朝沒有這樣的東西,林朝雨不知道他們戴着會不會覺得不适。
她前生怕冷,到了冬天,保暖四件套圍巾、手套、帽子、羽絨服,是一樣都不能少的。而且那些東西用習慣了之後,就不會覺得有不适感。如果不用,反而還會不習慣。
章嬷嬷曲了曲手指,覺得并不會影響做事,便如實回答了。
林朝雨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明亮了,她同章嬷嬷道“督主每日騎馬,若是用了此物,想必就不會凍着手了。嬷嬷說,把這東西送予督主可好。”
林朝雨入鄉随俗,說話也變得“複古”起來。
章嬷嬷在聽清林朝雨的話後,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就變得淡漠了起來,這新夫人老實了幾日,終是忍不住把本性要暴露出來了麽。
她含笑道“夫人說笑了,督主大概是不需要這樣的東西的,夫人還是留着自己用罷。”
林朝雨面上笑着,沉了沉聲音“嬷嬷想多了。我如此,并非是要去勾引督主,或者是想要在督主跟前露臉。而是在此吃着督主的東西,用着督主的銀錢,想報答一二罷了。”
“但我一個深閨女子,身無長物,督主也不需要我伺候。我即便是想要報答,也無從報答。剛巧想到了這個東西,便想要獻給督主。但是嬷嬷放心,這手套我不會自己拿去給督主。我會把做法告訴嬷嬷,默默讓針線房的人照着做就好了。”這個時代的人都是心靈手巧的,隻要有個圖樣,想必是能做出來的。
見章嬷嬷仍舊不信,心存顧慮,她繼續道“想來督主也不會關心這東西是出自何人之手,若是督主問起來,隻管說是針線房的人自己研究出來的即可。”
林朝雨表現得十分的磊落,并不像後院哪些争風吃醋的女子。
她雖然理解章嬷嬷爲何會生出那樣的防備心裏,但被人這樣懷疑,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是以不經意間便将過去女強人的氣質洩露了一些出來。
章嬷嬷驚訝于林朝雨的一番話,卻更加震驚林朝雨突然流露出的不容置喙的語氣。好似無論你如何反駁她,她都能在找到理由出來将你說服。
甚至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有一些壓迫感,和不容拒絕之感。
卻也直率坦白,令人不由自主的就信服了她的話,相信她的話。
可章嬷嬷也是人老成精的,況且她替封雲深掌管内宅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她壓下心頭的震驚含笑道“夫人多慮了,夫人要給督主做東西,老奴又怎會有旁的心思。隻是的确覺得督主用不着罷了,然夫人既然有心,老奴定當按照夫人的吩咐做。”
林朝雨忽略掉章嬷嬷話中的明順暗逆,左右她目的達到了。誠如她所說,她是當真隻是覺得自己白吃白喝,還拿了封雲深那些财物,想着還還人情罷了。
她複又将護膝和馬甲這兩樣東西的做法告訴了章嬷嬷,讓針線房的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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