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五月初五這天到野外捕捉老鼠、蝴蝶、蜥蜴、蠍子、蜈蚣、毒蜂,馬蜂、藍蛇、白花蛇、青蛇、吹風蛇、金環蛇等,這中間,毒蜂最特别。
它是蜂不是蜂,由山上樹林間的毒菌經雨淋後腐爛而化爲巨蜂,全身黑色,嘴尖,其本質爲菌,卻化爲蜂的形狀。
把所有的東西放在同一個罐子裏,讓它們互相咬打,吞食,直到剩下最後一個活的爲止,對于苗蠱來說,這就是終點,可是對于壯蠱來說,還沒結束。
把最後剩下的這個活物悶死,曬幹,外加毒菌、曼陀羅花等植物及自己的頭發,研成粉末,制成蠱藥,這種蠱不是苗蠱,而是壯蠱中的——蛇蠱。
“這裏是苗地,這東西不是苗蠱,而是壯蠱嗎?”小佛爺納悶道:“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還有壯蠱,是不是去另一個地方看看?”
“爲什麽不能說這裏是所有蠱的起源呢?”小銀不屑道:“動動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
衆人啞然,這家夥好大的口氣!
“如果這裏是所有蠱的起源,這裏像這樣的罐子應該不止一個,裏面藏着各種各樣的蠱毒或原料。”小狐狸靈機一動:“如果我們找到同樣的血蠱的蠱蟲,曲姐姐和小佛爺就有救了!”
“按理說是這樣,如果這裏的地下埋着這麽多的蠱蟲,可能會有血蠱。”趙宇壓重了“可能”兩個字,他不希望出現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景象。
曲徑幽看着四周,狐疑道:“奇怪,過了這座橋以後,瘴氣突然淡了,現在幾近沒有。”
“是啊,好像這裏有一道屏障,把這裏和外面阻隔了。”趙宇說道:“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對勁,如果進來的人都沒有出去過,那些人……哪去了?”
“還有那位老蠱女,當地人都說她幾個月前就進來了。”老道說道:“她把我害得不輕,我一定要當面問問她,可人呢?”
地面隻有他們進來後留下的腳印,别無其它!
扶柔說道:“這裏應該有個石頭的山頭才對,我在山坡上往下望,在天晴,瘴氣不怎麽重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巨大的石塔,從高處往下看,就像一個小山坡。”
“那些東西不重要。”老道不耐煩地說道:“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老蠱女。”
此時陽光強烈,瘴氣慢慢地淡了,衆人松了一口氣,小銀像隻猴子似地蹦到樹上,往四周看過去,暗罵一聲後說道:“還真有。”
扶柔所說的小石山就在過去不遠處,估摸五百米的地方!
扶柔的說法得到驗證,并沒有沾沾自喜,而是滿臉緊張,不時地環顧四周,曲徑幽低聲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不知道,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地方哪裏怪怪地,那些進來的人是怎麽死的?”
扶柔一反問,曲徑幽的寒毛豎起,幹笑道:“或許他們從别的出口離開了,是不是?”
扶柔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着她,看得曲徑幽後腦勺發涼,終于無精打采地說道:“行了,我隻是說到裏吧,咱們走。”
一行人憂心忡忡地往前走,老鐵有些頭重腳輕,但爲了不讓大家看出異狀,強打起精神往前走,直到小狐狸突然回頭,看到他面色慘白,連忙跑過去問道:“鐵叔,你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老鐵扯扯領子:“有點熱。”
明明是深山密林,山裏的溫度比外面要低上好幾度,但老鐵的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熱。”顔海洋也想扯開衣領,但瘴氣隻是變薄,并沒有消失,他強忍着不适忍着。
看着他們一個接一個叫熱,尤其小佛爺痛苦難耐,不停擦着汗,隻有小銀,趙宇和小狐狸安然,三人的體質現在與衆不同,也說得過去。
趙飛虎看着老道,老道的衣服都濕透了,自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而扶柔更是痛苦,手上還綁着繩子,她嘟嚷道:“放開我。”
“也行,都到了這個鬼地方,你一個人沖出去未必可以離開。”老道利落地解開繩子,順勢塞進自已的背包裏:“女人,别耍我。”
“那就等着看看吧。”扶柔冷笑道:“我給你們的情報目前爲止是準确的。”
現在還不知道這種灼熱感是從哪來的,衆人先往小石坡那走,眼看着就要近了,小銀突然發出一陣尖叫,雀躍地奔過去:“哇,有人。”
小石堆面前的确有個背影似女人的人,她跪倒在地,頭埋在地下,雙手還按在地上,一身這邊常見的藍色土布衣堂,頭上紮着頭巾。
明明聽到腳步聲,人卻沒有擡頭,小銀快人一步,先行來到那個女人面前,趙宇看着他的眼色慢慢變得黯淡,心裏一動:“怎麽了,小銀?”
“是死人。”小銀指着地上的女人說道:“已經死了。”
這是一個至少七十歲以上的女士,臉上的褶子讓她的你像一塊被揉皺有曆史的布!
她合着眼,臉上滿是老人斑,脖子上還纏着圍巾,裹住了脖子,不讓脖子露出丁點皮膚,而她的雙手也戴着手套,看她把自已捂得這麽嚴實,明擺着是故意闖進瘴氣林。
此時,老道突然湊到老人家面前抽鼻子,打開她随身攜帶的布包,面色微變,裏面是些中草藥,聞一聞,他說道:“是勾吻和半夏。”
鈎吻是馬錢子科植物胡蔓藤,吃下後腸子會變黑粘連,半夏,中毒症狀是舌腫,這兩樣東西混雜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這個老蠱女明顯是兩樣毒混雜在一起,最終不治身亡,可看她嘴角還殘留着一抹微笑,跪在地上,雙手按在地上,好像根連着地面,虔誠地對着石塔拜祭!
“這女人是自已服用的,身上沒有打鬥的痕迹,更沒有皮外傷。”老道頹然地坐到地上:“如果她是我們要找的人,知道血蠱的事情,咱們來晚了。”
他懊惱不已,抓着自已的頭發:“飛虎,對不住,不對住,是我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