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中上，小侍女在馬車車廂裏顯得異常的沉默，這讓韓章有點意外。

最近她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活潑起來，小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豐富多彩，尤其是跟麗娘之間的關系，都已經有向忘年交的方向發展的迹象，甚至還在麗娘的影響下佩帶起了香囊等女孩子家的東西。

而且剛剛在卓府裏面還有說有笑的，怎麽離開的時候就像一朵憂郁的小百合一樣，花瓣都縮起來了。

“怎麽了，小舞？怎麽突然不開心了？”

韓章關心地問道。

但小侍女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少爺，我、我沒有不開心啊。”

韓章注意到她的視線偷偷地掠過他的左手，心裏頓時有了猜測。

不過，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已的猜測，隻是與她談起了早上卓彥年說的話題：

“是在想着白銀賽季的事情嗎？”

“嗯。”

小侍女裝作看着窗外的景色，口中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卻還悄悄地觀察他的臉色。

韓章忍住沒笑，作出擔憂的模樣問道：

“你是擔心被選不上嗎？”

小侍女頓時就急了：

“不是的，小舞肯定可以的！隻是，隻是……”

她略有點委屈地扭着手指，擠壓的地方都出現了青色的指印。

“到時候小舞就不能保護少爺了……”

要不是韓章在專心傾聽，都差點聽到不到她逐漸變小的聲音了。

他心中感動，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小妮子的金發摸起來十分柔順，手感非常好。

“雖然少爺很開心有小舞在身邊保護我，但小舞還有自已的人生，有自已的事情要做，少爺也不能一直拖着小舞不放啊，你看，卓老爺子也想要看到小舞能在白銀賽季裏大展風采的模樣呢。”

“但是……但是……”

小侍女從他的手掌下露出半張委屈的小臉，想要說點什麽，卻一直在‘但是、但是’。

韓章看她委屈的可愛模樣，笑着說道：

“小舞已經做得很好了呢，都是因爲有你在身邊保護我，我才能度過危險，成爲一名選召者，今後也能像小舞一樣，繼續變得強大起來，說不定有一天還能與小舞一起并肩作戰呢！”

“你啊，可要更加地努力，繼續保持領先，不然的話，到時候可就要被我落到後頭咯。少爺還想着以後都能有一個強大的小舞可以倚仗呢。”

小侍女不依地打落了他作怪的手，一邊整理着自已的頭發，一邊嬌嗔道：

“少爺不要把我當作小孩子來哄啦，小舞是真的很擔心你的……”

她用手指在那裏數着。

“要是小舞去參加白銀賽季的選拔，就必須要有高級稱号，算上稱号考核的時間，還有白銀賽季的時間，差不多要有三個月那麽久不能待在少爺的身邊呢……”

然後情緒突然就低落了。

“要是殺害寒瑞大哥的人瞄向了少爺你的話，那可怎麽辦呀？”

原來，這才是她一直在擔心的問題。

韓章還以爲她是舍不得離開，這就有點尴尬了。

好在，他聽到了小侍女後面低語的一句：

“而且，拿到了高級稱号後，小舞就不能再給少爺當侍女了呀……”

韓章感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她看過來後就說道：

“沒有關系的，就算你不能當侍女了，還是可以經常過來啊，我可是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來看的，而且，你變得越強大了，我到時候才越安全啊。”

“你想想看，等到有一天你成爲了鑽石強者，别人一打聽，哦，寒章有一個像你這樣強大的朋友，哪裏還敢來害我？肯定會擔心你到時找上門去報複的，對不對？”

看上去是很幼稚的言論，但小侍女還真的是在很認真地在聽着。

事實上，經過了這一個多月的接觸，韓章通過自已的親身了解和麗娘的報告，知道她其實在心性單純之餘，更有着不符其年齡的天真。

當然，在韓章看來，16歲左右的少女還隻是一個大孩子，天真一點不算什麽。

但對這裏的人來說，16歲已經是一個無論在東西方都可以結婚生子的年齡了，小侍女這樣的表現就顯得過于幼稚了。

韓章原來以爲她是将所有天賦都用在了修煉上，所以才會跟那些天才科學家一樣在某些方面表現得缺乏常識。

可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小侍女事實上很聰明，情商與智商都在線，很多事情一說就透，舉一反三不在話下，且在麗娘的教導下，像是一塊海綿一樣在飛速地吸收着常識性的知識。

再對比她剛過來時的冷漠，很明顯，她在之前的生活裏，是被刻意地培養成那個樣子的。

卓彥年向他透露過，小侍女的基礎深厚得可怕，要不是一直在壓制着，早就已經沖上黃金了。

教導她的那位老師，絕對是一位非常高明的強者，深谙厚積薄發的道理。

可卻不知爲何，在将她培養成了這種天真的白紙後，卻又任由她一個人跑了出來。

那時候她的心理年齡應該是在13、14歲左右，行事魯莽，興沖沖地就跑來寒家當一名小小的侍女，還目的明顯地指定要服侍寒章，是人都能看得出這裏面有問題。

要不是寒家看她年紀輕輕就已是白銀級别的實力，忌憚之下打探清楚了她的背景，這麽一個少女說不定就被坑了。

好不容易通過了麗娘和卓彥年的努力，才将她的心性培養得成熟了一點，但在她盲目親近的少爺面前，有時候還是會變回這副天真的模樣。

“而且，離白銀賽季開始還有兩個月呢，這段時間我可是要多多向你請教，争取早點晉級白銀，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跟你一樣去參加比賽呢。”

韓章打趣着她，可看着小侍女點頭沉思的模樣，卻似乎是當真了。

果然，小侍女再次擡頭看他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昂揚的鬥志，韓章當場就是心裏當啷一聲，暗叫不好。

“少爺，你放心吧！小舞一定會讓你快點晉級到白銀的！”

她開始自言自語地規劃道：

“少爺是征召者，不需要打基礎，隻要能在英靈戰場上勝利就可以提升修爲，所以需要的就是熟悉英靈之力，還有英靈戰場上的技巧，還有擅長英靈的技能……”

韓章看着她的認真勁，既感汗然，又感慶幸。

既爲她的天真而汗然，又爲這個馬車的隔聲效果良好而慶幸，不然他是征召者的秘密就在這路上給暴露了。

在回到寒家大門的時候，韓章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是一個經常與寒瑞混在一起的護衛，這讓他心中一動，當即帶着小侍女向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