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望你如願

第180章 望你如願

大概是對于神女,不,對于世間生靈還留有最後一點仁義,由執若做主,在這荒蕪的海底挖個了不大不小的坑,将神女草草埋了,最後在土堆上撒一把沙子,又随手扔了幾棵水草,爲神女這卑鄙又龌龊的一生宣告了結束。

之後執若打算和君寒動身趕往魔族,其實這原本是不大需要問其夙的去向的,畢竟這上古神來三界之後便一直粘着執若,應該是她去哪兒他就跟着,可此時其夙卻難得有了不同意見。

其夙上前,伸手摸一摸執若發心,又笑着揉搓兩下,把她頭頂摸成一片亂毛:“你先跟那魔族走吧,我要自己去逛逛。”

小上古神感覺自己被撫摸得毛都一團糟了,剛想跳腳,可看一眼她四哥的神情,突然模模糊糊感覺出來點不對勁,她湊上去拽住其夙上神的袖子,輕聲問他:“你去逛哪兒?你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兒啊。”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其夙收手揣回袖子裏,“本上神神力高強,去哪兒不是如履平地,用得着你個小東西擔心?”

他挑着眼尾看執若,露出一股子滿不在乎的慵懶來。

執若卻依舊不放心:“你要不先跟我們去魔族接祝輿,然後我陪你一起玩兒?”

“你陪我?”其夙上神忽地笑了,他湊近執若,在她耳邊低聲問她:“真的?”

白衣上神眉目昳麗,溫熱的呼吸帶着點莫名的挑逗,就落在執若耳朵邊上,聲音低沉而喑啞:“去哪兒都一起?玩什都可以?”

這裏面涵蓋的意味太複雜,一旁的君寒倏地冷了眼,正想一把把小上古神拽回來,卻見執若隻是伸手揉揉耳朵,一本正經地道:“青樓不可以,别老想着去禍害人類姑娘。”

其夙:“.”

他娘的這東西還能再遲鈍點?木頭樁子都比她好吧。

可少君見狀,十分放心地笑了。

他的阿若大概就是這種人,開竅的時候比誰都敏銳,可若是不開竅的時候,怎麽撩撥都無動于衷。

是以看着碰壁的其夙上神,少君背着手站在一旁暗自慶幸起來,心道幸好他抓住了執若開竅的那一瞬間,自此之後就再也不怕情敵。

而自信遭受了重創的其夙一時精神萎靡,生無可戀地看一眼那披着流氓皮的木頭樁子,闆着臉道:“我走了。”

“不是,”執若忙竄上去拽住他,“你就算要出去玩,好歹也跟我說一句要去哪兒啊。”

“不知道,”其夙上神回頭拿死魚眼瞅她,“我死在外面了你也不要找我,就當我一直沒回來過吧。”

聽到這‘死’字從其夙嘴裏說出來,執若漂亮的瞳仁一僵,她雖整天心比天大,可對于親近之人的安危,卻過分地敏感。

而其夙那邊,這話說完他便自覺失言,可胸口被這木頭樁子堵着一口氣,讓他說不出服軟的話來。

執若則癟着嘴瞅他,眼神像是帶着點難過,其夙隻看了一眼,心口便狂跳起來,認錯的話剛想說出口,卻沒承想下一刻那小東西動了。

這尖牙利爪的東西伸手在他腰上惡狠狠地擰一把,兇神惡煞地道:“這是你能随便開玩笑的嗎!你要出去玩就去玩,别在口頭上紮我的心,打今天開始,三天給我傳一次信,知不知道!”

其夙一呆,一時間竟被唬住了,愣愣地點頭:“喔。”

“走吧,”執若推他一把,轉身走回君寒身邊,“我在無月等着你,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其夙看着執若,沉默片刻,心中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娘的這種‘你出去玩吧你老子我在家等着你’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有問題啊!

