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睿傑捋着胡須笑道:“哈哈,原來是害羞了,我就說嘛,俠醫仙子與钰公子郎才女貌,定然是兩情相悅的。”
衆人見狀,也跟着打起了哈哈,又是一片恭賀之聲。
然而蓦然一陣疾風刮來,宴會現場布置的花草、食物等等,皆被掀翻在地。緊接着,衆人隻覺眼前一花,就聽南宮钰暴喝一聲:“站住——”
等衆人再度睜開眼睛,就見原本南宮钰與婉甯與站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最後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南宮钰的師父萬重山。
萬重山面沉如鐵,十根指節捏得咯咯作響,面對衆人的目光,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小徒一向調皮,最愛出其不意,大家不必介意。”
這解釋,牽強人意,但也還勉強說得通,因爲南宮钰平常确實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心裏都明鏡兒似的,誰會腦殘地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隻不過,礙于萬重山在江湖中的地位,無人不識趣地當衆揭穿他罷了。
或許那些低階武者看不清發生了什麽,然而幾位先天高手或是看得分明,許婉甯分明是被一名頭戴銀色面具的年青人給帶走了,看來這樁婚事,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般簡單哪。
釋永信大師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墨源帶着婉甯化爲一道疾風,轉眼間已經出了京城。京城百姓紛紛驚問:“這是龍卷風嗎?氣象局也沒說呀……”
“不太像啊,龍卷風哪有一下就沒了的?”
實在是太奇怪了,甚至有人将這現象發到了網上,立刻引起了熱議。什麽上天的怒火,什麽蝴蝶效應,甚至連世界末日的前兆論都跑出來了。
南宮钰縱然輕功驚豔卓絕,也不可能與疾風抗衡,很快就被甩在了後面。望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的二人,南宮钰那雙總像在笑的眼睛裏一片陰鸷。
他天縱之姿,出道以來未遇敵手,可這個人卻帶給他巨大的壓力,甚至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或許師父說得對,實力才是最最重要的!
“喂,你打算帶我上哪兒去?”
墨源冷哼一聲,蓦地停下了腳步。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此時,正是月上中天,二人站在一條田野小徑上,周身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田。
微風襲來,花香陣陣,耳畔傳來蟲嗚蛙叫,與這夜色相映成趣。婉甯雙眸微眯,張開雙臂,感受着這一刻的沉靜美好。
“不知不覺,竟已入春了。冬去春來,又是新的一年……”
墨源深遂的眸子緊盯着仿佛在擁抱春天的少女,眸中的冷意悄然消融。
“你知道嗎?一年四季,我最喜歡的就是春天,每次春風拂過大地,萬物悄然生長,看着枝頭剛剛發出的新芽,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覺得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有了重頭來過的可能,一切都有了新的希望……”
婉甯遠眺大地,微笑着問:“你呢?你喜歡什麽?”
墨源沒有回答,心裏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回響:從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季節,可是現在,我喜歡上了你所喜歡的春天。
一時間,二人再次沉默,仿佛害怕一出聲,就将眼前這靜逸美好的瞬間給打碎了一般。有時候,和某個人在一起,并不一定非要說什麽,隻是身邊有這麽個人存在,便已覺溫馨美好。
直到許久以後,婉甯才忍不住問:“爲什麽去宴會?爲什麽帶我走?”
墨源身形微頓,低聲道:“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謝謝的話就不用再說,心照了!”
這家夥,婉甯莞爾,“沒什麽要對我說的了嗎?”
墨源手掌一翻,掌心上出現一個小巧的瓷瓶。
婉甯接過瓷瓶,裏面躺着四顆藥丸,“你不會是把賀延喜的藥全給搜刮來了吧?”
“反正他留着也無用。”墨源一臉的理所當然,這藥是針對葉笑塵毒功的,現在葉笑塵已死,留着這藥幹什麽?
“你把他怎麽了?”婉甯好整以瑕地問,賀延喜才不會這麽容易就把藥交出來。
墨源冷哼一聲:“滿嘴謊言,毫無原則,暗箭傷人,這種歹毒的門派還有苟存于世的必要嗎?”
“你把五毒門給滅了?”婉甯無語了,因爲門下弟子擅長毒功,五毒門在江湖上一直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可這家夥分分鍾就把人家整個門派都給滅了,還說得就像喝白開水似的,這要是被外人聽到,還不氣得嘔血?
“好吧,那麽敢問墨大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墨源嚴肅地瞅了婉甯一眼:“我要繼續研究如何修複封印。”
上次墨源就說過,無名小島空間裂縫的封印,最多隻能再撐五年,如果再不想辦法修複封印,介時另一個世界的妖獸進入地球,人間将會迎來一場浩劫。到時生靈塗炭,死傷無數,實在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修爲越高,他們越明白一個道理,能力越強,責任越大!
陣法之道,婉甯并不太懂,也幫不上什麽忙,于是點了點頭:“好,我也該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帶點腦子。”墨源一臉嚴肅地鄭重叮囑。
婉甯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不敢置信:“你是在說我沒腦子嗎?”
墨源絲毫不覺得自己正在玩火,猶自認真地點了點頭:“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總是很容易讓女人把自己的腦子給弄丢,你很危險!”
婉甯突然笑了:“你說的是南宮钰嗎?他長得帥,又會哄女孩子開心,痞痞壞壞的氣質很符合女人容易被壞男人吸引的心理,其實想想他還真的挺不錯的……”
眼角餘光瞥見某人越來越黑的臉,婉甯嘴角微揚,根本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施展起輕功轉眼便離開了此處。
雖然身處黑夜,可心情突然有種陽光燦爛的感覺,婉甯上揚的嘴角始終沒有下垂過,直到乘坐着棄惡來到萊陽市上空,仍舊笑意盈盈。
突然,東南方向有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柱直沖天際,婉甯秀眉微颦,爲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