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笠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咬了咬牙走出人群,停在了少女面前五米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
婉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打斷了他的話:“冠冕堂皇的話就不用說了,我許婉甯與蔣家的恩怨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你們先是綁架了我的母親,在我與蔣老兒公平決鬥取勝之際,你們蔣家出爾反爾群起而攻之,緻使我母親身受重傷,害我走火入魔。我僥幸撿回一條性命,你們卻還不肯善罷甘休,又在暗世界發布刺殺任務。如今更是可笑,竟說你們蔣家人把我給殺了,誰殺了我?誰能殺得了我?把他叫出來——”
婉甯這一番話,成功的挑起了那些與蔣家面和心不合之人的心思,紛紛議論了起來:“蔣家這事幹的可不地道,江湖事江湖了,怎麽還綁架了人家母親?”
“就是呀,決鬥輸了就得認,怎麽能在事後報複呢?”
“更可氣的是把我們當傻子,說是殺了人家,還大擺宴席,還說他們家有什麽隐世不出的高手,下任家主人選,結果全都是忽悠人的吧?”
這些話,字字句句落入蔣家人耳朵裏,登時又羞又怒,有那年輕氣盛的,當衆就與賓客“理論”了起來。很快,“理論”升級爲肢體摩擦,現場亂哄哄猶如菜市場。
蔣明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得脖頸上青筋直跳,“姑娘可不能信口開河,我蔣家雖然痛失老祖,但還沒死絕呢——”
婉甯冷冷地盯着他,高聲喝道:“我怎麽信口開河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那天在場的江湖朋友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吧,敢不敢當面對質?”
“切——”人群裏頓時響起了嘲笑聲:“那天我就在場,人家姑娘半句虛言都沒有。”
這下蔣明笠臉上是徹底挂不住了,隻得咬着牙怒瞪着婉甯:“姑娘想怎樣?”
“怎樣?”婉甯笑了,“蔣家主智商堪虞啊,本姑娘這麽明顯的意圖,你竟還看不透麽?”
“哈哈——”人群裏嘲諷聲四起,蔣家雖然是湘省四大家族之人,但其子弟多是如蔣婷婷般心狠手辣之流,平日裏那些被他們欺壓卻無處伸訴的人多了去了,這會兒這些人自然是非常樂意看到蔣家倒黴了。
蔣明笠明白,今日不是魚死就是網破,蔣家必須拿出實力來震懾住這些人,否則日後,隻怕蔣家便要淪落爲另一個段家了!
“布陣!”随着蔣明笠一聲大喝,人群中一下子飛出一十八人,這些人個個手執利器,将婉甯團團圍住。
婉甯掃了一眼,眸泛嘲諷:“以多欺少?沒事,反正蔣家的無恥本姑娘早已領教了,還有人要上嗎?一起來吧,省得一個一個收拾,耽誤了本姑娘吃晚飯!”
“你——”蔣明笠氣得渾身發抖:“欺人太甚——”
“呀——”
“呀——”
圍住婉甯這十八個人也是氣得又羞又怒,一個個怪叫着瞬間發動了攻擊。
婉甯眸色頓厲,手中弑惡劍“噌——”地一聲出鞘,手腕一翻劍尖挑開攻到自己面前的一柄刀。身子向上躍起,突然俯沖而下,内力灌注于劍上,緊接着弑惡劍橫向一掃,“當當當——”
三把刀同時被削斷,執刀的三人心中大震,望着自己的斷刀有一瞬間的呆窒,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少女手腕一翻手中長劍往回一倒——
三人的脖頸處出現了一道血痕,嘭嘭嘭三聲,轉眼間便變成了三具死屍。
其他人大驚,蔣明笠更是心疼得直抽抽,連忙大叫:“變幻陣形。”
這些人的實力都在内勁四階,在江湖上已經是能夠傲視群雄的高手了,更何況組成陣法後實力更是大增,互相配合之下變化多端,被困之人想要出來,那是休想。
然而眼前這少女,一招就斬殺了三人,怎能不讓他們大驚失色?
蔣家功夫最高的是老祖蔣光兆,其次是蔣清德,蔣清智、蔣明笠這三個内勁七階的高手,再次則是這些内勁四五階的中年人。
老祖已死,蔣清德,蔣清智已亡,另外一些高手上次在婉甯走火入魔後被悉數斬殺,這些四五階的中年人可是蔣家最後的中堅力量了呀!
損失了這些力量,他們蔣家也就隻剩下一些一二階及不入流的青年了,到時候佑大的蔣家拿什麽維持住自己的身份地位,拿什麽與其他虎視眈眈的家族抗衡?
蔣明笠雙拳緊握,眸中一片冰冷,最後一咬牙返回密室,撥通了一個電話。
如今能救蔣家的,唯有那人了!
“墨源,你欺騙了我,你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蔣明笠沒有了以前的恭敬,憤怒地對着話筒低吼。
電話那頭,頭戴銀色面具的墨源眸色微沉,握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那日迫不得已刺殺許婉甯,她卻倔強地不相信自己會殺了她。
她嘴角溢血,卻強撐笑容的模樣,這些天在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揮之不去。
本以爲自己可以冷情絕愛,卻還是下不了手。
如今面對蔣明笠的指責,墨源無言以對。
聽不到對方的回應,蔣明笠眸現陰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修士不是最重因果嗎?知恩不報,你就不怕将來生出心魔無法進階麽?”
若是旁人聽到這番話,定然會大吃一驚,如今地球上的人,知道修士的已經不多了。能夠修真的,更是鳳毛麟角。
而蔣明笠卻知道修士的存在,還知道心魔,顯然是極少數知道修士秘密的人群之一。
見對方還是毫無反應,蔣明笠咬着牙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隻要你能殺了許婉甯,蔣家對墨家的恩情,從此一筆勾銷,永不再提!”
作出這樣的決定,他是肉疼的,這就意昧着以後蔣家再也無法以曾經的恩情,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可形勢所迫,他也沒有别的辦法。想到這裏蔣明笠語帶懇求:“我家先祖曾與墨家先祖兄弟相稱,情同手足,我家先祖更是因救你墨家先祖而死。若非如此,我蔣家怎會淪爲世俗武林世家?我們蔣家,本該是如同墨家一樣的……”
“好——”
蔣明笠張着嘴還欲再說,突然聽到這聲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喂——”
電話裏卻隻傳來忙音,對方把電話給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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