可執若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問題,她隻是毫不留戀地同其夙擺擺手,和君寒走了。

海底再次安靜下來,神女墳頭的那幾棵海草靜靜地搖曳着,其夙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快要看不清的背影上,神色緩緩沉寂下來。

露出一點隐藏許久的寒意。

他重活一遭,所求不過是那個放在心上的人無災無病,平安喜樂,心中所想都能如願,以期留住自己殘破生命中僅剩的一點亮色,可現在有人連這點小小的期望都要破壞。

白衣上神的臉色轉冷,原本線條漂亮的側臉映着海中逐漸暗淡的天光,一時間竟露出幾分殘忍冷酷。

沒有人能在我的眼皮下對小十三動手,就算是身居最高位的那個人,本上神也必要你付出代價。

——

與此同時,魔族,将軍府内,枃斥君正跪在天麟君的床前,攥着他父君的手,神情說不上悲喜,更多的則是漠然,枃斥他娘站在屋内,面無表情。

而床上的天麟君早已沒了身爲魔族大将的模樣,短短幾天内形容枯槁兩頰凹陷,躺在床上一副瀕死之相。

他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從床帳緩緩移到枃斥君的身上。

枃斥君他娘踢他一腳,“你爹有話要說。”

枃斥在他娘的示意下,将耳朵湊到天麟君嘴邊。

天麟君張嘴便先是發出一陣無意義的嗬嗬聲,像是個氣竭的溺水之人,他這樣喘息一會兒,終于攢出點力氣,手上也攥緊了枃斥:“父君,對,對你有愧。”

枃斥君臉色未變,依舊冷冷地盯着天麟君。

足有半刻鍾後,他垂下眼簾,嘴角卻露出一點苦笑:“您确實對我有愧。”

天麟君眼神更加暗淡,可此時枃斥他娘卻不說話了,隻是神色露出幾分疑慮,看向一眼床邊跪着的枃斥。

“可,你是我兒子,”此時天麟君再次掙紮着開口,“有時,有時候就得背負着上一代的孽障,況且,咳,你不是也沒有性命之憂嗎?”

聽了這算不上人話的話,枃斥娘倏地擡眼看向天麟君,神色驚愕。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剛說了有愧嗎?現在又是作何打算。

可枃斥卻像是早已料到,他歎口氣,松開握着天麟君的手:“我其實收到你急召我回魔族的信報時,就已經想到了,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直白。”

天麟君不出聲,一雙渾濁的眼神隻是盯着他看。

“我就說嘛,”枃斥拍拍袍子站起來,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将軍,輕輕啧一聲,“你對我又沒什麽感情,才不會想在臨死前見我一面,本就是個丢臉沒出息的兒子,單是聽到我名字就夠心煩意亂的了,若是死前最後一刻見的還是我的臉——你肯定得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給氣死。”

枃斥走到桌邊,自顧自地給自己和他娘倒了杯茶水,想了想又再倒一杯,送到天麟君嘴邊。

天麟君看他片刻,最終還是給了枃斥面子,艱難地側身去喝水。

“所以你想與我換命,”枃斥語破天驚,一語道破天麟君心中所想,手上喂水的動作竟還是極其平穩,“畢竟這是我能想到的,你在臨死前要見我一面的唯一說得通的解釋了。”

天麟君握在袖中的枯瘦手指顫動一下,擡起一雙陰蟄瞳仁,他聲音嘶啞,卻不再像之前表現出的那般虛弱:“你知道就好,也免得我再說一遍。”

枃斥冷笑一聲,看着手中茶杯,心道一對虛假的父子竟也能喂出一杯看似如此溫情的水。

可此時一雙手啪地打翻了枃斥手中的茶杯,一把将枃斥拽到了身後,茶水盡數潑到天麟君臉面上,茶杯則在地上摔個粉碎。

“霍天麟!”女人的聲音刺耳且兇狠,她仿佛一隻炸了毛的母貓,面目猙獰地把枃斥護在身後,雙眼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魔族,“你最好适可而止,别逼我動手!”

“茗霏,”天麟君看着女人開口,神色凝重壓抑,“你勸我适可而止,是也盼着我死嗎?”

“對!”女人近乎咬牙切齒,“我恨不得你現在就死了,省得再禍害我兒子!”

“可他隻是個廢物……”

“廢物也是我兒子!”

女人因爲憤怒而劇烈地喘息着,她攥緊了身後枃斥的袖子,即使枃斥已比她高出一頭還多,她瘦弱的身形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卻還是以一種守護的姿态擋在枃斥身前,“廢物也好,天才也罷,老娘才管不了那麽多!你活着時背着我禍害他,别想着将死之時也要捅他一刀!”

