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星在那裏風中淩亂,南風和婉甯卻早已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正題上。
“第一次被操控時,我自己的意識是很清楚的,還曾與那鷹妖進行過長時間的搏鬥。可這一次,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瞬間就被它控制住了,并且對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聞言,婉甯問道:“現在你仔細感受下,體内可有什麽不同?”
南風閉上眼睛,細細地感知,卻什麽也感覺不到。
兩人商讨了一陣,羅星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瞅着空檔竄了過來:“現在,我來說說我的感受吧,我——”
婉甯揮了揮手:“不必了,想來你的情況也和南風差不多。”
羅星立馬跳了起來,憤憤不平地嚷嚷了起來:“不帶這樣的,還能不能給人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了?”他剛才一個人在那裏憂桑了半天,可這兩個女人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空氣,也不知道安慰兩句,真真是枉爲女人!
既然無人救援,那麽就隻能自我救贖了。
所謂從哪裏跌倒的就從哪裏爬起來,羅星終于鼓起勇氣跑過來,就是想給自己一次重新洗牌的機會,用成就洗刷恥辱。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給機會啊!
這誰能受得了啊!
于是羅星直接發飙了,然而婉甯一臉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在懸崖上走來走去。
南風也跟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緩緩地走開了。
羅星:……
望着某人一臉郁悴的模樣,南風嘴角微揚,眸中滑過一抹笑意。
婉甯一臉凝重,腦子飛速運轉,将所有的信息一條一條地捋過,分析着它們之間種種的可能性……
這地方清靜,很适合思考問題。
羅星望了望天,又瞅了瞅地,然後默默地将視線移向了懸崖下的重重山巒。還别說,除卻有些恐高外,這底下的風光那是真的好。
東方魚肚白越來越大,漸漸現出了一縷霞光,那火紅的太陽正在雲層後頭掙紮着想要破雲而出。
羅星突然覺得,就連太陽都如此艱難,自己遇到的這點事兒又算得了什麽?
這麽一想,頓時豁然開朗,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抱膝,欣賞起難得一見的日出來。
一直佯裝忽視,卻忍不住在暗地裏關注着他的南風,微微有些驚訝,這家夥自我治愈能力會不會太強了點?
直到陽光普照大地,爲衆山峰添上一抹霞光,婉甯才結束沉思,拍了拍手道:“行了,咱們回吧。”
南風點了點頭,習慣性地一摸口袋,才發現自己的裝備都沒能帶過來,隻能無奈地瞅着婉甯。
婉甯微微一笑,攬着她的腰,整個人騰空而起,足尖輕點,飛速離開了懸崖。
哇噻,簡直太牛了,這麽高的懸崖也敢直接往下跳!羅星一臉驚歎,然後愣了三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懸崖上面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喂,等等我呀——”
其聲悲怆慌張,回蕩在天地之間,驚起飛鳥無數。
當婉甯再一次返回崖頂時,見到的就是羅星趴在崖邊無語凝咽,那仿佛被遺棄的小狗模樣令婉甯很不厚道地捧腹大笑。
羅星一副生無可戀臉。
婉甯笑得肚子疼,最後終于良心發現,認真地對羅星說道:“自怨自艾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自古強者爲尊,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
羅星一怔,猶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許多年以後,當羅星回首往事,無比感激這段時間的遭遇,也一直把婉甯那句話記在了心裏。
可以說,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一切,改變了他的一生。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前方給你準備了什麽,或許現在經曆的一切,讓你覺得黑暗而糟糕,痛苦而絕望。
但又或許,這隻是命運給你埋下的伏筆。
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人不能活得太過安逸,太舒服了就不會想要改變,也就永遠無法突破自我,成就另一番全新的征途。
剛剛從懸崖上下來,南如蘭就帶着八個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當見到婉甯等三人後,她一臉警惕地看了眼南風和羅星。
南風連忙叫了聲姑姑,南如蘭沒應,直到婉甯微笑着說:“放心,現在鷹妖已經離開了。”
南如蘭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那兩隻扁毛畜生太狡猾了,居然隐藏了實力。它們不但從大獄逃了出來,還放出了幾個窮兇極惡的兇犯。”
她這兩天一直忙着追兇,不成想自己的侄女居然再次被鷹妖給上身了。
一得到這個消息,她就急吼吼地趕了過來,卻還是來晚了。
斟酌再三後,婉甯将《凝魂心經》傳授給了南風、羅星,然後又每人給了他們三顆養魂丹。經過這兩次的“被入侵”他們的魂體多多少少受了些損傷,婉甯此舉意在溫養他們的魂魄,也是在爲将來雙鷹的再次來襲做些準備。
雙鷹當然不可能就此作罷,這次它們破綻百出,看似是無奈之下被迫同意離開南風、羅星的身體,但婉甯仔細回想了一番,發現他們這麽做,其實是故意爲之。
至于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婉甯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隻是還未經證實罷了。雙鷹這兩次“入侵”,相隔了兩個月,下次他們什麽時候來,沒人知道。也許幾個月,也許就在下一秒。
這樣的情形,原本三個人生活在一起會比較安全,方便照應。但是爲了麻痹雙鷹,他們還是分開行動了。因爲擔心雙鷹有什麽秘術可以知道二人的思想作爲,婉甯把這些情況都埋在心裏,對誰都沒有說。就連南風和羅星,也以爲沒什麽事了,隻是仍有些心有餘悸,被一隻鷹妖奪舍什麽的,簡直太糟糕了。
因此一聽婉甯說修煉《凝魂心經》可以凝實魂魄,增強魂力,他們就迫不及待地修煉了起來。
羅星爲此,在學校請了一學期的長假,留在龍九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而婉甯,則推說自己有事,便獨自離開了。
隻是誰也不知道,那場看不見的風暴,何時便會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