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是如何得知?”執若同君寒交換一個眼神,轉臉看那神君,她露出一點笑意,“若是這一切不過是本上神在诓你們呢?”
對面的神君桀桀地笑了,“上神不必唬我,您沒了靈力的消息可不是道聽途說來的,況且現在附近的神族也都到了,本君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您若是今日能活下來,便再來問我罷。”
說罷便一招手,彌漫着混沌的風沙中便走出十來個神族,皆蒙面佩劍,虎視眈眈地看着執若,爲首的見了那神君,便一颔首道,“平紹神君。”
及至此時,執若才算是終于聽得了這神君的名字,卻依舊沒什麽印象。
平紹點點頭,眼神掠過這群神族,似乎對來人的數量很不滿意,又看到他們都蒙着臉,不禁大怒道“怎麽了!之前不是喊着要殺了上古神喊得十分起勁嗎!怎麽要動手了卻蒙了臉!不嫌丢人嗎!”
沒等神族們回答,執若便輕嗤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神族的那點小心思“他們是怕背上弑神的罪名吧。”
神族們眼神一動,卻并沒有反駁。
弑神是大罪,即使已經對上古神圍追堵截到了這地步,也沒有人願意露出臉面示人。
君寒冷眼看着眼前的神族,轉身走向一旁的空地,從袖子裏摸出一件外袍來鋪到地上,而後輕輕地将執若放在上面,指尖靈光閃過,執若身周便被罩上了一層結界。
他低聲道,“阿若不想看就閉眼,等我片刻便好。”
而後沒等執若說話,便起身拔出了應訣。
佩劍一出,周圍的魔氣便瘋狂的躁動起來,東荒的混沌以君寒爲中心被攪亂,少君的眉心魔印也隐隐地透出紅光,卻又被他暗自壓下。
“你這魔族倒還真是對上古神死心塌地,到現在都要護着她,”平紹嗤笑一聲,一揮手道,“上。”
神君們一擁而上。
這邊魔族少君已一人之力戰十數神族,一旁結界裏的上古神卻并不擔心,君寒什麽實力她清楚,結果也顯而易見的,是以執若内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嗑瓜子。
隻是執若轉頭看向平紹和他身邊的那個神族。
以她的目力可以看到他們正低聲交談着什麽,隻可惜她現在沒有靈力,無法聽到,可平紹眼見着局面向君寒這邊一頭倒,卻并未如何焦急,實在是有些奇怪。
而那邊,平紹擰着眉頭沉聲問爲首的神族,“怎麽隻有這麽幾個人?本君不是提前在東荒附近安排了許多嗎!”
那神族忙低頭“回神君,原本附近的神族足有百人,可突然有人傳,說是在西疆發現了上古神的氣息,您您當初召集大家的時候又沒說爲何上古神一定會在此地出現,我攔不住他們,大家便都趕去了西疆,所以才,才隻剩了這麽幾人。”
平紹還不知道是遠在西邊的衍華等人攪了自己的好事,隻一甩袖子,怒道“一群廢物。”
那神族此時欲言又止,擡頭觀察了片刻平紹臉上表情,糾結之後還是道“神君,這魔族少君可是過了天魔劫的的大魔,隻靠那麽幾個神君,真的能打得過他嗎?”
平紹瞥他一眼,像是在驚訝他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打得過?怎麽可能,就這麽十幾個廢物,不過隻能拖他一時半刻罷了。”
那神族睜大了眼,“那您爲什麽還”
“還讓他們去送死?”平紹笑了,他轉眼看着那邊大殺四方的魔族少君,笑容漸漸陰冷,他低聲道,“他們可不是白白送死的,一個入了魔的少君,他殺的越久,越容易失控不是嗎?隻要他能失控,我便有辦法讓今天的場面爲我所控。”
神族恍然“您是想”
平紹回頭同那神族對視,輕輕點一點頭。
正當他們說到這計劃的同時,那邊的上古神顯然也想到了,她壓下心中不妙的預感,擰起眉頭去看君寒,卻發現魔族少君早有準備,他手裏是攥着應訣沒錯,可倒下的那些神族中沒有一個見了了血,甚至都并未斷氣,隻是暈了過去。
這樣雖不夠解氣,卻也保證了自己不會因爲見了血氣而入魔。
到底是一眨眼十幾個心眼的少君,平紹想得到的他當然也想得到。
于是待得平紹發現這情況的時候,君寒腳底下已倒了一地的神族,他擡手用劍柄擊暈最後一個,眼神沉靜并無絲毫失控的症狀,随後提劍向這邊走來,而從開始交戰到擺平一切,還不過半刻鍾。
天魔劫,果然不是白白過了的。
可若是如此失敗,平紹顯然不甘心,他眼神一動,擡腳将身旁的神族踹向保護着執若的結界,自己拔劍向君寒砍去。
他沒想着那神族能破開結界将上古神怎樣,他隻希望君寒已被剛剛的混戰激起了殺意,控制不住殺了那神族。
執若也眼神一動,剛想提醒君寒不要見血,魔族少君便神色一沉,像是被這神族襲擊執若的行爲激怒,眉眼間升起戾氣,他擡腳踹飛平紹,而後一甩手,應訣便飛向了那神族。
這佩劍帶仿佛帶着千鈞之力,沒等那神族反應,眨眼便洞穿了他的後心,将這人死死地釘在地上,一時間血光四濺,染紅一大片荒原。
“君寒,快拔劍!”