這叫茗霏的将軍夫人一時間眼神冷硬至極,她反手從袖中摸出短劍,瞳仁中竟暗藏着血腥殺氣。

其實也難怪,将軍夫人,又怎會是尋常女子。

她向後推了枃斥一把,自己走到天麟君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聲調平淡:“霍天麟,你應當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将帥之家出來的兒女,手上從來都不幹淨,也從來都不缺果斷。”

“你既動了換命的念頭,也别怪我先下手。”

天麟君慌了,他掙紮着想要坐起來:“茗霏你不可如此”

女子并不将這話聽進耳朵,短劍的寒光劃過空氣,發出嘶嘶風聲,眼看着就要落下……

“锵”

金石相擊之聲傳來,黑衣侍從悄無聲息地出現,擋在天麟君的床前。

枃斥眼神一動。

他認得此人,這是天麟君的貼身侍衛,靈力深厚,隻聽令于他父君本人。

天麟君臉色漸冷,他撐着身子擺擺手示意,黑衣侍從便提劍上前與茗霏打鬥起來。

枃斥他娘雖是将門虎女,可到底長時間疏于修煉,立時便落了下風。

戰局明顯傾斜,可就在此時,一旁的枃斥君橫插一腳,從懷裏摸出一張符紙,揮手點着了。

房内陡然升起潮濕濃重的煙霧。

黑衣侍從隻聽房中風聲掠過,卻無法察覺其餘三人氣息,頓時驚覺這煙霧竟可以遮蔽五感,是個從未在三界出現過厲害符咒,慌忙想要攏上護體靈光,可顯然已經晚了,後心處猛地一涼,枃斥君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佩劍貫穿他胸膛。

枃斥他娘一時愣了,像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兒子這種從小廢物到大的東西竟還有這種實力,抱着點‘我家兒子終于出息了’的念頭,轉臉去看枃斥,卻見他也有些愣怔,便隻能歎口氣,把這事件歸結爲狗屎運。

可隻有枃斥清楚,這完全是因爲執若。

他在臨走之時,執若塞了一沓子符紙給他,說是衍華神君畫的,叫他随便去用,他當時還想着,衍華神君畫的符還不知道是什麽損人不利己的鬼東西呢,竟敢拿出來給别人用,可當時執若神情正經,并無開玩笑的意思,枃斥便也就認真收下了。

沒想到剛剛情急之中抽出一張,竟救了自己一命。

黑衣侍從倒在地上,傷口噴泉似的噴着血,枃斥和他娘卻隻是無視,一同走到天麟君的病床前,無聲地舉起了劍。

“本君,咳,本君可是魔族大将!”天麟君見侍衛已死,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一時又怒又懼,又咳又喘,“你們,咳,你們一殺夫一個弑父,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娘哪管什麽好下場,”枃斥君他娘冷笑一聲,“你活着我們才沒有好下場!”

說罷便要落劍。

枃斥君屏住呼吸,天麟君睜大了眼。

可就在此時。

房門被人不急不緩地敲了三下。

峘澤君溫和平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天麟君,元老院有新決議需要您過目。”

枃斥他娘一時慌亂起來,天麟君卻找準機會,大聲喊道:“峘澤君,有人意圖謀殺,快來救我!”

這喊聲極大,像是用盡瀕死的天麟君的最後一點力氣,就算枃斥他娘立刻去捂住他口鼻,也還是漏了聲音出去。

下一刻,房門果然被峘澤君推開。

一時間,滿室狼藉,一地血迹,全落入了來人眼中。

枃斥沉默片刻,眼神漸漸變冷。

已經被峘澤君發現,那就隻能.

可峘澤君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他保持着溫和有禮的姿态,對枃斥和他娘點頭示意,随後坦然地邁步走過血迹和屍體,從袖中取出一封紅漆的書信放在桌邊。

“天麟君,新決議的通知我就放在這裏了。”

随後轉身便走。

殺夫弑父二人組被這反應弄得愣怔,天麟君卻叫喊起來:“峘澤!你沒看到這兩人在做什麽嗎!本君要求你立刻處決他們,立刻!”

峘澤卻依舊毫無反應,隻是緩步退到門外,關門前溫和地對峘澤他娘說:“茗霏夫人,做事請不要半途而廢,哦對了,院中沒有侍衛。”

随後緩緩地關上了門。

作者君:今天是發的定時存稿,系統可能會有延遲,如果時間晚了,請不要打作者君。

哭唧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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