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衍華秀夠了,幾人穿過漫長的連廊,在後殿的客房中見到了依舊昏迷中的枃斥君。
一日不見,這二世祖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執若那日喂他的藥丸大概是個好東西,枃斥原本由于業障而滿是死氣的臉已經重新有了血色,呼吸平和,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
此時衍華已經同執若講了當初使用造影術的緣由,也說明了這是枃斥君的主意,上古神聽罷後一面說着自己好感動,一面拿剛剛在外面順手拽的一根狗尾巴草去掃弄枃斥君的鼻子。
完全看不出任何很感動的迹象呢。
可枃斥君卻依舊在無知無覺地睡着,除了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倒真與個活死人無異了。
眼瞅着狗尾巴草弄不醒,執若便伸手向枃斥的臉,看樣子大概是要捏一把枃斥的鼻子。
隻是這手下一刻便被攔住了,少君把小上古神的手拽回來攥手裏:“别碰。”
執若疑惑,擡眼看他。
君寒十分認真:“枃斥君身上業障多,碰了他會倒黴的。”
小上古神深以爲然,立刻站遠了。
一旁的其夙上神暗中對比一下這小東西原本擱他面前的桀骜不馴,和現在乖巧聽話的模樣,心中失落又不滿:“小十三你這有問題啊,以前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跟我面前那麽聽話呢。”
執若微笑着看向她四哥,十分不留情面地紮他的心:“可能是因爲你沒有君寒好看吧。”
随後便低頭研究少君與她交握的手去了。
翻來覆去左看右看,啧,怎麽看都好看。
受到了不公平對待的其夙上神:本上神沒那魔族好看?你怕不是在逗我?十裏八鄉一枝花可不是吹的。
可執若對于她四哥重新回來的新鮮勁顯然已經過了,擺弄着少君骨節分明修長漂亮的手,眼神都不給其夙一個。
是以少君不由得再次露出了正宮的微笑。
眼看着那邊三人的交談方向逐漸奇怪,還稍稍有一點責任心的衍華盡力往回拽:“所以枃斥君是爲什麽還不醒呢,上神不是喂過他藥了嗎?”
聽得這話,其夙上神終于探身看了一眼枃斥君,上古神一族的眼睛可以看破天道,原本這能耐執若也該有來着,可因爲小上古神離開靈虛時才一萬歲,是個妥妥的幼年,還在成長的階段,沒有受到靈虛的靈氣潤澤,反而被三界的混沌折騰了一番,故而不幸失去了能勘破天道命數的雙眼。
但小上古神看樣子并不是很在乎,明明受了那麽多委屈,卻還是整天浪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真不知道是有多沒心沒肺.
不對,其夙金色的瞳仁微微一動,看向君寒和他身邊一臉笑意的小十三。
或許,與其說她不在乎,倒不如說是因爲某個人在身邊,所以滿腔委屈都無足輕重了。
實在是.有些嫉妒不,簡直要嫉妒死了。
“魂魄被黃泉彼岸牽扯住了,”其夙上神到底是厲害,隻一眼便得出了結論,“這魔族才多大歲數,身上的業障怎麽就多得跟個活了幾十萬年的大魔頭似的了?”
執若轉過頭來:“四哥你還真說對了,他身上的業障就是個幾十萬年的大魔頭的,用了改命的陣法轉移到他身上了,而且這大魔頭還是他爹,”小上古神一攤手,“神奇吧。”
其夙沉默片刻,評價道:“真下得去手。”說的是枃斥君他爹。
“還有辦法救過來嗎?”衍華問。
“當然沒問題,”其夙道,“本上神是誰,才不會放着病人束手無策。”說罷若有所指地看一眼魔族少君。
意思是在說他沒本事。
可這種與執若無關的挑釁完全激不起君寒的勝負欲,他隻淡淡地掃視一眼其夙上神,旋即繼續和幼稚的小上古神玩互相摸手的遊戲,樂此不疲。
或許是十分地看不下去了,下一刻其夙上神捏着一隻碗遞到了兩人面前。
執若擡眼,不明所以地看她四哥:“怎麽了?”
“放點血,救這紅衣服的魔族要用,”其夙上神說着便把碗擱在小桌上,伸手遞了一把短刀過來。
眼瞅着這短刀凜冽的寒光,執若立馬捂住自己手腕:“四哥我還虛着不能被放血,若是要用上古神的血的話,我覺着你的大概也差不多,而且你神力高強,血也必定比我的好用哎呦!”
其夙上神狠狠地敲了她腦門:“小白眼狼,一點不心疼你四哥。”
執若癟癟嘴。
隻是此時其夙又說:“況且我也不是要你放血,是讓這魔族放血。”
聽得是要君寒放血,執若一改之前态度,她立刻嚴肅地擋到君寒面前,擺出一張舍命爲美人的大義凜然的臉:“四哥你還是放我的血吧,我皮糙肉厚放點血沒什麽的,君寒他是朵嬌花受不得傷要好好憐惜。”
其夙:.我左看右看都不覺得這魔族是朵嬌花,反倒是你,不覺得自己前後反差太大了點嗎。
而且你那哪兒是大義凜然,分明是色令智昏。
由于執若的差别待遇,四哥表示很受傷,于是他把碗一推,撂挑子不幹了。
衍華見狀卻低笑一聲,對于自己鄰居這種見色忘義的行爲他可是見多了,畢竟回回都是充當受害者,此番有幸旁觀,實在是難得的幸災樂禍機會。
唔,他得抓緊時間多笑兩下。
可其夙上神在執若那兒的待遇顯然要特殊些,小上古神見她四哥生氣了,不由得抿了抿嘴,連少君的手也不玩了,她看一眼床上躺着的枃斥君,小聲問她四哥,同他打商量:“爲什麽要君寒的血,别人的不行嗎?”
其夙轉頭看她:“不行,就得用這魔族的。”
執若:“爲什麽?”
白衣上神眼神閃動一下,挑着桃花眼懶懶地看向執若,幽幽地道:“要根除業障,需得用戾氣極重之人的血爲引,在場四個大活人,有三個殺孽都不夠重,而這魔族少君的血,卻完全可以把業障壓過去。”
聲音帶着點若有若無的深意,似是有所指。
也就是說君寒身上殺孽多過枃斥身上的業障?執若不由得看向身旁的人。
與此同時,其夙看着執若,眼中露出點狐狸般的笑。
現在修改一遍的話,潇湘的小可愛可以看到了嗎?
(本章完)