眼瞅着沾染了魔氣的應訣劍柄上,原本湖藍色寶石因爲吸食鮮血而漸漸變紅,執若忙揚聲向君寒喊道。
君寒顯然也意識到了剛剛有些沖動,可爲時已晚,魔族少君隻走了兩步,眉心便露出鮮紅的魔印來,他頓住身形,用力晃一晃頭,似乎還保留着一些神志,可看到剛剛被踹飛的平紹神君從遠處走回來之後,神色便徹底變得暴虐。
執若擰起眉頭。
東荒的風聲更甚,魔族少君在風沙中低聲喊道,“應訣。”佩劍便化成一道流光回到他手裏。
他随手一甩,将劍上血迹甩幹淨,而後不顧執若的呼喊,提劍走向平紹。
上古神急了,想要走出結界,卻發現這結界竟是不能進也不能出,可以保護她,卻也禁锢了她。
怎麽回事,君寒爲什麽會對她用這種結界?
可眼下得不到答案,她隻能看着君寒與平紹陷入激戰,三五招後便再次一劍貫穿這神族心口,他像是滿心殺意,偏好一劍穿心,享受着虐殺的感覺。
而後君寒回過頭來,眼中魔氣更甚。
解決了平紹後,他似乎殺紅了眼,甚至想要将那些暈在地上的神族也殺了,執若不在乎别人如何,卻不想君寒在殺戮的泥沼裏越陷越深,可眼下之際,能讓君寒停下來的,便隻有比殺戮更吸引他的東西。
更吸引他的東西
執若眼神一動。
君寒的執念是她。
于是執若立刻揚聲喊道“君寒!你再不過來,我腿要坐麻了!”
魔族少君顯然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他腳步一頓,艱難地從戾氣中抽出一點神志,轉過頭來看執若。
上古神克制着擔憂,露出一個笑意,同他招手。
君寒果然被吸引,随手扔了應訣,朝執若走過來。
走近了執若才發現,面前的魔族一雙眼已經血紅,他幾乎沒什麽清醒的認知,而是凝視執若片刻,愣愣地低聲問她,“腿坐麻了?”
“對,”上古神點點頭,觀察着他的神色,依舊笑着輕聲道,“抱我出去可以嗎?結界裏站不起來。”
“好。”
再如何入魔,平時的習慣也不會改變,君寒秉承了平日有求必應的原則,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執若,他眼中魔氣平息一些,俯下身向地上的上古神伸出手。
可就在觸碰到結界的一瞬間,君寒突然收回了手,魔氣再次躁動起來,厲聲道“你不能出來!”
執若的笑愣了一瞬,卻還是溫和地問他,“爲什麽?那些神族都死了啊?”
“那你也不能出來!”入了魔的少君近乎執拗,他臉色陰沉起來,言語間透出怒氣“你出來了就會走的,你會回你的無月山,然後和居瀛神君在一起對不對!”
上古神遭受了這沒緣由的指控,頓時委屈了,“天地良心,我從古至今就喜歡過你一個,居瀛神君我看都不看一眼,爲什麽要和他在一起?”眼見君寒還不信,執若立馬調度出三根手指舉過頭頂發誓,“我拿我這輩子剩下的壽數發誓,要是看上過别人,就就再也見不着美人兒!”
這發誓顯然更加戳到了君寒的逆鱗,他擡腳走進結界,俯身攥住執若的手指,眼中醞釀出戾氣,“你還見過誰?你還看上過誰?是不是我把他們都殺了你就會一直看着我了?”平日裏溫和有禮的少君在魔氣的控制下幾近狂躁,他吼道,“是不是世上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才會一直同我在一起不去找别人?是不是隻有把你綁在身邊,你才不會離開我!”君寒手下力道越來越大,執若的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可她卻臉色未變,甚至露出了然。
原來是這樣啊,執若想,他一直在不安而又嫉妒着啊。
于是她伸手把因爲入魔而沒什麽神志的魔族少君攬進懷裏,靠在他耳邊低笑一聲,“是吃醋早說啊,都憋到入魔的地步了,不想我看别人我就不看,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你若是想綁着我也随你綁,什麽都依你,還有有些事難道還要我親口告訴你嗎?”
入魔的少君被這擁抱安撫了情緒,戾氣稍稍減退,卻還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說的有些事是什麽事。
上古神抿出點兒笑,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魔族少君頓時睜大了一雙赤紅的魔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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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更新晚了十分抱歉
ps入了魔的少君令我十分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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